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汤姆，我到底是怎么被抓到未成年施法的？我偷偷练无杖魔法练了好几年都没暴露！我一直以为他们只追踪魔杖轨迹啊！那明明是家养小精灵干的，根本不是我！家养小精灵没事跑萨里郡来干嘛？他吃饱了撑的管我死活？”

汤姆的声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又藏着几分冷意：“我不清楚，哈利。家养小精灵一般只服务那些古老的纯血家族，但他们的魔法其实很强。这只明显是故意要坑你，肯定偷偷把魔法痕迹嫁接到你魔杖上了，简直是个祸害。”

哈利缩在床角，盯着紧闭的房门，心脏咚咚直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我这次肯定要完蛋了，对吧？”

“……是不太妙。”汤姆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你还有不少魔药。实在撑不住就躲进意识里来找我，用我教你的冥想技巧稳住心神。我一直在这儿。”

哈利感觉脑海里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像是被人轻轻抱了一下。他鼻子一酸，声音都哑了：“别离开我……”

“永远不会，哈利。我爱你。”

“我也爱你，汤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狠狠踹开了。弗农姨父涨红着脸，手里攥着皮带，眼神凶得要吃人。哈利倒抽一口冷气，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别怕，哈利，跟着我走。”汤姆的声音立刻在他脑海里炸开。

可哈利的魔药用完了，连爬下床逃去对角巷的力气都快没了。汤姆很清楚，以他现在的状态幻影移形，说不定半路就魂飞魄散了。他把身体蜷得更紧，背上的鞭痕和疮口被扯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说我们能不能撑到今年去霍格沃茨？我感觉我快死了……”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像是汽车，但离我们太近了。”

哈利挣扎着从沾了血的床上爬起来，凑到窗边一看——罗恩的脸正从一辆飞天汽车的车窗里探出来冲他挥手。他差点喜极而泣。

“好像那只韦斯莱也没那么讨厌了。”汤姆的声音里也带着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

看着陋居那堆歪歪扭扭的房子，哈利忍不住挑眉。“这地方简直把‘巫师住这儿’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汤姆在他脑子里懒洋洋地吐槽。

韦斯莱夫人气冲冲地从屋里冲出来，对着两个儿子劈头盖脸一顿骂。哈利却笑得像个傻子——除了汤姆，从来没人会在乎他有没有受伤。看着韦斯莱夫人护崽的样子，他心里暖得发烫。直到夫人转头对着他露出笑脸，招呼他进屋吃早饭时，哈利和汤姆都愣了一下。

“她……她邀请我们吃早饭？”哈利呆呆地重复了一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本来做好了被送回萨里郡的准备，结果反而被推到了摆满食物的餐桌旁。

“跟紧那个女人。”汤姆的语气难得严肃，“这些人看起来不太一样。”

“用你说？我巴不得黏在她身边。”

接下来的几周，是哈利和汤姆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汤姆总催着哈利去找韦斯莱先生聊天，他实在搞不懂怎么会有人既善良又对麻瓜的东西充满好奇。两人一有空就黏着韦斯莱夫人，恨不得把这辈子没感受到的母爱都补回来。

某天在厨房聊天时，韦斯莱夫人顺手把哈利揽进怀里抱了一下，又转身去忙活早饭了。哈利僵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这是他这辈子体验过最温暖的时刻，从汤姆沉默的反应来看，对方估计也差不多。

全家通过飞路网去对角巷那天，是哈利第一次用飞路粉——以前没人看着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幻影移形。结果他们误打误撞落到了翻倒巷，汤姆立刻在他脑子里吼起来：“快用幻身咒！别逗留，绝对别跟马尔福家的人扯上关系！卢修斯·马尔福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搭话没好事！”

哈利直到安全逃回对角巷，远远看到韦斯莱一家的身影才解除了幻身咒。

让汤姆不爽的是，哈利根本没法甩开韦斯莱一家去取他的金加隆，只能用自己的钱。他在脑子里嘀嘀咕咕：“那是我的钱，你至于这么在意吗？”

哈利也不甘示弱地回怼：“我乐意照顾你。大不了让你爸妈出钱呗，明年我们再用我的金库。”

“行吧汤姆，明年我再去洗劫你的金库。”

“……随你。”

奇怪的是，汤姆对赫敏的麻瓜父母的好奇程度，居然和对韦斯莱先生差不多。他完全无法理解，一对麻瓜怎么会生出个女巫，还能这么支持疼爱女儿。这种事别说他，哈利也从没见过。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份善意，只是依旧觉得这不是常态。

