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沈嘉桐蜷在电脑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头那本《万武大典》。书皮是旧得发亮的深蓝色，边角卷着毛，封面烫金的“万武大典”四个字被磨得只剩浅浅的轮廓——这是他三天前从旧货市场老王手里花五十块钱淘来的“破书”，当时老王盯着他的额角胎记看了半天，像卖传家宝似的塞给他，说“小伙子，这书跟你有缘”。
此刻，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眼窝发暗。失业的第21天，投了37份简历，只收到两个面试通知，还都是卖保险的。他本来想把这书挂二手平台卖了换顿火锅，结果翻到第17页时，书页里突然蹦出一道金光，直射进他的右额角胎记——紧接着，脑子里响起个机械女声：“学霸系统绑定成功，宿主：沈嘉桐，年龄28，内力值0，武学资质：普通（可提升），当前解析目标：《万武大典》之太玄经（进度1%）。”
沈嘉桐当时吓得差点把书扔出窗外。以为是幻觉，揉了揉眼睛，却看见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个半透明界面，上面写着“太玄经：基础内功，引气入体，锻骨强筋，当前解析进度1%，可修炼招式：踏云步（轻功，进度1%）、太祖长拳（拳法，进度1%）”。
“这什么破系统？玩我呢？”他当时骂了一句，伸手去点屏幕，指尖却穿过了界面——直到现在，他还没缓过神来，总觉得是自己失业压力太大，出现了臆想。
窗外突然传来猫叫，尖锐得像指甲划玻璃。沈嘉桐打了个寒颤，正想关窗户，却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
这栋老楼的隔音差得离谱，隔壁阿姨的呼噜声都能穿墙，可这敲门声却异常清晰，像敲在他的脑门上。他放下书，踮着脚走到门口，从猫眼望出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只有楼梯转角的应急灯漏出点红光。门外站着个男人，穿黑色连帽衫，鸭舌帽压得低，下巴上留着参差不齐的胡茬，手里攥着个银灰色的金属球，指节泛着青白。他的另一只手插在兜里，似乎攥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沈嘉桐猜是甩棍或者匕首，但后来证明是个开瓶器——当然，这是后话）。
“谁、谁啊？”沈嘉桐对着门喊，声音里带着颤音。
男人没说话，反而加重了敲门声，金属球在他掌心里转得更快，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沈嘉桐的后背冒起冷汗。他突然想起昨天在旧货市场，老王拉着他的手说：“小伙子，这书不是普通东西，要是有人找你要，你千万别给，就算是我也不行——”当时他以为老王是想涨价，没当回事，现在却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他转身往屋里跑，想从阳台翻出去——可这是二楼，阳台外面是根生锈的排水管，下面堆着隔壁装修剩下的砖块，跳下去说不定会扭到脚。更要命的是，阳台的窗户被他锁死了，钥匙还在茶几上。
敲门声突然停了。沈嘉桐躲在阳台门后，听见门外传来“哗啦”一声——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接着是“咔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男人的脚步声踏进来，沉重得像踩在他的心脏上。沈嘉桐听见他翻抽屉的声音，碰倒水杯的声音，还有他的自言自语：“老王那老东西，说这小子把书藏在电脑桌里——哎，这是什么？”
沈嘉桐的血一下子涌到头顶。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把《万武大典》放在电脑桌的抽屉里了——因为觉得那书“邪门”，想等明天拿去还给老王。
他抓起阳台角落的晾衣杆，攥得指节发白。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来：“检测到危险，触发新手任务：逃脱或制服敌人。任务奖励：太玄经解析进度+5%，内力值+0.5；失败惩罚：无（新手保护期）。”
“我靠，这时候掉链子！”沈嘉桐在心里骂，可想起系统里的“踏云步”，解析了1%，说是“可轻身减音，适合潜行”，他试着按照系统给的法门运气——丹田处突然泛起一丝热意，像喝了口温温的蜂蜜水，顺着经脉往上涌，最后聚集在脚底。
