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腊月,恰逢梅开最盛时,周愉南与秦嗣程的婚礼,便定在那片千株梅林深处。
不同于订婚宴的雪日暖融,婚礼当日是难得的晴好天,阳光透过疏枝,在铺满红毡的林间洒下斑驳碎金。宾客们依旧戴着秦母手作的绒布梅饰,只是这次的梅蕊上,都缀了颗小小的碎钻,映着天光闪闪发亮。签到簿是《百梅图》的续篇,周愉南特意添了双飞燕绕梅枝的纹样,来宾指尖的颜料,也从订婚时的梅红,多了几分秦嗣程西装的藏蓝,晕开的色块,像极了两人掌心交叠时的模样。
迎亲的环节没有繁杂规矩,秦嗣程只带了一支画笔作聘礼。他站在周愉南的画室门前,隔着门扉轻声说:“愉南,我来取一幅画,画名《余生》,主角是你和我。”门内传来细碎的响动,片刻后,周愉南抱着一卷画轴出来,眉眼含笑:“画还没干透,得麻烦秦先生,陪我一起上色一辈子。”
两人的礼服是周愉南亲手设计的,浅米色的西装上,用藏蓝丝线绣了半枝寒梅,秦嗣程的那套,梅枝恰好能与他的交缠成整株。红毯尽头的仪式台,搭成了画架的模样,背景是放大的《梅雪共生图》,旁边摆着两个并排放置的颜料盒,标签上都刻着彼此的名字。
交换戒指的环节,比订婚时多了几分郑重。秦嗣程将那枚刻着“1314”的对戒,重新为周愉南戴上,又从怀中取出一枚新的尾戒,内侧刻着“岁岁年年”。“订婚是许诺朝夕,结婚是相守岁岁。”他的声音低沉,裹着林间的梅香,“以后你的颜料盒,永远有我磨的色;你的画纸,永远有我作的景。”
周愉南眼眶微红,却还是笑着,将指尖调好的“余生底色”,轻轻抹在秦嗣程的唇角。“第5200次弄脏秦总,这次是婚典色。”他踮脚凑近,唇齿相触时,颜料在两人嘴角晕开,“往后余生,还要弄脏你千千万万次。”
宣誓的话没有长篇大论,两人并肩站在画架前,握着同一支笔,在百米长卷的续篇上落笔。秦嗣程写下:“梅香绕枕,岁岁与共”,周愉南接笔续写:“丹青不渝,白首不离”。
落笔的瞬间,秦父再次敲响铜钟,惊起的飞鸟掠过枝头,抖落满树梅瓣。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恰好落在长卷的落款处,与纸上的藏蓝米白相融,成了世间独一份的浪漫。
婚宴的压轴环节,是周愉南拿出那本厚厚的“污染记录册”。他翻到最新的一页,画上两枚相扣的戒指,旁边写着:“第5200次弄脏秦总——12月25日,婚典色。附:今日恰逢初遇三周年,梅雪依旧,爱人如故。”
秦嗣程从身后拥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淌出水来。“这本册子,怕是要写满一辈子了。”
周愉南回头看他,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戒指的反光晃了眼。他笑着点头,眼底盛着整片梅林的春光。
“何止一辈子。”
窗外的寒梅开得正烈,风过处,暗香浮动。两个相爱的人依偎在画架旁,身后的长卷上,梅枝绵延,爱意悠长,恰似他们未完待续的余生。告诉你们一件事,后期呢我要写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