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和伏地魔并肩坐着，位置恰好就在布莱克即将被押来的被告席正前方。卢修斯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每一份都摆放得恰到好处，彰显着他作为布莱克辩护律师的体面。

博恩斯夫人早已把昨晚从古灵阁拿到的文件翻了三遍，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旁听席挤得水泄不通，连过道都站满了人，前排的记者们举着速记羽毛笔，眼睛瞪得比猫头鹰还圆，生怕漏过一个字。

法庭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沉重的铰链声划破了寂静。布莱克和邓布利多被傲罗押了进来，前者被按在被告席那张硬邦邦的木椅上，后者也被强行按在布莱克身旁一模一样的椅子上——显然，魔法部没打算把他当什么贵客。

博恩斯夫人站起身，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法庭：“首先，我代表魔法部向布莱克先生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为他十二年的非法监禁。其次，魔法部将赔付你过去十二年的傲罗全额薪资，每年额外再加一万加隆。如果你愿意，通过身心评估后即可重新入职傲罗。”

傲罗们立刻领会了信号，转身押着小矮星彼得走了进来。

“如诸位所见，小矮星彼得还活着。”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扔进了火药桶，威森加摩的巫师们瞬间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等议论声渐渐平息，博恩斯夫人的目光转向邓布利多。

“接下来我们请著名魔法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出庭作证。她是戈德里克山谷的居民，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姑婆，同时也在莉莉写给布莱克的信中被提及，证实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相识。另外，我们将呈交大量记忆作为证据。”

“我反对。”邓布利多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仿佛只是在讨论下午茶的口味，“除了那场决斗，我与格林德沃再无交集。他的为人和所作所为人尽皆知，没必要翻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更何况，一个在阿兹卡班蹲了十几年的人，心智早就被摄魂怪啃坏了，他的话怎么能当真？”

布莱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你当然想让所有人都信你这套鬼话，但真相总会大白的。你就当我是你的吐真剂好了。”

博恩斯夫人嘴角勾起一抹鲨鱼般的笑——斯内普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种表情。“邓布利多教授，你似乎忘了自己当年力主通过的那条法案。你说过，为了防止有人用断章取义的记忆构陷他人，死刑案件中提交的记忆必须包含事件前后的完整片段，确保没有被裁剪或篡改。而今天这场审判恰好属于死刑范畴，所有记忆都已经过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和古灵阁的双重认证。”

一直背对着邓布利多、观察威森加摩议员反应的卢修斯，终于转过了身：“布莱克的记忆同样经过了双重认证，并且有实物证据佐证。”

“我们先请巴希达·巴沙特女士出庭。”

博恩斯夫人话音刚落，傲罗就推开了法庭侧门。巴希达被扶着走了进来，傲罗特意给她找了张软椅坐下。

“谢谢你能来，巴沙特女士。”

“这种好戏我怎么可能错过。”巴希达的目光直接钉在邓布利多脸上，“终于落到这步田地了，早该如此。”

她转向博恩斯夫人，开门见山：“我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我的侄孙格林德沃曾是恋人。那个狗屁‘更伟大的利益’，就是他们用来统治麻瓜的幌子。”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这是1899年夏天阿不思写给盖勒特的信。我不会为侄孙的罪行辩解，他确实罪有应得。”

一名傲罗上前接过信，递给博恩斯夫人。

“最好把内容读出来。”巴希达补充道。

博恩斯夫人快速扫了几行，瞳孔微微收缩，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巴希达，又看向面无表情的邓布利多，最后重新低头看向信纸。

盖勒特：

你关于巫师统治是为了麻瓜自身利益的观点，我认为是重中之重。没错，我们拥有力量，这赋予了我们统治的权利，但同时也让我们对被统治者负有责任。我们必须反复强调这一点，这将是我们一切行动的基石。当我们遭遇反对——这是必然的——这就是我们所有反驳的核心。我们夺取权力，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因此，在遇到抵抗时，我们只需使用必要的武力，绝不多伤一人。（你在德姆斯特朗的失误就在于此！不过我并不抱怨，若非你被开除，我们也无缘相遇。）

阿不思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一字一句戳穿礼堂里维持了几十年的假象："这就是他非要当教授，还要抢着当霍格沃茨校长、巫师法庭首席巫师的原因！"

"当了校长，他就能掐着我们学什么禁什么，把他看不惯的书和魔法全锁进仓库，逼得我们只能像上一次战争那样，事事都得仰仗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在魔法界的排名一落千丈！"

"当了首席巫师，他就能安插自己想要的法律，还能随便把无辜的人关起来——比如布莱克先生，就为了能拿捏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的儿子哈利！"

