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朱漆宫门，自海贵人被禁足后，便终日紧闭着，门上的鎏金铜环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连檐下的风铃，都少了往日的清脆声响。宫墙之内，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窗棂的呜咽，像极了海贵人日夜不休的咒骂，只是如今，那咒骂声早已歇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沉寂。
无人知晓，这份沉寂之下，正酝酿着一场足以搅乱整个紫禁城的阴谋。
这日午后，日头偏西，金色的余晖透过云层，懒洋洋地洒在宫墙上。一道纤瘦的身影，裹着一件玄色的披风，帽檐压得极低，悄无声息地绕到永和宫的侧门。她轻轻叩了叩门环，三长两短，节奏分明。
不多时，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嬷嬷探出头来，见了来人，连忙压低声音：“欣荣格格，快进来！”
欣荣微微颔首，闪身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她摘下披风的帽子，露出一张精致却带着几分阴鸷的脸。她理了理鬓边的珠花，目光扫过庭院里萧瑟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海贵人正坐在偏殿的软榻上，身上穿着一身素色的宫装，头发松松地挽着，面色憔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见欣荣进来，她立刻起身，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来了？”
“娘娘安好。”欣荣屈膝行了一礼，语气恭敬，眼底却毫无敬意。
海贵人挥了挥手，让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下，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她看着欣荣，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如今这永和宫，怕是只有你还肯来看本宫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欣荣走到她身边坐下，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娘娘是五阿哥的生母，身份尊贵，不过是一时失意罢了。只要能让五阿哥回心转意，娘娘日后依旧是风光无限的愉妃。”
提到永琪，海贵人的眼底瞬间燃起了怒火，又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浓浓的怨毒：“回心转意？那个白眼狼！他心里只有那个野丫头！为了那个小燕子，他连亲娘都不要了！本宫真是白养了他一场！”
欣荣看着她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蠢货”，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婉的笑容：“娘娘息怒。五阿哥心里，终究是有您的。只是他被小燕子迷了心窍，一时糊涂罢了。”
“糊涂？”海贵人冷笑一声，“他要是真的糊涂，本宫倒还能原谅他。可他偏偏是清醒的！他明知道本宫恨那个野丫头，却还要护着她！本宫真是恨不得……恨不得杀了那个小燕子！”
欣荣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眸光一闪，凑近海贵人，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娘娘，其实，想要让五阿哥回心转意，让小燕子彻底离开他，并非没有办法。”
海贵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什么办法？你快说！只要能让那个野丫头离开永琪，让永琪娶你，本宫什么都愿意做！”
欣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缓缓说道：“娘娘，五阿哥最重孝道。他如今之所以不肯娶我，不肯和小燕子决裂，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娘娘您虽然有错，却罪不至死。可若是……若是娘娘您以性命相逼呢？”
海贵人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以性命相逼？”
“不错。”欣荣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娘娘您可以假意上吊自尽。消息传出去，五阿哥必定会心急如焚地赶来。到时候，您就哭着求他，让他娶我为妻，和小燕子断绝所有关系。他若是不答应，您就立刻寻死觅活。”
她顿了顿，继续蛊惑道：“五阿哥是个孝子，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去死。只要他答应了，您的目的就达到了。到时候，您不仅能除掉小燕子那个眼中钉，还能让欣荣坐稳五阿哥嫡福晋的位置，日后的太子妃、皇后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
海贵人听着欣荣的话，眼睛越来越亮。她被禁足的这些日子，日日都在想着如何报复小燕子，如何让永琪回心转意。欣荣的这个法子，无疑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好！好办法！本宫怎么就没想到呢！永琪这个不孝子，本宫就让他尝尝，失去亲娘的滋味！就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
欣荣看着她这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模样，心中冷笑更甚。这个海贵人，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她以为自己是这场阴谋的主导者，却不知，自己不过是欣荣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要能嫁给永琪，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势地位，海贵人的死活，于她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娘娘英明。”欣荣连忙奉承道，“只要事成，娘娘就是未来的太后，欣荣定当日日侍奉在娘娘左右。”
海贵人被她哄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好！好！欣荣啊，你真是个好孩子。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
欣荣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不屑。她站起身，对着海贵人福了福身：“娘娘，那欣荣就先行告退了。若是被人发现欣荣来过永和宫，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海贵人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你快走吧。等着本宫的好消息！本宫一定会让你坐上五阿哥嫡福晋的位置！本宫的儿媳，只能是你！”
“多谢娘娘。”欣荣再次行礼，然后迅速戴上披风的帽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永和宫。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欣荣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小燕子，你等着吧。五阿哥，终究是我的。这紫禁城的后位，也终究是我的。
夜色渐浓，永和宫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剩下偏殿的烛火，还在昏黄地摇曳着。
亥时三刻，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突然从永和宫传了出来，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不好了！不好了！贵人娘娘上吊了！救命啊！快来人啊！”
声音尖锐而急促，像一把尖刀，刺破了紫禁城的宁静。守在宫门外的侍卫，听到喊声，立刻冲了进去。只见偏殿的房梁上，悬着一根白绫，海贵人的身子软软地耷拉着，离地面只有半尺之遥。一个小太监正抱着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快！快把娘娘放下来！”侍卫长厉声喝道。
