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3 月 24 日凌晨 03:17。
Company 地下一层，废弃镜廊。
走廊长 47 米，两侧是 1980 年代进口的水银镜，镜面氧化成雀斑，像被时间得过天花。
左奇函把杨博文按在中间，背对第 17 块镜子——
正是“03:17”的数字对应。
“闭上眼，”左奇函声音低得只能让镜面听见，“数自己的心跳，数到 317 下。”
杨博文没动。
左奇函抬手，用指背轻轻敲他右锁骨中段——
“哒、哒、哒。”
每一次敲击，齿痕位置就同步一颤，像被隐形节拍器遥控。
杨博文被迫闭眼，心跳在耳膜里放大，像有人把鼓面贴在他肋骨内侧。
左奇函退后一步，从口袋掏出一只便携投影仪，只有口红大小，投口对准镜面——
光束打在水银镜，出现一张高清锁骨 X 光片：
左奇函的左锁骨，缺损 0.8 g，边缘齿痕完整。
然后，他把投影仪转向杨博文——
X 光片精准叠加到镜面人影的锁骨位置，像给镜像穿一件透明骨衣。
“看，”左奇函轻声说，“镜中人，第一次有了缺骨。”
2
同一秒，镜面里——
杨博文的倒影，右眼忽然睁开，却没有瞳孔，只有一圈齿痕代替虹膜。
现实里的他，仍闭着眼。
左奇函微笑，用手机拍照，关掉投影。
镜面瞬间变黑，像被拔掉电源的屏幕，却仍保留那个齿痕瞳孔的残影，持续 17 秒。
“好了，”左奇函抬手，覆在杨博文眼皮，“可以睁眼。”
杨博文睁眼，镜面已恢复正常，可右眼却短暂失焦，像被隐形齿痕咬了一下视神经。
他低头，看自己锁骨——齿印颜色加深，像被镜面反涂了一层水银。
3
3 月 24 日白。
公司发布“镜面整修”通知——
地下镜廊因“水银脱落”，暂时封闭。
通知贴出时，左奇函站在人群后，用手机放大拍照，照片里：
第 17 块镜面，齿痕瞳孔仍在，只是缩小成 1 mm，像隐形水印。
他抬眼，冲远处杨博文眨眼，口型：
“镜中人，已备案。”
4
3 月 24 日夜 22:30。
宿舍 4 楼，公共洗漱间。
一整面镜墙，长 10 米，高 2 米，无框，一体成型，被练习生称作“照妖镜”。
左奇函带杨博文进来，把门反锁，灯关掉，只留头顶 UV 紫外灯——
灯光下，任何体液都会发荧光。
他让杨博文赤上身，站在镜前。
齿痕在紫外光里，亮成一条紫线，像被隐形墨水重新描过。
左奇函用指腹去蹭，紫线不掉，反而更亮。
“荧光剂，”他解释，“我提前涂在自己齿面，咬你时，同步过户。”
说完，他张口，用上颌犬齿去轻叩镜面——
“咔。”
镜中倒影，锁骨齿痕随之亮一下，像被远程点亮。
“看，”左奇函声音低而愉悦，“镜中人，会随我呼吸亮灭。”
5
3 月 25 日凌晨 01:17。
洗漱间，二次进入。
左奇函带来一只定制喷雾罐，内容：
【50% 水银 + 50% 乙醇】
他摇晃喷雾，对准镜面，距离 17 cm，按下——
水银雾瞬间覆盖镜面，齿痕轮廓被镀上一层****银灰金属，像给镜中人戴一层骨膜。
然后，他用塑料刮片，把镜面其余部分****全部刮花，只留齿痕形状****保持透明。
“现在，”他说，“镜中人，只能露出‘我允许的部分’。”
杨博文抬眼，镜面里——
自己脸被刮花，只剩锁骨齿痕****清晰如初，像被“打码”的****成人片，唯一露出的却是伤口。
6
3 月 25 日白。
洗漱间镜墙，被保洁发现“局部水银剥离”，上报后勤。
后勤怕“汞中毒”丑闻，连夜拆除整块镜墙，封存。
拆除时，齿痕形状****完好无损，像被“预留在”水泥墙——
墙砖，代替镜面，成为****新“镜子”。
左奇函站在人群后，用手机拍照，然后把照片打印成****1:1 比例，贴在自己衣柜内侧。
“好了，”他轻声说，“镜中人，搬家完成。”
7
3 月 25 日夜 23:17。
地下一层，镜廊封闭线外。
左奇函带杨博文，从通风管****潜入。
第 17 块镜面，已被拆下，靠在墙角，水银剥落成雪花。
左奇函用手机电筒，斜照镜面——
齿痕瞳孔，仍在，只是缩小成****0.5 mm，像隐形二维码。
他抬手，用0.3 mm 钻头，在镜背水银层，钻出一排微孔——
孔洞连成一句莫斯代码：
【YBW mirror copy 2017-03-25】
钻完，他把镜面****翻转，水银层朝外，玻璃面朝内，重新挂回墙面。
“现在，”他说，“镜中人，有了‘出生证明’。”
8
3 月 26 日凌晨 03:17。
镜廊，无水银的一面，变成“透明玻璃”——
背面，是公司废弃标本室，K-17 骨骼标本正好面对玻璃。
左奇函把投影仪，对准玻璃——
光束穿过透明，打在骨骼标本锁骨位置，精准叠加那张X 光片缺损。
于是，现实骨骼 + 虚拟缺损 + 齿痕瞳孔，三者在同一画面****重叠。
杨博文站在玻璃前，标本与他互为镜像——
标本缺骨，他带骨；
他带齿痕，标本无皮。
左奇函用手机拍照，定格。
“看，”他轻声说，“镜中人，终于‘实体化’了。”
9
3 月 26 日白。
公司“月度考核”公布——
杨博文，声乐 A++，破格升入“出道预备组”。
公布栏贴出证件照，锁骨位置，被无意裁掉——
却露出一点****紫痕，像被整个公司无意****盖章。
左奇函站在人群后，抬手，用指腹去蹭照片****齿痕位置——
指腹离开，紫痕被抹得更深，像被****重新咬一次。
10
3 月 27 日凌晨 01:17。
天台，反射板。
公司为了拍 MV，临时架设一块10×10 m****不锈钢反射板，0.2 mm 厚，可被风吹出****涟漪。
左奇函带杨博文，赤足站在板中央。
头顶，满月，像被冻在不锈钢****表面。
左奇函抬手，把那只****真空吊坠盒（装着签名骨片）打开，骨片倒在反射板——
不锈钢瞬间映出****骨片影子，齿痕缺一粒****清晰可辨。
然后，他强迫杨博文躺下，后背贴****反射板，锁骨精准压住骨片影子。
“闭上眼，”他声音低得让月光发抖，“让镜中人，彻底‘脱影’出来。”
说完，他抬脚，用自己锁骨去贴合杨博文锁骨——
四人****四骨，在不锈钢表面重叠成一张完整X 光片：
无缺骨，无齿痕，完美****对称。
左奇函低头，用气流在杨博文耳廓里说：
“镜中人，终于‘长回’了自己。”
不锈钢被风吹得****轻轻一颤，涟漪****掠过，四人叠影瞬间碎成****月光，像被隐形齿痕****咬碎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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