“你明明挺喜欢赫敏的，我怎么没看出你像食死徒说的那样，非要把麻瓜出身的赶尽杀绝啊？”从古灵阁出来往丽痕书店走的时候，哈利忍不住吐槽。

汤姆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你得知道，我大概三十出头就开始疯了，而且是慢慢变疯的，都记不清具体什么时候彻底失控的。在变成那个吓人的黑魔王之前，我的立场其实挺正常的。一开始我只是想让巫师界多给麻瓜出身和麻瓜养大的巫师点支持——比如定期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被虐待，开点课帮他们融入巫师社会。谁知道后来灵魂碎得七零八落，一切就都跑偏了。”

“太可惜了……那些计划明明挺好的。要是你没变成杀人狂魔就好了。”

“就算我没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就杀过人，虽然是意外，但确实是我间接害死她的，所以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是意外，那我等你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再下判断。”

“回头再说，先集中注意力。我们到书店了。”

幸好哈利及时回神，丽痕书店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吉德罗·洛哈特的签售会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那个满脸假笑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哈利，伸手就把他拽了过去。汤姆气得在他脑子里直磨牙。

哈利最讨厌别人碰他，也就韦斯莱夫人是例外。他能感觉到汤姆的杀意都快冲破天灵盖了。

“笑一个，哈利！”洛哈特把他往身边一拉，“我们俩同框，绝对能上报纸头版！”

“要是我手里有魔杖，他现在要么没了牙，要么直接凉透了。钻心剜骨咒简直是为这种人量身定做的。”汤姆的声音冷得像冰。

“冷静点汤姆，闹事只会更麻烦。他要是再碰我，你就给我好好讲讲那个钻心剜骨咒到底是啥。”

“成交。”

好不容易摆脱洛哈特，汤姆又突然在他脑子里嘶嘶地警告：“马尔福！快躲起来！别让卢修斯看见你！”

哈利赶紧蹲到书架后面，小声嘀咕：“至于吗？德拉科就是个讨人厌的小鬼，他爸总不能在满是人的书店里动手吧？”

“他以前为了我，在魔法部大厅里就敢用浸了毒的匕首杀人。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哈利咽了口唾沫，偷偷从书架缝里往外看——刚好看到海格拉开了扭打在一起的卢修斯和韦斯莱先生。他懊恼得直拍大腿：“靠！这么精彩的场面我居然没赶上！”

活着就该烧高香了。

哈利腹诽着从货架后面蹭出来，重新归队。罗恩眼尖瞥见他，立刻凑过来搭话：“你刚才跑哪去了，兄弟？”

“躲洛哈特教授罢了，你懂的。”哈利扯出一抹苦笑。

“你错过好戏了！马尔福那小子跟我爸吵起来了！”金妮挤在罗恩另一边，语气里全是看热闹的兴奋。

哈利笑出了声：“嚯，那可得给我好好讲讲细节。”

可没等罗恩开口，两人就僵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入口前。那道平时一穿就过的屏障此刻像焊死的钢板，连一丝魔力波动都透不出来。

罗恩脸色发白，拽了拽哈利的袖子：“要是我爸妈回不来怎么办？我们怎么去霍格沃茨？”

哈利攥紧了魔杖，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绝不能回德思礼家，那地方比阿兹卡班还像地狱。他逼着自己深呼吸，把翻涌的恐慌压下去——他早就习惯自己想办法了，毕竟以前能逃出德思礼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能自己想辙了。”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稳一点。

罗恩眼睛一亮，突然拍了下大腿：“对了！我爸那辆飞车！我们可以飞着去霍格沃茨！”

哈利刚要点头，两人已经快步走出了车站。可他脑子里突然炸起一声怒吼，震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哈利·詹姆斯·波特！给我站住！

卧槽？你喊那么大声干嘛？不知道你就在我脑子里吗？

动动你那生锈的脑子！从伦敦麻瓜区飞一辆非法改装车去苏格兰？你们俩谁会开？就不能选个靠谱点的办法？

哈利猛地在停车场中央刹住脚，罗恩疑惑地转过身看他。

我可以幻影移形，但罗恩肯定会追问。你之前不是提过有巫师巴士吗？

算你还没傻透！没错，骑士巴士。虽然不能直接到霍格沃茨，但能送我们去破釜酒吧，然后我们可以用飞路粉去霍格莫德。合法又安全！

哈利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罗恩，压下脑子里的对话：“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他往停车场最偏僻的角落走，生怕引来麻瓜注意，“你听说过骑士巴士吗？”

