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夜的寒意比清晨更浓,阮嗔嗔裹紧深灰色的围巾,指尖却攥着一只小巧的木质彩铅盒,盒身刻着细密的藤蔓纹,与“雾中回廊”的招牌遥相呼应。
阮嗔嗔推开玻璃门时,风铃声撞碎了店内的暖光,而靠窗的位置,戴明琛已提前到了——
深灰色围巾依旧松松绕在颈间,膝上摊开的《雪国》旁,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榛果拿铁,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像冬夜里的碎星。
戴明琛你带了彩铅?
戴明琛抬眼看向阮嗔嗔,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暖黄的灯光,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意,目光落在阮嗔嗔手中的彩铅盒上,带着几分惊喜与期待。
阮嗔嗔嗯。
阮嗔嗔走到对面坐下,将彩铅盒轻轻放在桌面上,指尖拂过盒身的藤蔓纹。
阮嗔嗔上次你说想让书页更热闹。
阮嗔嗔我想用彩铅。
阮嗔嗔或许能让雪花和灯光更有温度。
阮嗔嗔一边说,一边打开彩铅盒,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暖黄、浅蓝、淡紫的彩铅,每一支都被磨得恰到好处,像是为这一刻精心准备的礼物。
戴明琛点点头,伸手将膝上的《雪国》往阮嗔嗔这边推了推,露出书页边缘——
那里不仅留着阮嗔嗔上次画的两片雪花,还有戴明琛用铅笔添的一道星光,而这一次,在空白处,多了一行用钢笔写下的批注,字迹比往日更显从容:“雪地里的灯,是夜空写给大地的情书;而画灯的人,是把情书读进心里的人。”
阮嗔嗔看着那行批注,指尖轻轻触过字迹,像是能感受到戴明琛落笔时的温度。
阮嗔嗔抬起头,眼底满是惊喜与感动。
阮嗔嗔你看到了?
戴明琛当然。
戴明琛笑了笑,目光落在阮嗔嗔摊开的素描本上。
戴明琛你的画。
戴明琛还有那句话。
戴明琛我每次翻到都会看。
戴明琛这次。
戴明琛我特意留了更多的空白。
戴明琛想看看你的彩铅。
戴明琛能把雪国变成什么样。
阮嗔嗔脸颊微红,拿起一支暖黄色的彩铅,指尖轻轻触在书页的空白处。
这一次,阮嗔嗔不再只画雪花,而是先用浅蓝轻轻晕染出夜空的底色,像被洗过的蓝墨水,又带着几分冬夜的清冷;
接着,阮嗔嗔用暖黄细细勾勒出灯笼的光晕,让那抹暖意从纸页上漫出来,像是真的能驱散周围的寒意;
最后,阮嗔嗔用淡紫在夜空里添了几笔极淡的痕迹,像是飘散的雪沫子,又像是夜空里藏着的星光。
阮嗔嗔你看。
阮嗔嗔画完,将书页轻轻转向戴明琛,指尖点着灯笼旁的光晕。
阮嗔嗔我想让这盏灯的光。
阮嗔嗔更亮一点。
阮嗔嗔像能把雪地都染暖。
戴明琛凑近了些,目光落在书页上,暖黄的灯光落在戴明琛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戴明琛很好看。
戴明琛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阮嗔嗔晕染的光晕。
戴明琛你把温暖画出来了。
戴明琛像是这盏灯。
戴明琛真的能照亮整个雪国。
阮嗔嗔看着戴明琛专注的眼神,心跳微微加快。
阮嗔嗔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笺,递到戴明琛面前。
阮嗔嗔这是我昨天写的。
阮嗔嗔关于《雪国》里岛村和驹子的感想。
阮嗔嗔我想……
阮嗔嗔或许你可以看看。

戴明琛接过信笺,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慢慢展开。
信笺上的字迹娟秀,带着几分灵动,写着阮嗔嗔对两人感情的理解——
“岛村的疏离像雪,驹子的热情像火,雪落在火上会融化,火烤着雪会蒸发,可正是这种无法融合的靠近,才让他们的故事,像雪国的夜空一样,既寂寥又动人。”
文字的末尾,还画了一小片极淡的雪花,像是落在纸页上的温柔。
戴明琛读完,眼底满是赞许,抬头看向阮嗔嗔,语气认真。
戴明琛你说得很对。
戴明琛我之前读的时候。
戴明琛总觉得他们的感情复杂。
戴明琛却没想过雪与火的比喻。
戴明琛你的文字。
戴明琛像是给文字添了颜色。
阮嗔嗔听着戴明琛的评价,眼底满是笑意,像是被暖光点亮的星子。
阮嗔嗔拿起一支浅蓝的彩铅,在戴明琛书页上空白的地方,轻轻画了一片雪花,又在雪花旁添了一笔暖黄的弧线,像是星光与雪花的又一次相遇。
阮嗔嗔那……
阮嗔嗔下次。
阮嗔嗔我可以用不同的颜色。
阮嗔嗔画更多雪国的场景吗?
戴明琛当然可以。
戴明琛拿起钢笔,在阮嗔嗔画的雪花旁,写下一行字:“期待你笔下的雪国,像期待冬夜里的灯。”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像是完成了某种默契的约定。
店内的暖光落在两本书上,落在彩铅与钢笔的痕迹上,落在那张写着感想的信笺上,将这一刻的温暖与默契,悄悄封存在冬夜的时光里。

窗外,寒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雪花,落在玻璃窗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阮嗔嗔想,或许下次来咖啡店,阮嗔嗔可以带一支不同材质的彩铅,如果戴明琛读到让阮嗔嗔心动的文字,阮嗔嗔可以在书页上画下不同的场景,就像一种隐秘的对话,一种只属于他们的、在书页间流转的温柔。
而戴明琛似乎察觉到了阮嗔嗔的想法,抬头看向阮嗔嗔,眼底带着笑意,像是在说:我等你。
那笑意里,藏着一种无声的承诺,像冬夜里的暖灯,缓缓升腾,让这个寒冷的冬夜,变得格外柔软,也格外充满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