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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爬过窗棂时，揽星殿内的暖意愈发浓了。情被派去南隘巡查魔族异动，殿中只余下厓禾棠与魅两人。

魅将熬好的驱寒汤药端到软榻边，青瓷碗沿泛着温热的水汽，混着淡淡的药香漫开。他看着厓禾棠垂眸摩挲着古籍书页的模样，喉结滚了滚，终究是在他身侧坐下。

“阁主可知，何为‘爱’？”魅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厓禾棠抬眸看他，淡墨色的眸子里依旧是一片茫然。昨夜那两声滚烫的告白，像是落在他心底的雪，融不开，也琢磨不透。他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魅见状，伸手将青瓷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触感微凉，却带着几分笃定的温柔。“爱，是晨起时，为你温一碗热粥。”

他说着，目光落在碗中袅袅的水汽上，声音放得更柔，“是你腕间旧伤发作时，我揣在袖中焐热的药膏；是风雪天里，替你拂去肩头落雪的指尖。”

厓禾棠垂眸，看着自己腕间那层薄而均匀的药膏，又想起晨起时魅替他掖被角的动作，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也是……”魅顿了顿，目光落在他发间那支寒松玉簪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是寻遍千山万水，寻到一支合你发的簪子；是守在揽星殿外，听着你翻书的声响，便觉得心安。”

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清晰地落进厓禾棠的耳里。那些细碎的、被他忽略的瞬间，像是被串起来的珠子，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是雪夜里情披在他肩头的玄色外袍，是魅日日送来的温热汤药；是听松亭里煮着的雪茶，是梅林间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厓禾棠的指尖缓缓舒展，他抬眸看向魅，眼底的茫然淡了几分，多了一丝极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声音很轻，带着几分试探：“……是这样？”

魅看着他眼底的微光，心头一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轻轻颔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厓禾棠垂落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他的耳廓，带着微凉的温度：“是。”

是岁岁年年的相伴，是朝朝暮暮的相守，是将他放在心尖上，细细密密的惦念。

殿外的风卷着梅香漫进来，拂过窗棂，带来一阵清浅的暖意。青瓷碗里的汤药还冒着热气，药香混着梅香，在空气里漾开，竟透着几分缱绻的意味。

厓禾棠垂眸，看着碗中晃动的药汤，指尖轻轻碰了碰温热的碗沿，心头那片荒芜了千年的土地，像是终于有了一点，破土而出的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