“当然听过！但它不能直接到学校啊。”罗恩乖乖跟在后面，对哈利的主意向来深信不疑。

“先去破釜酒吧，再用飞路粉去霍格莫德，一样能到。”哈利解释道。

“哦对哦！这样还能少挨顿骂！”罗恩顿时笑开了花。

先给海德薇传个信吧，免得韦斯莱夫妇担心。汤姆的声音又响起来，尤其强调了“韦斯莱夫人”四个字。

哈利点点头，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掏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写了封短信。罗恩凑过来探头：“你在干嘛呢？”

“让海德薇把信带给校长，说我们自己想办法去学校，别让你爸妈着急。”哈利把信卷好系在海德薇腿上，“去吧，直接交给邓布利多教授。”海德薇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冲上了天。

那怎么召唤巴士？

把魔杖举起来拦车就行，跟麻瓜拦出租车一样。

哈利依言举起魔杖，下一秒，一辆亮得晃眼的紫色大巴凭空出现在面前，引擎声震得地面都在抖。他没站稳，被行李箱绊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没事吧，小伙子？”一个瘦得像竹竿的青年从车门探出头。

“没事……”哈利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旁边憋笑的罗恩。

青年帮他们把行李箱搬上车，扫了两人一眼：“你们俩不是该坐霍格沃茨特快吗？”

“站台屏障出问题了，我们过不去。”罗恩抢着解释，“能送我们去破釜酒吧吗？我们要从那飞路去霍格莫德。”

“没问题，小家伙们。”青年报出了价目表。

哈利没等罗恩开口，直接掏出金加隆付了两人的车费。他现在只想赶紧到霍格沃茨，只有在那里他才觉得安全。巴士猛地一窜，冲出停车场在伦敦街头横冲直撞起来。

这车一直都这么疯吗？

不然你以为？汤姆的语气满是怨念，三十年前我就发誓再也不坐这破车了，结果被你逼得破了誓。

早知道还是坐飞车了……

闭嘴！我都没有实体居然还能晕车，真是活见了鬼。

明明离车站没多远，可巴士绕了好几个接客点，折腾了半天才到破釜酒吧。那个叫斯坦的瘦青年帮他们把行李搬下车，巴士就“砰”的一声消失了。酒吧老板汤姆听他们说完遭遇，立刻皱起了眉，生怕他们在霍格莫德没人接应。直到哈利说已经提前送信给校长，他才松了口气，给两人各抓了一把飞路粉，指点他们去三把扫帚酒吧——那是离霍格沃茨最近的飞路终点。

哈利一头栽进三把扫帚的壁炉，正好撞进一双冰冷的手臂里。斯内普嫌恶地把他扶正，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怎么，波特，嫌霍格沃茨特快配不上你？”

罗恩紧跟着摔出来，差点把哈利又撞回壁炉里。

哈利叹了口气：“不是的，教授，站台屏障出了问题，我们过不去。您知道韦斯莱夫妇有没有从站台那边回来？还是也被困住了？”

“要是你们多等几分钟，他们就会回来接你们。偏要自作主张，这么着急是怕赶不上上课吗？”斯内普的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罗恩皱起了眉：“我们等了好久！以为两边都被堵住了。校长告诉他们我们没事了吗？他们是不是很担心？”

“亚瑟用守护神咒通知校长找不到你们的时候，邓布利多就把你们这愚蠢的计划告诉他们了。”斯内普拽着两人的后领，把他们拖出酒吧往学校走。

哈利好奇地东张西望——他还是第一次来霍格莫德，这里跟对角巷一样热闹，连空气里都飘着黄油啤酒的甜香。他踮着脚想看一眼佐科笑话商店，随口问道：“教授，守护神咒是什么？”

斯内普闷哼一声：“以后黑魔法防御课会教你。现在能不能闭嘴？我可不想在上课前就听你废话。”

汤姆？

守护神咒是用来对付黑魔法生物的护盾，也能用来传信。汤姆在他脑子里耸耸肩，可惜我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成功召唤过……不知道现在没有实体能不能做到。

