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迟疑着打开盒盖。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一叠照片。她拿起最上面一张，愣住了。
是他们在峡谷里的一张抓拍。背景是雨后初晴的森林，她正弯腰在溪边试图清洗脸上的泥点，头发微乱，侧脸被阳光勾勒出柔和的弧度，表情是未经修饰的、带着点疲惫的专注。照片拍得很有质感，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细小的水珠。
下面还有：她攀岩时咬着牙用力的模样；
她坐在潭边泡脚时望着水面出神的侧影；
她和林薇、涛哥凑在一起研究地图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都不是官方摄影师拍的那种光鲜亮丽的宣传照，而是更生活化、更真实，甚至有些狼狈的瞬间。但每一张，都捕捉到了某种生动的情绪。
虞晚晚这…哪来的
虞晚晚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严浩翔我拍的
严浩翔用备用的运动相机。觉得挺有意思，就洗出来了
严浩翔姐姐在镜头前很漂亮，但这些时候，更.….
他停住，没说完。
但虞晚晚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更真实，更生动，更..让他觉得“有趣”。
她脸颊微热，将照片小心地放回盒子。
虞晚晚谢谢
严浩翔不客气
严浩翔留个纪念。毕竟..共犯'一场。
这顿饭吃得比虞晚晚想象中要久，也…•要自然。抛开最初的不安和戒备，严浩翔其实很会聊天，知识面广，偶尔的调侃也恰到好处，不会让人难堪。他不再提节目里那些暧昧不明的话，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样，谈论工作，生活，甚至对一些社会新闻的看法。
这让虞晚晚更加困惑。他到底想干什么？
真的只是来“讨债”和吃顿饭？
结账离开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秋夜的风更凉了。严浩翔坚持送她到公寓楼下。
车子停下，引擎熄火。车内瞬间被寂静包围，只有远处隐约的城市夜声。
严浩翔到了
严浩翔说，却没有立刻解锁车门。
虞晚晚抱着那个装衬衫的纸袋和装照片的盒子，手指收紧。
虞晚晚今晚...谢谢你。衬衫的钱，我明天让李姐联系你团队..
严浩翔我说了，不要钱。
严浩翔打断她，转过身，面对着她。车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和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簇幽暗的火。
虞晚晚那你要什么？
虞晚晚心跳加速，声音有些发紧。
严浩翔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好几秒。那目光带着审视，又带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深沉情绪。
严浩翔我要…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严浩翔姐姐欠我的，不止一件衬衫。
严浩翔峡谷里，我扶了你三次，背了林薇姐一次，拉你上岩壁一次，还提供了睡袋、暖手宝、巧克力、营养膏，以及...”他顿了顿，“若干次'关键提示’。
他一样样数着，语气平静，却让虞晚晚的脸越来越红，心跳如擂鼓。
严浩翔这些
他微微倾身，距离拉近，属于他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
严浩翔姐姐打算怎么还？
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他眼中那个小小的、慌乱的自己
虞晚晚我..我可以…
虞晚晚大脑一片空白，想后退，背却抵住了车门。
严浩翔嘘
严浩翔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抵在她唇上。
指尖微凉，触碰却带来触电般的战栗。虞晚晚整个人僵住，睁大了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上，眼神暗了暗。那里面有压抑的火焰，有势在必得的决心，还有一丝…罕见的、近乎温柔的克制。
严浩翔不用现在回答
他低声说，气息拂过她的鼻尖，带着一点点火锅蘸料的咸香和他本身清爽的味道
严浩翔姐姐可以慢慢想
他的指腹在她唇上极其短暂地、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然后撤离。快得像一个错觉。
严浩翔但是
他重新靠回驾驶座，拉开了距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点轻松
严浩翔债，总是用还的
他解锁了车门。
严浩翔回去吧，早点休息
虞晚晚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抱着东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单元楼。直到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她才背靠着冰冷的轿厢壁，大口喘着气。
唇上，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仿佛还在发烫。
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电梯里格外清晰。
她低头，看着怀里那个装着几乎恢复如初的衬衫的纸袋，和那盒记录着峡谷真实瞬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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