"他处心积虑要把纯血大家族赶尽杀绝，隆巴顿家、波特家、博恩斯家，这些光明阵营里最有分量的家族，全成了只剩孤儿的空壳。还有那些所谓的黑巫师家族，还不是被他逼得要么进斯莱特林，要么只能投奔食死徒？"

她猛地转身，目光死死钉在邓布利多脸上，语气里满是嘲讽："他天天喊着斯莱特林都是恶人，可查查旧记录就知道，当年投奔伏地魔的斯莱特林学生最少！"

"你倒是说说，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为什么会变成伏地魔？还不是因为你那套控制欲！你就喜欢把孩子扔在泥坑里任人糟践，等他们长歪了正好合你的心意！你本来想让汤姆当你的第一个英雄，结果又故意让他什么都学不会，就等着他死在盖勒特手里！"

"后来你又故技重施，先是利用西弗勒斯，再是利用伏地魔。你还找了个装神弄鬼的预言家，给莉莉标上靶子，就等着看伏地魔和西弗勒斯自相残杀！"

小天狼星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拍着大腿喊："我就知道！那女人根本就是个骗子！"

"随便去哪家酒吧问问就知道，那女人天天把所谓的预言挂在嘴边吹牛，直到几年前突然不敢踏出霍格沃茨半步。怎么？怕有人当真戳穿你的骗局？"她步步紧逼，"现在你又把主意打到詹姆斯和我的儿子哈利身上了！你最爱装出一副导师模样，其实就是把我们都当成棋子，用来杀掉所有敢反对你的人！"

"我早就记着账呢，那些公开反对你的人，哪个不是很快就被所谓的食死徒盯上？"

西弗勒斯凑到伏地魔耳边，声音轻得像吐丝："是詹姆斯藏起来的傲罗报告，那些报告能证明动手的根本不是食死徒。还有那些日记，里面记着的日期就是铁证。"

"卢修斯手里有那些日记，看他那表情，应该也想通了。"伏地魔紧了紧西弗勒斯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们终于抓住邓布利多的把柄了。

小天狼星笑得快喘不上气，连声调都飘了："詹姆斯和我早就查到，动手的根本不是食死徒，是邓布利多，还有莫莉·韦斯莱、多卡斯·梅多斯，以及小矮星彼得！多卡斯就是在他们搞的一次突袭里死的！妖精们手里应该也有证据！"

话音刚落，古灵阁的代表就站起身，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有证据能证明今天的所有指控，另外还有几项罪名，我们也会正式提交法庭。"

邓布利多环顾四周，发现那些曾经唯他马首是瞻的支持者，脸上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猛地扯着嗓子喊："福克斯！"

凤凰的火焰骤然在礼堂中央炸开，福克斯扑腾着落在邓布利多的头顶。邓布利多急得挥舞手臂："快带我们走，福克斯！"

可福克斯只是歪了歪头，在他头顶拉了泡屎，扑棱着翅膀就消失了。

小天狼星笑得直拍桌子，西弗勒斯嘴角也勾起一抹难得的弧度，礼堂里的人哄堂大笑，连伏地魔都缓了好半天才开口："我这辈子都没想到，那只鸟居然会干出这种事。"

博恩斯夫人看着满头鸟屎的邓布利多，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看来可以开始查看记忆了。先从巴格肖特女士的记忆开始吧。"

巴格肖特女士冷冷瞥了邓布利多一眼，语气里满是快意："该算总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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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推开家门，身体累得快要散架，可心脏却还在兴奋地狂跳。威森加摩的听证会耗了一整天，他现在只想泡个热水澡，再倒头睡上十个小时。

刚进门，就看见塞巴斯汀扒着沙发扶手盯着他，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

"今天过得怎么样？"西弗勒斯脱了外套丢在玄关，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挺好的！不过你回来就更好啦！"塞巴斯汀哒哒哒跑过来，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我和混沌跟德雷玩了一下午，他刚回家。明天我们要去内维尔家，我今天表现好，还得了一块巧克力蛙！"

"真棒。"西弗勒斯揉了揉他的头发，"先去洗澡好不好？洗完澡就睡觉。"

"好哒！"塞巴斯汀乖乖点头，又突然拉住他的手，眼神里带着点不安，"你以后不会天天都这么晚回来吧？"

"不会，这只是特殊情况。"西弗勒斯弯腰把他抱起来，混沌立刻凑过来，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发出委屈的喵呜声。

"知道了知道了，"西弗勒斯无奈地叹了口气，"给你带了零食，等会儿就给你拆。"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