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瘫在扶手椅里，连抬手揉太阳穴的力气都快没了。
总算把莫莉闯的那些烂摊子收拾得七七八八。卢克伍德松了口，同意双胞胎继续留在韦斯莱家，还认他们做了卢克伍德家的一份子。珀西那边更省心——明明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咬死了不肯认祖归宗，说自己是韦斯莱家养大的，这辈子就认亚瑟当爹。最后拗不过卢克伍德家的坚持，还是收下了家族金库，这会儿正试着跟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培养感情。
罗恩倒是没闹别扭，得知真相时只懵了一瞬，转头就黏着亚瑟不肯撒手。一家子人哄了他好半天，才让他相信自己不是什么“恶魔的后代”，更没人会因为他生父是谁就讨厌他。这孩子还巴巴地盼着能重新被韦斯莱家血缘收养，把亚瑟心都揉软了。
他的几个儿子都这么懂事争气，亚瑟胸口涨得发暖，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
可一想到最小的那个……他重重叹了口气。
金妮是个甩不掉的麻烦。这丫头一门心思要回莫莉身边，亚瑟甚至怀疑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那天他逼问了半天，金妮才终于松口，说这事她藏了好几年，还为自己的隐瞒沾沾自喜，半点不觉得愧疚。她不仅拒绝被韦斯莱家收养，甚至连考虑都不肯考虑。
自从亚瑟拦下她去找莫莉的路，金妮就跟他杠上了。进出门必摔门，走路时地板都被她踩得咚咚响，跟谁说话都像在炸毛。这脾气，简直跟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亚瑟不是不爱这个女儿，可他实在没辙。要是莫莉铁了心要抢孩子，家庭服务处肯定会优先听金妮的意愿。何况莫莉现在连个正经姓氏都没有，没房没工作，只能窝在破釜酒吧里。他最担心的就是莫莉把金妮拐走，去找那个在逃的邓布利多。
他只能寄希望于金妮哪天能幡然醒悟，可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按说莫莉早该去找邓布利多那个老东西了，怎么还耗在破釜酒吧？他早把情况跟阿米莉亚说了，对方倒是胸有成竹，说早就布好了局，就等莫莉敢轻举妄动。
正琢磨着，玄关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摔门声。亚瑟闭着眼都能想象出金妮叉着腰瞪他的样子——这丫头是在提醒他，她还在气头上呢。
他撑着扶手坐直身体，把从古灵阁取来的文件和阿米莉亚给的庭审资料摊在桌上。指尖划过羊皮纸，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以前站错了队，现在该回头了。邓布利多禁止的那些古老魔法，他要重新捡起来。其实他一直都信老祖宗的法子，就是当初架不住莫莉和邓布利多的唠叨，才被逼着妥协。要是当初能硬气一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亚瑟挥了挥魔杖，召唤来几张空白羊皮纸和羽毛笔。他有几封信要写，是时候跟过去彻底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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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靠在沙发里，听着斯内普哄塞巴斯蒂安睡觉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斯内普哄孩子的流程熟练得很，跟当年他和詹姆哄哈利时几乎一模一样。
一想到被浪费的那些年，他眼底的笑意就冷了下去。邓布利多欠他的——欠他错过的亲子时光，欠詹姆和莉莉的命，欠他在阿兹卡班熬的十几年地狱日子。这笔账，他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摸透了他的脾气，其实挺好哄的。”
黑魔王端着两杯红酒走过，递了一杯给西里斯，径直坐回自己常待的扶手椅里。
“本来就是。”西里斯接过酒杯，指尖还残留着冰凉的杯壁触感，“哈利那时候也有自己的执念，认准了几样玩具和绘本，就爱听我和詹姆给他读故事。只要邓布利多和小矮星不在旁边，他就笑得跟个小太阳似的。”
说起往事，他的声音软了些，可下一秒又沉了下去：“我之前说不把他接过来，是真心话。我恨不得把他揣在口袋里天天带着，可理智告诉我不行。我得先找个心灵治疗师看看——就算没阿兹卡班那些疯子严重，可十几年的折磨也不是白熬的。他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稳定、能给足安全感的监护人，而不是我这样随时可能崩溃的样子。”
“塞巴斯蒂安。”黑魔王淡淡纠正道。
西里斯喉结动了动，压下心里那点涩意：“塞巴斯蒂安……莉莉找过你？”
“嗯，她当时顾虑很多，我能帮的都帮了。”黑魔王没打算交底，他得先摸清西里斯知道多少，又到底站在哪一边，才能决定该透露多少信息。
“莉莉从来都是个聪明人。”西里斯灌了口红酒，苦意漫上舌尖，“当年是她提议把所有东西都存进金库的，还逼着我和詹姆把傲罗报告、记忆、甚至霍格沃茨的 detention 记录都抄了好几份。从五年级开始，她就没信过邓布利多。也是她让我提前跟家里的家养小精灵做好安排，就怕我们出事，我又被扔进阿兹卡班。”
他闭了闭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就是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出个法子保住她和詹姆……”
“莉莉确实很聪明。”斯内普端着酒杯走进客厅，刚才哄孩子的温柔劲儿全收了回去，“他睡熟了。”
悬浮在他面前的酒杯自动飘了过来，斯内普接过，熟门熟路地坐进自己最喜欢的扶手椅，召唤来脚凳架起腿，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己家。黑魔王会提前给他准备好酒，这一点他毫不意外。
“一切都是从六年级前的那个暑假开始的。”西里斯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点恍恍惚惚的茫然，“莉莉突然问自己，为什么死活不肯原谅你。詹姆也在纠结，为什么总是在‘追你’和‘追莉莉’之间反复横跳。我们那时候就开始不对劲了，可直到毕业才把线索串起来——有人在暗中操控，逼着詹姆和莉莉凑成一对。只是那时候我们压根没怀疑到邓布利多头上。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漏掉的东西多到可怕。”