几个太监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海贵人从白绫上解下来，放在床上。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青，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红色勒痕，触目惊心。胸脯微微起伏着，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眼看就要不行了。
“快去禀报皇上！禀报老佛爷！”侍卫长急得满头大汗，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吼道。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嘴里大喊着：“海贵人上吊了！海贵人上吊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漱芳斋里，小燕子正和紫薇、晴儿坐在灯下绣花。这些日子，永琪来得越来越少，每次来，都带着一身的疲惫。小燕子心里清楚，他是在永和宫和漱芳斋之间，苦苦挣扎。她看着手里的鸳鸯戏水帕子，心里酸酸的，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声音颤抖地说道：“格格！不好了！永和宫的海贵人……海贵人上吊自尽了！”
“什么？”小燕子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绣花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紫薇和晴儿也惊得脸色发白，异口同声地问道：“消息可靠吗？海贵人怎么样了？”
“可靠！可靠！”小太监连连点头，“奴才亲眼看到，海贵人被从白绫上解下来，脸色惨白，气息都快没了！侍卫长已经让人去禀报皇上和老佛爷了！”
小燕子的心猛地一沉。她虽然恨海贵人屡次三番地陷害自己，可她也知道，海贵人是永琪的亲生母亲。若是海贵人真的死了，永琪该有多痛苦？
“永琪呢？永琪知道吗？”小燕子急切地问道。
“五阿哥应该还不知道，奴才这就去禀报五阿哥！”小太监说着，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小燕子再也坐不住了，她抓起披风，就要往外跑。“紫薇，晴儿，我们去永和宫看看！”
“等等，小燕子！”紫薇连忙拉住她，“现在永和宫肯定乱成一团，皇上和老佛爷也会去的。我们就这样贸然过去，怕是不妥。”
晴儿也点了点头：“紫薇说得对。我们还是等消息吧。永琪知道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小燕子急得团团转，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怦怦直跳。她知道紫薇和晴儿说得有理，可她就是放心不下永琪。
而此刻，尚书房，永琪正坐在灯下，看着一本兵书。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让他疲惫不堪。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全是额娘那张怨毒的脸，和小燕子那双带着泪光的眼睛。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尔康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永琪！不好了！你额娘……你额娘在永和宫上吊自尽了！”
“哐当”一声，永琪手里的兵书掉在地上，书页散落一地。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说什么？”永琪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尔康，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额娘海贵人，在永和宫上吊了！”尔康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现在宫里都传遍了，侍卫已经把她救下来了，但是气息很微弱，怕是……怕是凶多吉少！”
永琪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推开尔康，施展轻功，朝着永和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卷起他的衣袂。永琪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额娘，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
他像一阵风，掠过宫墙，掠过长廊，脚下的青砖在他的踩踏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得他耳膜生疼。
永和宫的庭院里，已经挤满了人。太监宫女们哭成一片，侍卫们来回穿梭，乱作一团。永琪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推开挡路的人，直奔偏殿。
“额娘！额娘！”永琪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他冲进偏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海贵人。她脸色惨白，嘴唇乌青，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胸脯微微起伏着，气息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永琪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滚落下来。他伸出手，颤抖地握住海贵人冰冷的手，声音泣血：“额娘！额娘你醒醒！你看看儿子！你快醒醒啊！”
他趴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这些日子，他恨过额娘的狠毒，怨过额娘的固执，可他从未想过，额娘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逼他做出选择。
“额娘，你怎么这么傻啊！”永琪哽咽着，“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不该惹你生气！你醒醒好不好？你想要儿子做什么，儿子都答应你！你让儿子娶欣荣，儿子就娶！你让儿子和小燕子断绝关系，儿子就断！只求你醒过来！只求你不要离开儿子！”
躲在门外的小燕子，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她站在阴影里，看着床前哭得泣不成声的永琪，看着他那张写满痛苦和绝望的脸，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知道，永琪说的是气话，是被逼无奈的。可是，那些话，还是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紫薇和晴儿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泛起了酸楚。她们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乾隆皇帝、老佛爷、皇后、令妃一行人，匆匆赶了过来。
乾隆皇帝看到床前哭得撕心裂肺的永琪，看到床上气息奄奄的海贵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床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海贵人怎么会突然上吊？”
老佛爷也急得不行，对着身边的桂嬷嬷说道：“快！快去传太医！传最好的太医！”
“是！老佛爷！”桂嬷嬷连忙应声，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皇后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海贵人这一招，倒是玩得漂亮。可惜，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的如意算盘，终究是要落空的。
令妃则一脸担忧地看着海贵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但愿海贵人能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海贵人的身上。
没过多久，太医就匆匆赶来了。他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进殿内，对着乾隆皇帝和老佛爷行了个礼：“微臣参见皇上，参见老佛爷。”
“快！快给海贵人看看！”乾隆皇帝急切地说道，“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微臣遵命！”太医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床边，拿起海贵人的手，开始诊脉。
