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正跟祖宗聊得投机，死神你把我拽到这儿来干嘛？

刚跟伊格诺图斯打完招呼，哈利就满脑子问号——自己明明还没出生，这位老祖宗怎么会认识自己？后来死神解释，死后的时间规则跟阳间不一样，灵魂不受时间束缚，想往哪个时代蹦跶都行。

也正因为这个，鬼魂们大多没什么时间概念，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伊格诺图斯还说，他们看阳间的世界就像隔了层雾，所有颜色都发灰发暗，难怪死神凌晨三点就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这话是伊格诺图斯问他为啥穿睡衣时才解释清楚的。死神当时被他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跟哈利道歉，说忘了这会儿阳间还是半夜，哈利肯定在睡觉。

哈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把死神祖宗十八代都吐槽了一遍——鬼才信他是忘了，分明就是故意来烦自己的。

他本来跟老祖宗聊得挺开心，结果聊着聊着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大哈欠。伊格诺图斯当即把他往墓地外赶，勒令他回房间赶紧睡觉，还说小孩子得多睡觉才能长个子，别像之前那样瘦得跟个豆芽菜似的。

哈利求之不得，赶紧顺着台阶就下了。

“小主子，你对魔法传承了解多少？”死神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先问了一句。

哈利皱了皱鼻子，对“小主子”这个称呼浑身不自在——这提醒他自己现在还是个十一岁的小鬼，不是一个多月前那个十七岁的青年。

“知道得不多，就听说没几个人能觉醒，常见的是共情者、先知或者咒术天赋之类的。”

死神点点头：“你们这个时代的魔法传承确实少见，我们那会儿倒是挺普遍的。男巫师一般在十三到十五岁觉醒，女巫会早一点，十二到十五岁就能触发。”

哈利猛地眨了眨眼。十三岁？

“等等，你是说我再过两天生日，可能就要觉醒传承了？”他皱着眉追问，死神肯定地点了点头。

上一世他好像没觉醒过传承……不对，好像检测报告说传承没被完全封印。那蛇佬腔算不算魔法传承？哈利记着回头得问问死神，前提是他现在别困得直接栽地上。

两人走到墓地入口，死神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幻影移形直接回了他的房间。哈利连鞋都没来得及脱，一头扎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了蚕茧，惹得死神低低笑了一声。

“刚才的问题，答案是肯定的。我猜你的传承再过几天就要觉醒了。”死神补充道，魔法核心强大的人往往觉醒得早，通常十三岁就能触发，有的甚至更早。他笃定自家小主子生日零点钟声一响，传承就能觉醒。

哈利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那我得找本相关的书看看，省得到生日那天手忙脚乱。”

“也行，但其实没必要。觉醒过程一般会让你浑身脱力，偶尔还会生病，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说实话，也有人觉醒时疼得要死。”

“谢了，我记着了。”哈利含糊地嘟囔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翻书。“我能睡觉了吗？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死神摇了摇头，哈利立刻跟他道了晚安，把脑袋往枕头里一埋。他闭着眼都能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上课——简直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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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铸合一！”

哈利念出咒语，盯着那两块刻满不同符文的金属片，结果半点动静都没有。他烦躁地叹了口气，甩了甩发麻的手腕，集中精神又试了一次。

“熔铸合一！”

还是没反应。哈利差点把手里的金属片砸出去，最后还是忍住了，蔫头耷脑地瘫进图书馆里他最爱的扶手椅里。

“别着急，哈德良。这个咒语最吃情绪和意念，越急越没用。”佩弗利尔夫人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安抚着他炸毛的情绪。

她端着一杯茶放到扶手椅旁的茶几上：“先喝口茶，放松一下。”

哈利勉强扯出个疲惫又感激的笑，接过茶杯：“谢谢您，佩弗利尔夫人。”

热茶确实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快了些，可补不回昨晚被死神耽误的睡眠，更没法帮他搞懂眼前这道坎。

今早刚吃完早饭，佩弗利尔夫人就把他带到图书馆，开始实操炼金术的基础咒语。前五个咒语他学得顺风顺水，结果到了融合咒这儿，就彻底卡壳了。

他越想越气。

哈利怀疑是睡眠不足拖了后腿，但又没法确认。他反复核对过咒语发音，检查了两遍符文刻的位置，连金属片摆放的角度都调整了三次，可就是半点效果都没有。

这练习明明不难啊。只要用符文和咒语把两块金属熔成一块就行，符文得用黑墨水画或者直接刻上去——刻的效果最好。

书里说，施法时得在脑子里想象两块金属慢慢融合的画面，第一次不用追求完全融合，二年级学生只要能让金属动一下就算合格。霍格沃茨里十二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点，都算优等生了。

