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手指轻轻梳过混沌的毛发，声音低得像在跟空气较劲：“蝙蝠，我不想回去。”

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动身回霍格沃茨了。

斯内普挑眉，他知道哈利明明很喜欢上课，也很看重那些朋友：“为什么？我们会跟你一起去。你不想跟我待着？”

“想啊，可那意味着韦斯莱也在那儿。”

“没错。”斯内普伸手揉了揉哈利的头顶，“但我们都在，德拉科、黑魔王、纳威，还有混沌，别忘了霍格沃茨里那些会想你的人。”

哈利猛地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攥着什么宝贝：“我能留着新名字吗？”

“永远可以，我的小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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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坐在卢修斯的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他在等卢修斯回来，心脏悬在半空，盼着能等来好消息。这主意最初是波比提的，但他比谁都想做成这件事。

“他还没回来？”黑魔王推门进来，扫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哈利在哪儿？”

“还没。”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已经过去太久了，我有点担心。哈利跟德拉科、布莱斯、西奥还有纳威在花园里，纳吉尼跟着他们。”

他知道黑魔王肯定想让纳吉尼守在哈利身边。

“斯内普，这件事一定能成，不管用什么办法。”

斯内普本来还在翻手里那本新出的魔药杂志，闻言直接合上书扔在桌上：“如果邓布利多——”

“他什么也做不了。”黑魔王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语气笃定，“斯内普，放宽心，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波比、卢修斯，还有所有人。邓布利多就算跳脚也没用。”

斯内普胸口的紧绷感终于松了些，却还是叹了口气：“可我还得跟哈利说这件事。”

“就他那黏你的劲儿，难道还会拒绝？”黑魔王嗤笑一声，“他早把你当成自己人了，而且他心里——”

“你敢说一个字试试。”斯内普斜眼瞪了他一下，故意忽略那一脸了然的坏笑。自从知道奇洛的身体里还住着这位，黑魔王的脾气就越来越古怪。他赶紧转移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公开回归？”

“算你会转进。”黑魔王摸着下巴琢磨，“我想定在暑假离开霍格沃茨后的第一个满月，免得那个老糊涂发现不对劲。”

“没错。邓布利多把课程安排得滴水不漏，但他藏着的那些鬼心思，肯定不会告诉我半分。”

“我倒要看看他能骗谁来上那破课。那个万事通和韦斯莱根本没什么朋友。”

“你可算回来了。”卢修斯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纳西莎，“纳西莎已经去接哈利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递了个眼神给斯内普。

“批下来了？”斯内普猛地坐直身体，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他本来以为邓布利多会不择手段阻止这件事——那个老东西从来都只允许自己掌控哈利。

家养小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端着几杯热茶放在桌上。

“批下来了。邓布利多确实拦过，还好波比早有准备。”卢修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提交了哈利的第一次体检报告，还有圣诞假期前的那份，附上了一堆能推翻邓布利多备用方案的材料。从哈利的身体状况到心理状态，再到学业进度，波比全整理好了。我这边也让董事会提交了韦斯莱家小儿子的行为问题报告。”

“最妙的是莫丽·韦斯莱自己送上门。”卢修斯嘴角勾起一抹笑，“亚瑟告诉她听证会的事，她直接闯了进来，刚好撞上我们讨论她儿子。她当场就炸了，扯着嗓子骂哈利是斯莱特林的孽种，还说波特夫妇要是知道儿子被斯内普照顾，肯定会觉得羞耻。”

“邓布利多呢？”黑魔王追问。他知道卢修斯之前已经拉到了福吉部长和博恩斯夫人的支持，才敢把计划摆上台面。

“老东西脸都绿了。”卢修斯笑得更开心，“本来还有几个摇摆不定的董事被他说动，结果莫丽那一通疯骂，直接把人全推到我们这边了。邓布利多还想拿魔药报告不权威说事，要求延迟审批，必须找专家鉴定。结果隆巴顿夫人直接带了三个哑炮科学家过来，把报告里的内容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这就是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斯内普听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露出点笑意。几个月前波比写信找他帮忙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事九成九要黄。

“蝙蝠！蝙蝠你看！”

哈利举着一个装满苔藓的罐子冲进来，身后跟着德拉科他们几个。纳西莎靠在门框上，笑得一脸温柔。

“西弗勒斯叔叔，我们采了好多材料！”德拉科举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纳威带我们找的，都是能用来做魔药的植物！”

布莱斯也举着个装着泥土和虫子的罐子：“我们还挖了些弗洛伯毛虫！”

“马尔福家的花园太棒了。”纳威手里攥着几株剪下来的枝条，“马尔福夫人说可以让我带些样本回去种在我的温室里。”

“干得不错。”斯内普招招手，“先把材料放到我的实验室去，我们有话要跟哈利说。”

哈利手脚并用地爬上他的腿，紧紧抱着那个苔藓罐子不肯撒手。

“把罐子给德拉科，哈利。”斯内普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晚点儿再做魔药。”

哈利把罐子抱得更紧了，眼眶都有点红。

“我也会帮忙。”黑魔王适时开口，他太清楚怎么哄这小家伙了，“就我们三个一起做，跟以前一样。但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听起来好像很糟糕。”哈利歪头看着他们，小脸上满是困惑——明明这三个人都笑得挺开心的。他琢磨了两秒，突然拍了下小手，“你们很高兴，那应该不是坏事！”

他在德思礼家练出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负面情绪摸得门儿清，可正面情绪还得慢慢学。

“没错，是天大的好消息。”斯内普看着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接过哈利手里的罐子，“德拉科，你们四个把材料都放到正确的位置上。”