哈利没再听汤姆碎碎念，他的视线已经被远处的城堡勾走了。尖顶的塔楼在夕阳下闪着金光，风里带着青草和魔法的气息。

他终于回家了。

斯内普领着两个男孩走向停在站台边的马车群。哈利和罗恩显然比其他学生早一步下了火车，刚靠近车厢，哈利就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马惊叫道：

“这是什么鬼东西？长得也太渗人了！它们……它们还活着吗？”

“那是夜骐。”汤姆的声音在哈利脑海里响起，语气带着点见怪不怪，“当然活着。”

罗恩却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哈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哈利，你说什么胡话呢？车厢根本没马啊！我哥几个说过，从二年级开始，学校就一直用无马马车接学生。”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震惊：“韦斯莱先生，确实有马，名叫夜骐。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真的假的？”罗恩瞪圆了眼睛，后半句才后知后觉地补上敬称，“……先生。”

“那为什么我能看见？”哈利一边问，一边凑到一匹瘦骨嶙峋的夜骐身边。那匹夜骐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哈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骨，语气居然带了点惊喜，“哎，它还挺温顺的！其实仔细看，还挺……挺可爱的？”

“我要疯了，海格到底教了你什么审美？”汤姆在他脑子里哀嚎。

斯内普憋得肩膀都在抖，好不容易才维持住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我不觉得夜骐能用‘可爱’来形容。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波特先生，你见过谁死了？”

“他是认真的？你妈死在你眼前，你爸说不定也是，还有奇洛，加上你脑子里还塞着个杀人狂，天知道我见过多少死人！”汤姆疯狂吐槽。

哈利看着斯内普，眼神里带着和汤姆一样的困惑——这人问这个干什么？他抬手点了点自己额头上的闪电伤疤，语气平淡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我妈妈，先生。她死在我面前。还有去年的奇洛，不是我杀的，是伏地魔干的。”

斯内普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像是要吐出来似的：“你怎么还记得你妈妈死的场景？”

“大概是因为我在你脑子里，而我当时在场吧。”汤姆懒洋洋地补了句。

哈利只是耸耸肩：“那场面太震撼了，想忘都忘不了。”

“奇洛死的时候，你也在房间里？”

“对，先生。邓布利多不是说全校都知道吗？”哈利又耸了耸肩，手还在顺着夜骐的脖子往下摸，那匹马舒服得直往他怀里钻，“对了教授，学校平时把夜骐养在哪？我能去看它们吗？”

斯内普摇了摇头，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伸手拉开了马车车门，示意他们进去：“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海格。”

“谢谢先生！”哈利咧嘴一笑，赶紧把还在发呆的罗恩往里面挤了挤，自己也跟着坐过去，刻意和斯内普拉开了距离。他可不想全程对着那张冰山脸，那比啃整整一盒比比多味豆还遭罪。

果然，返校还没满一周，哈利就又和德拉科·马尔福掐了起来。

起因是新来的一年级新生科林·克里维，那小子对哈利痴迷得离谱，举着相机追着要给他拍照。罗恩和马尔福当场就要对对方下咒，结果还没来得及念完咒语，洛哈特就跟只开了挂的老鹰似的扑过来，一把将哈利护在了身后。

洛哈特搭着哈利的肩膀，又要拉着他合影，汤姆的声音突然在哈利脑子里响起：“听着，‘钻心剜骨’的咒语是‘crucio’——哦不对，是‘钻心剜骨’，你得真真切切地想让对方痛苦才行。不过这是不可饶恕咒，被抓住就得直接送阿兹卡班。我强烈推荐你找个深夜的偏僻走廊试试……”

“汤姆，我才不会用非法咒语。你要是知道什么合法的……”

汤姆飞快地说了个低级蛰伤咒的用法，哈利趁着洛哈特刚拍完照的瞬间，对着他的侧腰悄无声息地念了咒。洛哈特嗷的一声就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破静电”。

完美。没人发现是他干的。

真正让哈利彻底炸毛的，是马尔福又一次侮辱了赫敏。那场架闹得很大，最后哈利被罚和洛哈特一起留校察看，整整一下午都在帮那个自恋狂拆粉丝信。汤姆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地骂洛哈特是蠢货，倒是帮哈利打发了不少无聊时间。

就在哈利拆信拆得手都快断了的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钻进他耳朵里：

“来……过来……让我撕碎你……让我杀了你……”

“卧槽这是什么鬼？！”哈利猛地抬头，却发现洛哈特毫无反应，显然没听见那声音。

汤姆先是爆了一串弗农姨父听了都会晕过去的粗口，才沉声道：“麻烦大了。我们要完蛋了。”

