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堡的清晨总伴着药香。
所有人唐坤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手里摩挲着个缺了盖的紫砂茶壶,指腹一遍遍划过壶口的裂痕,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水光。那是他早逝的独子留下的唯一念想,前日被他不慎摔了盖子,这些天食不下咽,连药都喝得少了。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雪见端着刚熬好的银耳羹进来时,正见爷爷对着破茶壶叹气,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把瓷碗搁在桌上):“爷爷,趁热喝吧,厨房特意加了您爱吃的莲子。”
所有人(唐坤没抬头,只是喃喃道):“就差个盖子……他小时候总爱捧着这茶壶,说长大了要像他爹一样,做个懂茶的雅士……”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雪见鼻子一酸,攥紧了帕子。她知道爷爷的心病,可那茶壶盖是前朝名家手笔,碎成了好几瓣,城里的古董铺都问遍了,谁也不敢说能复原。可看着爷爷日渐憔悴的模样,她咬了咬牙,忽然想起那个被玉佩缠上的景天——他不是对古董很有研究吗?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爷爷,您别急,”(雪见强挤出笑容,)“孙女儿有办法,保管给您找个一模一样的盖子回来。”
所有人(唐坤终于抬了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丝希冀):“真的?”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真的!”(雪见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直打鼓。她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是想先稳住爷爷,回头再去找那个滑头小子碰碰运气。)
当天下午,雪见就带着两个护卫,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永安当铺门口。此时景天刚被刘掌柜扫地出门,正蹲在门槛上对着一堆杂物发愁,见她来了,吓得差点钻进桌子底。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你跑什么?”(雪见叉着腰站在他面前,脸上还带着前日的愠怒,)“本小姐有差事给你做。”
景天(景天缩了缩脖子):“大小姐,我都丢了饭碗了,哪还有本事给您当差?”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少废话!”(雪见从袖中掏出张描着茶壶盖的纸,)“我知道你懂古董,把这个仿出来,要一模一样,价钱好说。”
景天(景天探头一看,那纸上画的茶壶盖样式古朴,边缘有三处细微的凸起,一看就是有年头的物件。他摸着下巴琢磨片刻):“这是宣德年间的‘松鹤延年’款吧?仿倒是能仿,不过得用紫砂原矿,还得找老手艺人烧制,少说要三天。”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我给你五天,”(雪见从钱袋里倒出一锭银子拍在他手上,)“这是定金,成了再给你双倍。要是敢糊弄我……”(她扬了扬拳头,眼底却藏着丝恳求,)“务必做得像一点,这对我爷爷很重要。”
景天(景天见她难得收起了骄纵,心里一动,把银子揣进怀里):“放心,保准唐老爷看不出差别。”
送走雪见,景天立刻拉着许茂山去了城西的旧货市场,翻遍了成堆的陶土碎片,总算淘到块质地相近的紫砂料。接下来两天,他几乎泡在老木匠张师傅的作坊里,打磨、雕刻、烧制,手上被刻刀划了好几道口子,倒真把个茶壶盖做得有模有样,连那几处凸起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第五天傍晚
景天景天揣着茶壶盖去唐家堡交差。刚走到后花圆
所有人(雪见的贴身侍女小桃慌慌张张地跑来,见到他就像见了救星):“景公子,你可来了!大小姐她……她又犯病了,把自己锁在房里不肯出来呢!”
景天(景天一愣):“犯什么病?”
所有人(小桃急得快哭了):“是……是毛发的怪病,今天立春,大小姐她……”
话音未落,就听“哐当”一声,雪见的房门被从里面撞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景天定睛一看,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茶壶盖扔了——那身影分明是雪见,可她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竟疯长到拖了地,像墨色的瀑布般遮住了大半张脸,连脖颈和手腕上都冒出细密的绒毛,看着竟有几分吓人。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别过来!”(雪见察觉到有人,猛地转身嘶吼,声音里满是绝望和羞愤。她看到是景天,脸色瞬间惨白,抓起墙边的扫帚就朝他砸去,)“滚!谁让你进来的!”
景天(景天被砸得后退两步,看着她眼底的恐慌,忽然想起自己爹娘刚去世时,被街坊指着鼻子骂“没人要的野种”的滋味。他定了定神,把茶壶盖举起来):“我是来送东西的,唐老爷等着呢。”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雪见的目光落在那茶壶盖上,动作猛地一顿。是啊,爷爷还等着这个盖子呢。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冲进旁边的假山石洞,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小桃,把东西拿给爷爷。景天,你要是敢把今天看到的告诉别人,我就……我就杀了你!”
