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正坐在书房里翻看着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提交的报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距离董事会开会还有一个小时，他必须把这些内容烂熟于心——毕竟他很清楚，邓布利多一定会为罗恩·韦斯莱那小子辩护。

说起来就气人，那个莫莉·韦斯莱简直是撒泼打滚的典范。得知儿子被停学后，她连发了十几封吼叫信，把董事会成员的耳朵都快震聋了，最后众人实在不堪其扰，才勉强同意召开这次临时会议。

斯内普的报告写得格外详实，字里行间都透着对那红头发小子的鄙夷。他说罗恩自从被禁足在霍格沃茨后，脾气反倒越发乖张，把哈利当成了头号出气筒，变着法子地找茬欺负。报告后面还附了一堆关禁闭的记录，甚至连其他学生的投诉信都一并钉在了后面。

卢修斯想起昨天和隆巴顿夫人的通话，对方显然对莫莉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不止她一个，好些董事会成员都私下抱怨，说邓布利多这是在纵容韦斯莱家胡作非为——谁不知道韦斯莱一家对邓布利多言听计从，让往东绝不往西？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卢修斯正把最后一页报告折好塞进文件夹。他对着陆续进场的熟人点头示意，却在看到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时挑了挑眉。这两位居然准时到了？他还以为他们会干脆不来，直接让报告替自己发言。

其他人都已经坐定，唯独邓布利多和莫莉还没到。没人对此感到意外，毕竟邓布利多从来就没准时参加过任何会议，仿佛迟到是他作为校长的特权之一。

直到会议桌上的沙漏漏了快三分之一，邓布利多才慢悠悠地领着莫莉走了进来。老巫师看到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挂上那副和蔼的笑容，径直走到主位坐下。莫莉则一屁股坐在庞弗雷夫人旁边，脸上还带着一股理直气壮的怨气。

"感谢各位拨冗出席。"邓布利多捻着长长的胡须，笑得像个慈祥的老爷爷，"我想大家都清楚今天开会的目的。"

"当然清楚。"隆巴顿夫人率先开口，语气里半点客气都没有，"我倒是好奇，这点破事怎么值得兴师动众开个会？罗恩·韦斯莱被停学纯属咎由自取，总不能因为他妈妈撒泼，我们就要推翻之前的决定吧？我可没闲工夫听一个霸凌者的母亲倒打一耙。"

她向来以心直口快闻名，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暗自点头。

卢修斯适时地把一叠复印好的报告推到桌子中央，声音低沉而清晰："隆巴顿夫人说得没错。各位可以看看这些记录，韦斯莱这几个月的禁闭次数比他过去两年加起来都多。他给三个和哈利走得近的赫奇帕奇学生下恶咒，和拉文克劳的学生打架，把三个人的鼻子都打出血了，就连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没能逃过他的毒手，被他用蝙蝠精咒整得苦不堪言。"

他顿了顿，特意加重了语气："最离谱的是他自己的学院。格兰芬多的大半学生都投诉过他，说他成天把'要给哈利点颜色看看'挂在嘴边，骂哈利是阴险的蛇，还反复跟哈利说，他的父母要是知道他进了斯莱特林，一定会以他为耻。"

报告在众人手里传阅，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卢修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以往总是跟着邓布利多走的泰德·唐克斯和隆巴顿夫人，这次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怒意；格林格拉斯爵士向来中立，但这种摆明了的霸凌事件，他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多吉和琼斯是邓布利多的死忠，就算让他们为了所谓的"大义"跳桥，估计也会毫不犹豫；帕金森夫人则全程和自己眼神交汇，显然早就打定了主意。

其实早在开会之前，卢修斯就知道罗恩的停学决定绝不会被推翻，但该走的流程总得走完。

"我承认这些报告看起来确实触目惊心，但我认为，这只是哈利和罗恩之间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邓布利多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假以时日，他们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

"小小的误会？"泰德·唐克斯猛地拍了下桌子，把手里的报告举起来，"阿不思，你看看这个！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罗恩明知道哈利最恶心黏糊糊的东西，还故意把他全身泼满黏液。庞弗雷夫人的诊断记录里明确写了哈利的心理创伤，罗恩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这叫误会？"