“是那个邪恶版的你回来了？”

“可能吧。如果我猜得没错，密室又被打开了，刚才那声音应该是蛇怪。希望我猜错了。”

“密室是什么？蛇怪又是什么？”

“蛇怪是条能瞪谁谁死的巨蛇，密室就是它在城堡下水道里的窝。现在只能祈祷我猜错了，说不定只是条想造反的花园蛇呢，毕竟它们总觉得自己是龙。”

“得了吧你，我的运气什么时候好过？”哈利翻了个白眼。

汤姆叹了口气：“行吧，大概率是邪恶版的我在搞事，而且是最坏的情况。但在确认之前，先别自己吓自己。”

汤姆特别喜欢尼古拉斯爵士的忌辰晚会，觉得那群幽灵的派对有意思极了。可哈利却饿得前胸贴后背，无聊得快睡着了。直到他们路过二楼走廊，看见墙上用鲜血写的字，两人的情绪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密室已经打开。继承人之敌，小心了。”

“现在可以慌了吗？”

“可以了，哈利。现在，我们慌吧。”

被费尔奇、斯内普和邓布利多轮番盘问了一遍，麦格教授也没帮上什么忙，哈利、罗恩和赫敏好不容易才逃回了宿舍。哈利试探着问两个朋友知不知道密室的事，却不敢说自己能听懂蛇语，所以才听见了那个声音。

直到深夜，他躲在四柱床的帐子里，才终于能和汤姆好好说话：“别卖关子了，把密室和继承人的事全告诉我。”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上学时不小心杀了个人吗？”汤姆的声音难得带了点犹豫。

“记得……是蛇怪干的？你就是那个继承人？”

“对。那天很晚了，我只是带萨拉——哦那是蛇怪的名字——去禁林转转，它好几百年没出过城堡了。谁知道会有个女生躲在厕所里哭！那可是宵禁时间啊！”

“她是被蛇怪瞪死的？”

“对，就是你在忌辰晚会上见过的桃金娘。”

“居然是桃金娘？！”哈利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对，她的死让我做成了第一个魂器，就是我的日记本。魂器需要通过谋杀和仪式来制作，桃金娘的死虽然是意外，但也算谋杀。我觉得那就是我开始变得邪恶疯狂的起点，不过我彻底疯掉是在做第四个魂器之后。”

“这也太离谱了……”哈利喃喃道。

“你是不是很失望？”汤姆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汤姆，那真的是意外！”哈利气呼呼地把枕头拍得砰砰响，“说真的，当初你要是没搞那个魂器，直接找个大人求助，说不定人家能带你去做心理疏导，也不至于让你走上统治世界的疯魔路子。不过嘛，搞不好也直接把你送进阿兹卡班就是了，大人的心思谁猜得准。但我们不一样，我们肯定能长成像样的好人。”

“我早就已经是大人了，哈利。”汤姆的声音在哈利脑海里响起，带着点不耐烦。

“拉倒吧。”哈利翻了个白眼，往床头一靠，“我把你的灵魂碎片补全了，现在它跟我一样，还在重新学做人呢，说白了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难兄难弟。”

“这逻辑真够离谱的。”

哈利没理他，猛地往后一倒，陷进柔软的床褥里，耳边是室友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跟汤姆对话：“不管怎么说，我们得找到那个邪恶版的你，把那条大蛇塞回下水道，再把密室的门封死。对了，密室到底在哪？”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在二楼的女生盥洗室。”

“啥？！”哈利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捂着嘴才没吵醒室友，“你没事在女生盥洗室晃悠什么啊？兄弟，我真不想戳穿你，但这也太变态了吧！”

汤姆在他脑海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是在禁书区找到的古老蛇文卷轴才知道位置的。萨拉查到底为什么把密室入口设在马桶旁边，我到现在都没搞懂。”

“行吧，就算你是查资料，还是感觉怪怪的。话说那条蛇……我们除了塞回下水道，其实也可以……”

“不行。”汤姆干脆利落地打断他。

“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哈利气鼓鼓地抗议。

“你想把它当宠物养。不行。萨拉查的那条蛇太危险了，问问桃金娘就知道了。”

“可你之前说过我可以养蛇的！”

“我说的是普通蛇！不是这只 basilisk！”汤姆在他脑海里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行行行，不说蛇了，专心对付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总行吧。”

“我现在还不知道附在谁身上。”