“放心吧，先生。”西奥拍着胸脯保证。

“去吧，纳西莎会给你们准备点心，奖励你们今天的功劳。”卢修斯笑着挥挥手，看着四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我也有吗？”哈利拽了拽黑魔王的袖子，“我们三个一起？”

“你当然有，但得先聊完正事。”黑魔王揉了揉他的头发。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哈利，如果我做你的父亲，你觉得怎么样？”

哈利的身体瞬间僵住，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可你是我的蝙蝠啊，我是你的小蝙蝠。”

“这点不会变。”斯内普赶紧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我做你的父亲，就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哈利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突然眼睛一亮：“那你是妈妈，他是爸爸？”

斯内普脸瞬间黑了，卢修斯在旁边笑出了声，黑魔王更是直接笑出了眼泪。

“哈利，你还是可以叫我蝙蝠，但在外人面前不许叫我妈妈。”斯内普咬着牙纠正，“如果你同意，以后你就姓斯内普了。”

“真的吗？！”哈利在他腿上蹦了一下，差点把罐子碰掉，“我想姓斯内普！那我的新名字是什么？”

“哈利·斯内普。”

“不行不行！”哈利用力摇头，“新名字就要有全新的！对，全新的名字！”

他眼睛亮得像两团小火焰，显然是真的很开心。

“哈利，还有一件事。”斯内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魔药配方，“我配了一剂魔药，喝下之后我们就能真正成为父子。本来圣诞节就该给你的，只是一直等审批结果，才拖到现在。”

“新名字，新爸爸，新儿子……对！必须要有新名字！”哈利拽着他的袖子晃个不停，显然不拿到新名字不肯罢休。

黑魔王笑得不行，揉了揉哈利的头顶：“那你想要个什么名字？”

哈利往西弗勒斯怀里一靠，小胳膊圈住他的腰，声音软乎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你和妈妈选吧。我不是哈利了，我是斯内普家的人。选一个。”

卢修斯在旁边又笑出了声，笑得肩膀都在抖。

***

“西弗勒斯，你怎么能这么做？”

西弗勒斯刚把桌上的魔药笔记收进抽屉，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发现邓布利多正站在办公室门口，长袍的下摆还沾着些走廊里的灰尘。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皱起眉，指尖还沾着点点墨绿色的魔药渍。

“你收养哈利·波特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邓布利多推开门走进来，魔杖尖轻轻一点，办公室角落的壁炉便燃了起来，暖光映得他银白的胡须泛着柔光。

“是塞巴斯蒂安·斯内普。”西弗勒斯刻意省去了儿子的全名，他才不会把完整的名字告诉邓布利多——谁知道这个老狐狸会不会拿名字搞些莫名其妙的仪式。

“他必须是哈利·波特。”邓布利多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他是我们选定的救世主，等汤姆回来时，只有他能终结这一切。”

西弗勒斯长长地叹了口气，指节因为攥得太紧泛出青白：“阿不思，我只说一次。我的儿子不会掺和你任何计划，我绝不会把他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推出去送死。他不是你的棋子。”

“我绝不会让他送死的。”邓布利多的表情带着惯常的悲悯。

西弗勒斯差点就要把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吼出来——他当年被詹姆那群人欺负时，邓布利多在做什么？哈利在德思礼家受了十几年虐待时，邓布利多又在做什么？还有那些被偷偷挪用的波特家金库的钱，邓布利多难道真的一无所知？

但他终究还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他需要一个能依靠的人，阿不思。”他的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冰，“是我陪他熬过了那些日子，不是你。你纵容罗恩·韦斯莱欺负他，放任莉莉的妹妹把他当仆人使唤，早就把那孩子推得离你越来越远了。”

“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本可以帮你的。”

“帮我？”西弗勒斯嗤笑一声，“我可没忘你当初是怎么默许那些事发生的。”

邓布利多沉默了，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提那次秘密会议的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他还会回霍格沃茨吗？”

“会。他现在在我的宿舍里，和德拉科、纳威一起看书。”

“那就好，很好。”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西弗勒斯，我从没想过要让他受伤害。”

西弗勒斯没接话。

他太清楚邓布利多的意思了——这位老校长不是心疼哈利，只是怕他受了伤，就没法完成自己预设好的“救世主剧本”而已。

***

西弗勒斯是被怀里的动静弄醒的。

他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儿子正扒着床头往上爬，小睡衣的领口敞着，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脖子。今天是周日晚上，小家伙会溜过来跟他睡，他一点都不意外。

“巴特，佩尔在哪儿？”小家伙钻进被窝，蹭到他怀里，小手摸着他胸前的睡衣扣子。

西弗勒斯揉了揉儿子软乎乎的头发，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应该在他自己房间睡觉吧，都这么晚了。”

“那你和他为什么不像露西舅舅和西茜舅妈那样，住一个房间呀？”

西弗勒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这辈子大概都忘不掉卢修斯第一次被儿子叫“露西”时的表情——那张总是挂着傲慢微笑的脸当场僵住，活像被石化咒打中了一样。估计就连伏地魔看到那场面，都能笑上一整年，根本不需要冥想盆就能把那画面刻进脑子里。

“因为我们还没结婚。”他耐着性子跟儿子解释。

“那你可得快点求婚呀！”

话音刚落，一只毛绒蝙蝠就砸在了西弗勒斯脸上。紧接着，家里的猫混沌也跳上床，踩着他的肚子走到枕头边，蜷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球。

西弗勒斯任由小家伙和两只宠物在他身上折腾，最后被挤到了床沿，连翻身都困难。这姿势算不上舒服，甚至可以说有点憋屈，但他却一点都不想动。

他伸手把儿子搂进怀里，鼻尖萦绕着小家伙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