他的手指搭在海贵人的脉搏上，眉头微微蹙起，又渐渐舒展开来。片刻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对着乾隆皇帝和老佛爷说道：“回禀皇上，回禀老佛爷，万幸！海贵人因救治及时，只是一时呛住了气，导致气息若有若无，昏迷不醒而已。并无性命之忧。”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永琪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抓住太医的手，急切地问道：“太医，你说的是真的？我额娘她没事？”
“回五阿哥的话，是真的。”太医点了点头，“海贵人只是受了惊吓，加上一时气急攻心，才会昏迷。微臣施几针，海贵人便可悠悠转醒。之后再喝几副汤药，休养半个月，便可痊愈。”
“太好了！太好了！”永琪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太医连连道谢，“多谢太医！多谢太医！”
乾隆皇帝也松了一口气，对着太医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海贵人施针施救！”
“是！皇上！”太医连忙打开药箱，取出针灸包，拿出一根根银针，小心翼翼地在海贵人的穴位上，施起针来。
银针一根根刺入穴位，海贵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永琪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额娘，心里默默祈祷着。
小燕子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她既庆幸海贵人没事，又忍不住感到一阵悲哀。这场闹剧，终究是没有酿成悲剧。可是，她和永琪之间，却像是被隔上了一道无形的墙。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太医终于收起了银针。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乾隆皇帝和老佛爷说道：“皇上，老佛爷，微臣已经施针完毕。海贵人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话音刚落，床上的海贵人就轻轻咳嗽了几声。
“额娘！”永琪连忙凑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额娘，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海贵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她看着眼前的永琪，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她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是快要死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永琪连忙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永琪……我的儿……”海贵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额娘不行了……额娘要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额娘这辈子，没什么心愿……就希望你能娶欣荣为妻……完成额娘的这个遗愿……”
她抓着永琪的手，力道越来越大，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永琪，求求你了……额娘临死之前，就这么一个心愿……你答应额娘，好不好？”
永琪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他看着额娘苍白的脸，看着她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可是，他不能答应。他不能娶欣荣，更不能和小燕子断绝关系。
永琪摇了摇头，声音哽咽着：“额娘，你别胡说。太医说了，你只是呛住了气，没有性命之忧。你好好休养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海贵人愣住了。她看着永琪，又看了看旁边的太医，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太医连忙上前，柔声说道：“海贵人，您放心。微臣已经为您施针。您的身体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康复。”
海贵人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回光返照，她没有死。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她猛地推开永琪的手，声音尖利地喊道：“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白眼狼！”
永琪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看着额娘那狰狞的面孔，心里一阵刺痛。
“额娘……”永琪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孩儿不求你原谅孩儿。只求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做这样傻事了。若是你真的想去死，那儿子就陪你一起去。”
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浓浓的绝望。
海贵人愣住了。她看着永琪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的痛苦和决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乾隆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烦躁不已。他冷哼一声，对着海贵人说道：“珂里叶特氏，你闹够了没有？朕看你是禁足的日子太清闲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折腾人！”
老佛爷也皱着眉头，语气严厉地说道：“海贵人，哀家真是对你失望透顶！你身为皇子的生母，不思以身作则，反而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逼迫自己的儿子。你就不怕，遭人耻笑吗？”
海贵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看着乾隆皇帝和老佛爷那冰冷的眼神，看着周围人那鄙夷的目光，心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可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乾隆皇帝懒得再看她，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传朕旨意，海贵人禁足期间，不思悔改，反而以死相逼，扰乱宫闱。即日起，撤去永和宫一半的用度，每日只许供应粗茶淡饭。什么时候她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恢复！”
“是！皇上！”太监连忙应声。
海贵人瘫软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输了。
乾隆皇帝又看了一眼永琪，语气缓和了一些：“永琪，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的事，朕会处理。”
永琪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他看着床上的额娘，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小燕子站在门外，看着殿内的一切，轻轻叹了口气。她转身，默默地离开了永和宫。
夜色依旧深沉，紫禁城的上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星光。
小燕子走在长长的回廊上，晚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她抬起头，看着天边那轮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心里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这场闹剧之后，她和永琪的关系，会走向何方。
她更不知道，欣荣的阴谋，远不止于此。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她和永琪，注定要在这场风暴中，历经重重磨难。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