莫莉立刻炸了毛，拍着桌子站起来："我的罗恩才不会做这种事！全是那个波特的错！他父母要是知道他成了斯莱特林的学生，早就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了！还说什么受虐待？我看他就是被宠坏的白眼狼！"

她指着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唾沫星子横飞："你们就是偏帮他！他要星星你们都能摘下来！"

不止卢修斯，就连邓布利多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老巫师拼命给莫莉使眼色，想让她闭嘴，可惜莫莉正处于亢奋状态，完全没接收到信号。

"韦斯莱夫人，请问您是治疗师吗？"格林格拉斯爵士放下手里的健康报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这份报告是庞弗雷夫人、两位圣芒戈的治疗师，还有一位顶尖的精神治疗师共同出具的，你觉得他们都不如你懂？"

"我虽然不是治疗师，但我养了七个孩子！是不是被宠坏的小崽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莫莉梗着脖子反驳。

"那你见过哈利吗？"卢修斯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你上次见他还是他刚满月的时候吧？你对他的了解，全来自你儿子一面之词？"

"我不需要见他！我儿子说的肯定是真的！"

"够了。"隆巴顿夫人冷冷地打断她，"韦斯莱夫人，我把话放在这儿。你的儿子是个霸凌者，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们有学生和教职工的证词，有治疗师的诊断报告，还有斯内普教授的观察记录——从开学第一天在火车上，罗恩就宣称哈利是他最好的朋友，转头就因为哈利进了斯莱特林，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她顿了顿，特意补充道："哈利和每个学院的学生都能相处融洽，唯独你儿子，不仅欺负斯莱特林，连自己学院的同学都不放过，赫敏·格兰杰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还是那句话，这只是个误会。"邓布利多还在试图打圆场，"只要让两个孩子多相处一段时间，矛盾自然就化解了。"

"不可能。"泰德·唐克斯斩钉截铁地拒绝，"阿不思，我以前接触过不少像他们这样的孩子。罗恩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哈利，而哈利本来就因为童年的创伤很敏感，再被这么折腾下去，只会彻底封闭自己。"

"我也反对让他们待在一起。"帕金森夫人终于开口，她的语气和斯内普一样尖锐，却比斯内普少了几分刻薄，"韦斯莱不仅需要精神治疗，他妈妈也该一起去看看——毕竟他那套偏执的血统观念，总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我的罗恩才不需要什么治疗！"莫莉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黑板，"你们所有人都被哈利·波特迷惑了！居然让一个食死徒当他的监护人，就不怕那孩子被教坏吗？他应该住在我家，由我们韦斯莱家好好管教！"

邓布利多闭紧眼，指尖用力揉着太阳穴，额角突突地跳，像是要涨出一场剧烈的头痛。他早警告过莫莉，把这事闹到校董会纯粹是自寻死路。

即便他打心底不愿哈利再受德思礼家的虐待，眼下也必须把哈利拉到自己这边。可罗恩·韦斯莱这小子，简直在把一切都往绝路上推。邓布利多比谁都清楚，罗恩活该被停课，只要那小子别再听他妈妈的挑唆，哈利和他未必不能做朋友。

“恕我直言，当初把波特先生从那个虐待他的家里救出来的，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吗？”格林格拉斯勋爵指尖敲着桌上摞得老高的调查报告，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之后一直照料他的也是斯内普先生吧？还有，为波特先生治疗伤疤、调养受虐留下的旧疾的，难道不是斯内普先生？”

他实在搞不懂，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没错，斯内普教授为哈利做了太多。”波比抬眼扫了莫莉一眼，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维护，“他一直陪着哈利适应我们的世界，给了这孩子全方位的支持。”

她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韦斯莱夫人总说哈利被宠坏了，说大家把他奉若神明，可事实恰恰相反。哈利心思沉稳，和老师同学单独相处时举止得体，对谁都客客气气，从没有过以学院划分高低的偏见。他的学习能力远超一年级水平，完全跟得上课程进度。”

