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重案组的工作重新回到了正轨。打印机嗡嗡作响,卷宗堆在桌角越积越高,队员们各司其职,办公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电话铃声。
但江彻敏锐地感觉到,最近市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虽然没有发生什么轰动性的大案子,但一些小的治安案件却层出不穷,而且性质都很恶劣,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嚣张。
比如,有人在下班路上被无故殴打,身上的钱一分没少,只留下满身淤青;有人停在路边的车被划得面目全非,车漆下的金属都露了出来;甚至还有人在半夜被人泼了红油漆,家门口的墙壁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安分点”。
这些案子看似独立,受害者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派出所只能按寻衅滋事处理,可江彻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像一张网,正悄无声息地撒开。
“小李,把最近一周的治安案件统计一下,按区域标注出来,我要看看。”江彻放下手里的卷宗,语气沉了几分。
小李不敢耽搁,抱着笔记本电脑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一份详细的统计表放在了江彻桌上。“江队,你别说,还真有点规律。”他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案子主要集中在城东的建材市场和城西的小商品批发街,这两个地方都是中小企业扎堆的区域。而且,受害者大多是一些刚起步的小老板,或者是拒绝搬迁的商户。”
江彻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指尖落在那两片密集的红点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像是一种……示威。”
“示威?”沈未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走过来,凑到地图前看了看,镜片上反射着红点的光芒,“你是说,有人在向这些人施压?用这种低成本的骚扰,逼他们妥协?”
“很有可能。”江彻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小李,“最近有没有什么黑帮团伙在这两个区域活动?尤其是那种手段激进,喜欢用暴力威慑的。”
小李立刻翻出自己的工作笔记,快速浏览了一遍:“有一个叫‘黑蝎帮’的团伙,最近在这一带很活跃。之前是小打小闹,收点保护费,帮人讨点债,最近这半个月,动作越来越大了。听说他们的人经常在建材市场和批发街晃悠,看谁不顺眼就找茬。”
“查这个‘黑蝎帮’。”江彻的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眼神锐利如刀,“我要知道他们的老大是谁,核心成员有多少人,最近在和什么人接触,手里有没有沾过命案。”
调查很快展开。重案组的队员兵分两路,一组乔装成商户潜入城东城西摸排,一组调取监控录像分析黑蝎帮成员的活动轨迹,没几天,一份详细的资料就摆在了江彻的办公桌上。
黑蝎帮的老大外号蝎子,真名叫张磊,三十多岁,以前是个货车司机,因为打架斗殴坐过三年牢,出来后就纠集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成立了黑蝎帮。这人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据说早年为了抢地盘,把对手的腿打断了,手段极其残忍。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在城东和城西频繁活动,不仅带着手下骚扰商户,还私下里和几个地产商见过面。
“看来是想抢占地盘。”江彻看着资料,冷笑一声,“最近市里严打,那些老牌大帮派都收敛了锋芒,不敢露头。这个蝎子倒是会钻空子,想趁机上位,把城东城西的地盘攥在手里。”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沈未却摇了摇头,手指点在受害者的名单上,“你看,这些受害者里,有七成都是拒绝了某地产公司拆迁提议的商户,还有两成是和黑蝎帮抢过生意的小老板。如果只是抢地盘,没必要搞这么多小动作,直接硬碰硬就好。”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江彻,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这更像是一种……清洗。”
“清洗?”江彻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对。”沈未点了点头,语气肯定,“他在通过这种低成本、高威慑的骚扰方式,筛选出那些不听话的人。要么乖乖交保护费,要么答应拆迁条件,要么滚出这片区域。那些反抗的、不妥协的,就会成为下一个被骚扰的目标。他在制造恐慌,让大家不敢反抗,不敢报警,乖乖地任他摆布。”
江彻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他想起那些受害者报案时的恐惧眼神,想起他们说“不敢惹事”时的无奈,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而且,”沈未的声音又沉了几分,“我怀疑,他背后有人。一个刚出狱没几年的混混,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这么清晰的计划。他的背后,一定有更厉害的人在撑腰,在指点他怎么做。”
江彻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通知所有人,开会!制定抓捕计划,先把黑蝎帮的外围成员摸清楚,再顺藤摸瓜,把蝎子和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对讲机里传来整齐的回应声,重案组的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江彻紧绷的侧脸上,他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坚定。
不管蝎子想干什么,不管他背后站着谁,他们都不能让这股黑恶势力蔓延开来。
这座城市的安宁,绝不能被这些蛀虫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