他慢慢直起身子，脚踩在地板上，居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屋里的男人还在翻找，嘴里念叨着：“那本破书呢？封面是蓝的，页边卷毛——”沈嘉桐贴着墙根往电脑桌走，看见男人的背影正对着他，连帽衫的帽子滑下来，露出几缕染成黄色的头发。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伸向了电脑桌的抽屉——沈嘉桐的心脏差点跳出来，他突然冲过去，用晾衣杆戳男人的后背，嘴里喊：“不许动！我报警了！”
男人被戳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回头看见他，眼睛里露出凶光：“臭小子，你活腻了？”他从兜里掏出个开瓶器（没错，就是开瓶器，后来沈嘉桐才知道，这货是幽冥阁的底层喽啰，连把正经武器都没有），朝着沈嘉桐的胸口扎过来。
沈嘉桐吓得闭眼睛，本能地往旁边躲——没想到居然躲过去了！他睁开眼，看见男人的开瓶器扎在他刚才站的墙上，留下个深深的印子。
“踏云步生效了！”系统的提示音很及时，沈嘉桐来不及高兴，想起太祖长拳的第一式“黑虎掏心”，按照系统给的姿势，攥紧拳头往男人的肚子上打——
拳头像打在棉花上，可男人却突然皱起眉头，弯下腰，嘴里骂：“你、你打我哪里？”沈嘉桐这才想起，系统说太祖长拳的“黑虎掏心”要打“中脘穴”，位于肚脐上方四寸，他刚才急得没瞄准，打在了男人的胃上——不过没关系，反正疼就对了。
男人直起身子，挥拳往沈嘉桐脸上打。沈嘉桐用踏云步往后跳，脚踩在沙发背上，居然没踩塌（这沙发是他从二手市场花二百块买的，平时坐上去都吱呀响，现在却稳得像块石头）。他趁机又补了一拳，打在男人的肩膀上——这次瞄准了“肩井穴”，系统说这穴位能让人胳膊发麻。
男人的胳膊果然垂了下来，开瓶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瞪着沈嘉桐，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你、你会武功？”
沈嘉桐喘着粗气，攥着晾衣杆指着他：“我、我可是练了十年太祖长拳！你再动我就报警了！”其实他连广播体操都做不全，但这时候只能装腔作势。
男人看了眼地上的开瓶器，又看了眼沈嘉桐手里的晾衣杆，突然笑了：“小子，你运气好，今天我没带家伙——但你记住，幽冥阁不会放过你。”他转身往门口走，走到玄关时又回头，指了指沈嘉桐手里的书（哦，对了，刚才沈嘉桐冲过去的时候，把书从抽屉里拿出来了，攥在手里）：“那本书是我们的，早晚要拿回来。”
门“砰”地一声关上。沈嘉桐还保持着举晾衣杆的姿势，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腿一软坐在地上，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板上。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太玄经解析进度+5%（当前6%），内力值+0.5（当前0.6）。解锁新功能：武学商店（可兑换基础药材、武器）。”
沈嘉桐盯着地板上的书，突然觉得它没那么“邪门”了。他捡起书，翻开第一页——原本空白的扉页上，居然出现了一行金色的小字：“太玄经入门，引气入体，需盘膝坐定，意守丹田，舌抵上腭，深呼吸三十六次。”
他按照上面的指示做，盘腿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果然，丹田处的热意更浓了，像有个小暖炉在烧，顺着经脉流到四肢百骸，连刚才扭到的脚踝都不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的天已经亮了。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他昨天投的简历——“运营专员，三年经验，熟悉用户增长，擅长活动策划……”下面是HR的回复：“抱歉，您的经验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沈嘉桐笑了笑，伸手关掉电脑。他拿起手机，给赵小胖发了条消息：“小胖，我昨天遇到点事，不是幻觉，是真的——等下我找你吃饭，跟你说。”
赵小胖的回复很快：“我靠，你不会是被传销骗了吧？我现在请假，在你楼下的包子铺等你，带了防狼喷雾！”
沈嘉桐看着消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把《万武大典》塞进旧双肩包，摸了摸额角的胎记——那里还留着系统绑定时长的热意，像颗种子，正在慢慢发芽。
他走到门口，伸手拧开门锁——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可他却觉得很温暖。
或许，老王说的“有缘人”，真的是他？
或许，这场“奇遇”，才刚刚开始？
沈嘉桐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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