“这一点我不否认，哈利确实表现得很出色。”邓布利多连忙接话，生怕校董会真的做出开除哈利的决定。

“刚才提到的‘大蝙蝠’和‘小蝙蝠’是怎么回事？”隆巴顿夫人开口问道，她从纳威那儿听过这个说法，想亲眼确认是不是真的。

西弗勒斯缓缓站起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带出一阵轻响：“韦斯莱先生第一次见到哈利时，当众叫我‘地牢里的油腻蝙蝠’。哈利问我是不是蝙蝠，我告诉他偶尔会有人这么叫我，结果那孩子当即宣布，我是他的蝙蝠，他是我的小蝙蝠。”

他看向波比，眼神难得带了点温度：“波比应该清楚，和自闭症孩子建立信任有多难。既然这份羁绊已经成型，我们没道理毁掉它。哈利正是因为这份信任，才一点点好起来的。”

“千真万确。”波比立刻附和，“哈利好不容易找回了自信，可韦斯莱先生却像是铁了心要把它碾碎。”

“我听够了。”格林格拉斯勋爵率先拿起魔杖，在空中画出代表同意的符文，“我赞成维持对罗恩·韦斯莱的停课处罚，并且强烈建议安排一位心理治疗师为他诊治。”

“我也同意。”卢修斯·马尔福挑了挑眉，他原本还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进展比预想中顺利得多。

隆巴顿夫人、帕金森夫人和泰德·唐克斯紧跟着举起了魔杖。

多吉投出赞成票后，艾米丽·琼斯也举起了魔杖：“我也同意。不过我建议把停课分成两周执行，第一周全封闭停课，第二周允许他回校上课，但只能待在教室和宿舍，其余时间必须由他的哥哥们——我记得其中一位是级长——全程看管，同时让心理治疗师跟进治疗，制定后续方案。”

她早已把所有报告翻烂了，听完莫莉刚才的发言，更确定这孩子急需专业的心理干预。

“这个提议非常好。”隆巴顿夫人立刻表态，“我全力支持琼斯傲罗的方案。”

不等莫莉和邓布利多想出反驳的理由，提案已经全票通过。西弗勒斯和波比悄悄松了口气，罗恩·韦斯莱总算能得到该有的管教。

邓布利多脸色灰败，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早料到事情不会如他所愿，可万万没想到莫莉会这么不管不顾地撕破脸。他原本还盼着能让哈利和罗恩握手言和，如今看来，彻底没指望了。

“什么？我儿子好得很！该担心的是哈利·波特才对！”莫莉猛地拍桌站起来，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屋顶，“他进了斯莱特林！谁知道他现在被那群食死徒崽子教成了什么样子？再让食死徒养大他，他早晚要走上邪路！你们不能把救世主交给食死徒！”

“她才更需要心理治疗。”隆巴顿夫人凑到卢修斯耳边，压低声音吐槽。

“阿不思，不如你送韦斯莱夫人回去吧？”卢修斯站起身，手指按在魔杖柄上，强压着想给那女人一个恶咒的冲动。

“确实该送她回去冷静一下。”邓布利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半拉半拽地把还在尖叫的莫莉拖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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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蝙蝠！你快看！我做到了！”哈利趴在桌前，看着悬浮在空中转圈圈的羽毛，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让羽毛飘起来了！”

“做得好。”西弗勒斯在常坐的扶手椅上坐下，顺手接过哈利递来的羊皮纸。他知道，等会儿还要去帮高年级的蛇院学生答疑，毕竟哈利上完弗立维的课后，那些学生会帮忙把哈利缠得死死的，不让他发现自己中途离开。

“我拿了O！”哈利把一篇写得工工整整的论文塞到他怀里，小脸上满是求表扬的得意。

“保持这个势头，周末就能拿到你想要的巧克力。”西弗勒斯摸了摸他的头，看着哈利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补充道，“写完作业后都给我检查一遍。”

“没问题！蝙蝠你放心！”哈利用力点头，埋下头继续写写画画，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留下一串工整的字迹。

西弗勒斯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这孩子为了这些作业，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