如果真的一定要走
请和我好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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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走对不对？”游书朗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你这次出现，是不是又要离开？”
林倦没有回答。他想说不会了，但是他不敢保证。
从他去成为卧底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游书朗猛地推开他，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变得凌厉：“林倦，我告诉你，这一次，你别想再丢下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是再敢消失，我就……我就……”
“就怎样？”林倦看着游书朗有些幼稚的威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就去死。”游书朗一字一顿，眼神认真得可怕。
林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太了解游书朗，知道这个人说到做到。高中时就是这样，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人，骨子里却比谁都倔强执拗。
“别说傻话。”他叹了口气，重新将游书朗拉进怀里，这次抱得很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游书朗闷在他的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以及头上的沉默，终究叹了口气
“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我，好吗”
“好。”
“如果……如果真的要走，一定和我好好告别”
“好。”
“最重要的是，以后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照顾好自己。”
“好。”
游书朗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依然紧紧抓着林倦的衣角，仿佛生怕一松手，这人就会消失。
“林倦，”他轻声说，“这次别再骗我了。”
林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更紧地抱住他：“不会了。”
窗外，曼谷的夜色正浓，城市的霓虹不知疲倦地闪烁着，照亮了无数人的悲欢离合。而在酒店十七楼的房间里，两个分别八年的人终于再次相拥，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但林倦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林倦抱着游书朗，目光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忧虑。
樊霄。
那个人，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他自己身上的麻烦，也远远没有结束。
但至少这一刻，让他贪恋这片刻的温暖吧。
就一会儿。
只要一会儿就好。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林倦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私心想让游书朗留下，却又清醒的知道不能让游书朗陷进去
“我累了，不想走了”游书朗窝在林倦怀里闷闷地撒着娇
“可是你对象……”
“我去洗澡”游书朗不想听林倦的话，伸出手捂住那人的嘴，眉眼中透着一股狡黠
林倦看着浴室里亮起的暖黄色灯光，眼睛眯了眯，片刻打开窗户，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阿倦，帮我拿件你的衣服”不多时，游书朗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
林倦愣了一秒，游书朗的语气太自然了，自然地让他有些恍惚。几秒后，他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件洗到发白的宽大T恤，探进一只胳膊递给游书朗
游书朗愣愣地盯着看着那只手几秒，苦涩地勾了勾嘴角，便伸手接过。是啊，林倦已经回来了，他不该奢求太多的
可是，十四年啊，怎么甘心啊
·
凌晨三点，林倦醒了
准确地说，他是被身体的疼痛惊醒的。左肋下方的旧伤处像有一把钝刀在缓缓切割，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撕裂感。他侧卧在床上，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身旁的游书朗还在熟睡，右手无意识地搭在林倦腰间，呼吸平稳而绵长。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落在他安静的睡颜上，让林倦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样的场景，曾经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在毒贩窝点的那些夜晚，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在随时可能暴露身份、被一枪爆头的恐惧中，只有想着这个人，想着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普通日子，他才能勉强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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