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炮阵地外围的硝烟还在翻涌，碎石与弹片混着尘土簌簌落下。李青天端着步枪，脊背绷得笔直，目光死死锁着前方掩体后晃动的黑影，王新越紧跟在他身侧，医疗箱挎在肩头，指尖捏着止血钳，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东南方向！三点钟位置！”李青天低吼一声，扣动扳机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破空而来——是敌方狙击手的子弹，正朝着王新越的方向直射而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得无限漫长。
李青天的瞳孔骤然收缩，脑子里嗡的一声，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扑过去，将王新越狠狠按倒在地，自己则顺势翻身，用脊背硬生生挡住了那颗夺命的子弹。
“噗”的一声闷响，子弹穿透作战服，狠狠嵌进他的左肩。
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李青天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手臂垂落下来，步枪“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王新越被他按在身下，后背硌着冰冷的碎石，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回过神来，摸到他后背温热黏腻的液体，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青天！”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颤抖着掀开他的作战服，看到那处狰狞的伤口正汩汩往外冒血，血色染红了大片布料，刺得人眼睛生疼。
“你傻啊！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王新越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从医疗箱里翻出止血带和急救包，指尖抖得连包装都撕不开。
李青天咬着牙，忍着剧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抬手，用没受伤的右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得厉害：“我说过……要护你一辈子的……”
话音未落，前方的掩体后又传来密集的枪声，敌方的机甲分队已经冲破了侧翼防线，队员们的喊杀声、爆炸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李青天攥紧了王新越的手腕，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防空炮，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别管我……先去把防空炮的启动密码破解了……阵地不能丢……”
王新越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死死咬着唇，将止血带紧紧缠在他的肩头，又迅速撒上止血粉，动作快得带着一股狠劲，眼泪却一滴滴砸在他的伤口上，烫得他心口发颤。
“我不走！”她抬头看他，眼底满是倔强，“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就在这时，队友们的支援火力终于压了上来，密集的子弹将敌方狙击手的位置死死压制。李青天松了口气，眼前阵阵发黑，他看着王新越泛红的眼眶，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
王新越抱着他的手臂，感受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喉咙里哽咽的呜咽声，终究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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