“上次你很快就查出来了，这次肯定也行。”

“我尽量。你自己低调点，别惹事。”

哈利笑了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小声对着空气说：“晚安，汤姆。我爱你。”

“我也爱你，哈利。”

汤姆其实不太相信马尔福那小子有本事打开密室，而且他很确定自己附的不是那个金发蠢货。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留下的日记魂器说不定真能附身别人打开密室，毕竟那本日记现在就在卢修斯·马尔福手里。所以当赫敏提出要熬制复方汤剂去试探马尔福是不是继承人时，他举双手赞成。

“我们直接用猫头鹰订购复方汤剂的材料不就行了？我们俩的金库加起来钱够得很。”哈利听赫敏讲完计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要的就是这个过程啊哈利！”汤姆的声音突然拔高，“在学校里偷偷熬制违禁药剂，不闯几次校规还算什么霍格沃茨学生？我越来越喜欢你那个麻瓜出身的朋友了，她偶尔还真能想出点有意思的主意。”

哈利拗不过脑子里这个疯批，只好同意了。他提议把熬药地点选在二楼的女生盥洗室——反正那里因为桃金娘闹鬼，根本没人去。私下里他还有点小心思，这样就能盯着密室入口，不管是谁想进去，都得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过，就算拦不住也能给对方添点麻烦。至于他在地牢里的秘密熬药室，打死他都不会告诉赫敏和罗恩，再过几个月就到暑假了，他还得留着那地方搞点小动作，不然到时候朋友问东问西根本没法解释。

自从那次游走球失控，洛哈特还把他的胳膊骨头全弄没了之后，汤姆算是彻底跟那个草包教授杠上了。哈利躺在医疗翼里，看着骨头一点点重新长出来，疼得直冒冷汗，汤姆就在他脑海里喋喋不休地讲着三大不可饶恕咒，还有好几种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黑魔法血咒，细节描述得无比逼真。

“汤姆！你闭嘴！我不想听这些！我才不会去杀那个蠢货！”哈利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脑海里大喊。

“要是我有实体……”

“你有实体我就把你锁在宿舍里，直到你冷静下来，明白为了这点小事杀人根本不值得。这点疼算什么，我以前受的罪比这狠多了。”

“要是我有实体，德思礼一家早就死透了……”

“行了行了，让我静会儿，我试试用冥想熬过去。对了，谢谢你教我冥想的办法。”

“哼，随便你。清空你的脑子……”

哈利集中精神冥想，慢慢从疼痛里抽离，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干脆睡了过去，完全没看到科林·克里维被石化后送进医疗翼，还是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才听别人说的。

“决斗俱乐部听起来好有意思啊！”哈利戳了戳旁边的罗恩，眼睛发亮。

“而且很有用，能用来对付那个邪恶版的我和食死徒。赶紧报名！”汤姆在他脑海里催促道。

可等看到决斗俱乐部的负责人是洛哈特时，汤姆立刻换了副嘴脸，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多看斯内普几眼。“哇哦，西弗勒斯决斗真厉害，动作帅炸了！”

“呕，你能不能别把对我魔药课教授的龌龊心思说出来？”哈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说不定他会‘不小心’把洛哈特咒死呢！”

哈利不知道汤姆是怎么在脑海里做出打引号的动作的，但那股幸灾乐祸的意味简直溢于言表。他看着两位教授站到场地中央，忍不住捂嘴偷笑。等斯内普一个缴械咒把洛哈特打飞出去时，哈利和汤姆在脑海里一起笑出了声。

“干得漂亮！西弗勒斯加分！”汤姆笑得格外欢畅。

可等斯内普把哈利和马尔福分到一组时，两人又同时翻了个白眼。“真够可以的。”哈利小声吐槽着，转头看向那个金发的讨厌鬼。

哈利本来没打算理会马尔福的蛇形咒，直到洛哈特乱挥魔杖把蛇打疯了，那条毒蛇直冲着贾斯廷·芬列里扑过去，他才彻底被激怒。

回宿舍的路上，汤姆一直在哈利脑海里骂骂咧咧，怪他不该暴露自己会蛇语的事，而哈利还得在罗恩和赫敏面前装出一副完全不知道蛇语是什么的样子。他本来以为经过去年的巨怪事件，他们的友情已经很坚固了，可谁能接受自己朋友脑子里住着一块黑魔王的灵魂碎片，还因此获得了跟蛇说话的能力呢？这种事换做谁都得打退堂鼓吧。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