“现在回头看，一切都清晰得可笑，可谁让当局者迷呢。”他重重叹了口气，“在阿兹卡班的十几年里，我天天都在复盘那天晚上的细节，一点点拼凑邓布利多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我们这些年也在查。”斯内普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莉莉来找我的时候，我对她查到的东西很感兴趣。那天去波特家，纯粹是因为小矮星太反常了。我本来已经跟莉莉说好，要给他们安排另一个安全屋，结果她提前联系我时语气就不对。要是当时我没被小矮星的情绪影响，说不定能早点察觉不对劲……我真没想到，邓布利多会亲手杀了詹姆和莉莉。”
我们当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西里斯死死盯着斯内普，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们知道他盼着预言成真，可谁都以为他至少要等个五六年，才会逼着哈利去跟你死磕。”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后怕：“我们早就想找你摊牌，可又怕邓布利多连你也收拾了。你想想，当初你把预言的事报给邓布利多的时候，他故意把‘是你偷听到又转述给汤姆’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他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分而治之的鬼把戏。”
斯内普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袍下摆的银线：“他当然擅长。一边让他那些心爱的格兰芬多崽子们为所欲为，替他卖命干活；一边把斯莱特林的人全打成十恶不赦的黑巫师。”
从邓布利多当上副校长那天起，他就看透了这套把戏。教授会把宠爱的学生当枪使，去对付那些他看不顺眼、想要毁掉的“黑巫师苗子”。而那些被他选中的幸运儿，毕业要么进魔法部当差，要么留霍格沃茨任教——麦格就是其中一个，虽然她从不欺凌学生，也不算刻薄。
“我怀疑当年我被分到格兰芬多，被迫跟家里断绝关系，根本就是他用了夺魂咒。”西里斯猛地灌了一口威士忌，酒液顺着下巴滴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污渍，“直到后来我们开始怀疑他，偷偷去古灵阁做了检查，才知道真相。”
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一丝庆幸：“还好我在被扔进阿兹卡班之前，跟我爸妈和好了。他们本来想帮我争取审判的机会，可邓布利多威胁说要杀了雷古勒斯。他们那时候还不知道雷古勒斯已经死了，以为人是邓布利多杀的，怕我在阿兹卡班也被他暗害，只能作罢。”
“我们靠克利切传信，一直联系到他们去世。”
“能和好就好。”斯内普难得没呛他，“邓布利多本来以为你会彻底倒向他，你公开反水那天，他脸色差得像是吞了粪石。”
他太了解邓布利多了，那老狐狸把自己的秘密、计划甚至情绪都捂得严严实实，半点不肯外露：“你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你逃出来抖出那些黑料，他根本不会用那个备用的逃跑计划。他准备了那么多后手，还是没料到你会搞这么大的动静。”
西里斯突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活像只偷到鸡的狐狸：“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霍格沃茨的防御太重要了，要是有半点机会，他绝对会把学校占为己有。”
“他试过了。”斯内普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霍格沃茨的魔法阵拒绝了他的权限，他根本进不了校门。”
这是他和麦格从魔法部回来后，麦格特意告诉给他的消息：“麦格找我就是为了这事，明天我们要加固所有防御结界。她问你们几个愿不愿意帮忙，我说你们不会拒绝。”
“当然不会。”伏地魔随手召来一本厚重的皮面书，指尖在封面上划过，“我已经让古灵阁送来了一批基石和角石，正好用来覆盖邓布利多可能留下的那些隐藏结界。”
“麦格已经知道了。”斯内普瞥了眼那本书，目光转向西里斯，“你呢？”
西里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摇摇头：“我没问题。”他的目光黏在伏地魔手里的书上，好奇得不行，“你有主意了？”
“塞巴斯蒂安和我都是四巨头的后裔，能给结界注入更强的魔力。”伏地魔翻开书，书页间飘出淡淡的银蓝色荧光，“明天古灵阁的人到了我就去对接，只要找到学校的核心阵眼，我们就能彻底封死邓布利多再进霍格沃茨的可能。”
“这才是对塞巴斯蒂安和学生们最好的保护。”斯内普终于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邓布利多再打塞巴斯蒂安的主意，还有那个跟他蛇鼠一窝的格林德沃。
“还有那些密道。”西里斯猛地站起来，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不确定邓布利多知不知道所有密道入口，但还是提前封了保险。我得回家拿活点地图——詹姆那家伙的副本丢了，我的才是原版。当年我们偷懒，没给莱姆斯和小矮星做备份。”
“我给你开壁炉通道，免得邓布利多在路上截你。”斯内普也站起来，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飞路粉递过去，“口令是‘回旋镖’。”
看着西里斯的身影在绿色火焰中消失，斯内普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下来，他揉了揉眉心，低声咒骂：“邓布利多这老东西，净给我们留烂摊子。”
伏地魔合上书，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至少我们把他的计划搅得一团糟。”
斯内普居然罕见地笑出了声：“没错，从塞巴斯蒂安出现开始，他的算盘就没打过一次准的。卢修斯和纳西莎明天会带着德拉科过来，隆巴顿夫人和纳威应该也会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我觉得整个暑假我们最好都待在一起，免得被邓布利多各个击破，钻了空子。”
伏地魔点头：“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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