景天(景天看着石洞紧闭的石门,摸了摸鼻子,对小桃道):“放心,我嘴严得很。”(他心里却犯起嘀咕——这怪病倒真是稀奇,春天长毛,秋天掉毛?难道是什么不治之症?)
这事过去没几天,唐家堡就传出消息,唐坤得了消渴之症,吃不下饭,喝再多水也解不了渴,日渐消瘦。请来的大夫都说,这病难治,唯有蜀山脚下的百花露水,集齐七十二种花蕊上的晨露,或许能缓解症状。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雪见急得满嘴起泡,蜀山脚下近来不太平,据说有野兽伤人,可她哪里顾得上这些。当天夜里,她换上轻便的夜行衣,背了个空瓷瓶,趁着月色偷偷溜出了唐家堡,朝着城外的蜀山方向赶去。
山路崎岖,夜风带着寒意。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雪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心里只想着爷爷的病,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跟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身影正是景天。他听许茂山说今晚蜀山脚下有流星雨,想着说不定能再捡块宝贝,也好还债,便揣着个布袋子跟了过来。远远看见个熟悉的背影,好奇心起,就悄悄跟了上来。
景天“喂,你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嘛?”(景天见她停在一片花丛前,终于忍不住出声。)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雪见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又气又急):“你跟着我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景天“我来捡宝贝,倒是你,”(景天指了指她手里的瓷瓶,)“大半夜采花露水?你也想当神仙啊?”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要你管!”(雪见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去折花枝,想把上面的露水抖进瓶里。)
刚碰到一朵紫色的花,那花瓣突然蜷缩起来,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借着月光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无数人影从草丛里爬出来,那些人面色青黑,眼睛翻白,嘴角淌着涎水,身上的皮肤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浮肿,正摇摇晃晃地朝他们围过来。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是、是毒人!”(雪见脸色煞白,她曾听爷爷说过,几年前江湖上出现过一种毒人,被咬到就会被传染,变成同样失去神智的怪物。)
景天(景天吓得腿都软了,拉着雪见就往后跑):“快跑啊!”
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毒人却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密密麻麻地跟在后面,嘶吼声在山谷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眼看就要被追上,雪见脚下一滑,摔在地上,瓷瓶“哐当”碎了。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完了……”(雪见绝望地闭上眼,心想这下不仅救不了爷爷,自己也要变成怪物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突然从头顶掠过,带着凌厉的风声落在他们面前。那人穿着一身素白长衫,腰间悬着柄古剑,墨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面容清俊,眼神沉静如潭,仿佛这周遭的混乱都与他无关。
毒人们嘶吼着扑上来,他却只是轻轻拔出长剑,手腕翻转间,剑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清冷的弧线。那些看似凶猛的毒人,碰到剑光就像被割草般倒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不过片刻功夫,周围的毒人就被清理干净。
所有人(白衣人收剑回鞘,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两人,声音清冽如泉):“此地危险,你们为何深夜在此?”
景天景天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雪见定了定神,拱手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唐雪见,为采百花露救治祖父而来。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徐长卿:蜀山大弟子(白衣人微微颔首):“蜀山,徐长卿。”
景天(景天这才回过神,凑过去打量着他):“蜀山派?就是那个会飞的神仙门派?”
徐长卿:蜀山大弟子(徐长卿没理会他的咋舌,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瓷瓶和那些紫色的花上,眉头微蹙):“这些是‘尸香魔芋’,沾染其花粉者,易被毒物侵扰。此地毒人频发,恐与这花有关。你们速速离开,切莫再靠近。”
他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毒人的嘶吼声,比刚才的还要密集。
徐长卿:蜀山大弟子(徐长卿抬头望了眼山巅,对两人道):“你们往东边走,那里有蜀山弟子驻守,我去去就回。”(说罢,足尖一点,身形如白鹤般掠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景天和雪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怕。
唐雪见:唐家大小姐(雪见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咬了咬唇):“百花露没采到,还遇上这种事……”
景天(景天拍了拍她的肩膀,难得正经道):“先保命要紧,你爷爷的病,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再说,有那个徐长卿在,说不定能搞定这些毒人。”
夜风穿过树林,带来更深的寒意。两人并肩往东边走,身后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可谁也没注意,一朵被剑气斩断的尸香魔芋,正悄然落在景天的衣摆上,留下一抹诡异的紫色印记。他们都不知道,这场看似偶然的邂逅,不仅让他们卷入了毒人事件的漩涡,更让他们与蜀山、与那块消失的玉佩,产生了更深的纠葛。而唐坤的病,雪见的怪病,景天的“救世主”身份,也将在这重重迷雾中,渐渐显露出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