佩弗利尔夫妇之前跟他说过，霍格沃茨的二年级学生练这个，主要是为了锻炼意念集中度，学会控制魔力输出。魔力灌太快会把金属融成一滩，甚至炸得满地都是；灌太慢的话，金属片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哈利盯着茶几上的两块金属片，又灌了一大口热茶。

他就不信了，今天非得把这破咒练会不可。

哈利已经跟眼前这两块小金属死磕了快一个钟头，连个火星子都没搓出来。

他盯着那俩纹丝不动的铁块，胸口堵得发慌。哪怕能让它们晃一下也好啊，至少证明他不是完全没摸到门路。可现实是，咒语念得嗓子都干了，金属块跟焊在桌上似的，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会儿真想找个东西砸一下泄愤，又或者干脆蜷在地上哭一场——反正丢脸也没人看见。

米尔塔早就注意到了。今天的哈德瑞恩跟平时判若两人，眼神飘得能绕着房间转三圈，唯独落不到桌上的金属块上。他眼底那圈青黑重得像化不开的墨，任谁看了都知道这孩子昨晚没睡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大概是两年课程压得太狠了吧。哈德瑞恩天赋再好、魔力再强，终究也只是个普通少年，不是铁打的。

她走到他身后，敲了敲桌沿：“有心事？你今天魂不守舍的。”

哈利手指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把昨晚的怪事说出来。按道理，这种超自然的经历该告诉大人，可他从小就没这习惯——说了也没人信，只会当他胡说八道。但佩弗利尔夫人不一样，她说不定能解释清楚，那笔即将到来的遗产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撇撇嘴，还是把昨晚的遭遇一股脑倒了出来：从死神半夜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到最后跟那家伙的对话。唯独瞒下了自己的真名，只含糊地说伊格诺图斯好像早就认识他。

在这对夫妇身边待了几个礼拜，他确实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开心自在，甚至敢在他们面前偶尔耍点小脾气。但过去那十几年的阴影还没散，他还做不到把伤疤扒开给人看。

讲完之后，他紧张地盯着米尔塔，等着她的反应。可她居然只是摇了摇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表情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那家伙一贯如此，总爱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冒出来。”米尔塔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跟那些游荡的鬼魂似的，总忘了活人的时间跟他们那边不一样。”

“所以他真的忘了是半夜？我还以为他故意来烦我的。”哈利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说不定就是故意的。”老女巫的声音又累又暖，“死神大人偶尔也爱恶作剧，我都记不清他多少次把我吓得心跳骤停了——就因为他自己无聊。”

哈利皱了皱鼻子。果然，他猜得没错！那老东西就是故意的！等下次再见到死神，非得当面问清楚不可。

他忽然想起正事，抬头问道：“有没有关于魔法遗产的书？死神说的那些太笼统了，我心里没底。”这一个月他早摸透了，要说谁最熟悉这个图书馆，那绝对是米尔塔。

米尔塔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往书架那边走。她穿梭在一排排书架间，熟练地抽出一本又一本书，很快就堆出了一小摞，“啪”地拍在哈利面前。灰尘被震得飘起来，呛得哈利打了个喷嚏。

最上面那本书封面是漂亮的宝蓝色，书名是《魔法天赋与传承》，书页微微泛黄，却保存得完好无损。他随手翻开下一本，《历代巫师分类考》——这个书名瞬间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忙不迭地道了谢，一头扎进书里，早把刚才失败的咒语抛到了九霄云外。米尔塔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忍不住笑了。这孩子有时候跟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对知识的渴望像团烧不尽的火，连施咒时的奇思妙想都跟她当年如出一辙。她甚至有点手痒，想跟这孩子来一场决斗，看看他的实战水平到底如何。

还是再等等吧，等他再放松些，把这儿当成真正的家再说。

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自从哈德瑞恩来了，这栋沉寂了多年的老房子终于有了人气。她喜欢教他魔法，看他跟庇护所里的神奇生物打成一片，更喜欢跟他为了某个魔法理论争得面红耳赤。相处越久，她就越想把这孩子留在身边，把他宠成真正的少爷。

想到这儿，她忽然记起昨天跟丈夫商量的事，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点犹豫：“哈德瑞恩？”

哈利立刻从书里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带着点茫然。他只在刚见面时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心里莫名一紧。

“我跟卡鲁商量过了，你的十三岁生日快到了。”米尔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

哈利愣了愣，又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生日礼物啊。”米尔塔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从来没人问过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韦斯莱家的人会给他寄吃的和糖果，但那是怕他在德思礼家挨饿；至于德思礼夫妇，能不把他锁在碗柜里就谢天谢地了，更别提生日礼物。

现在有人认认真真地问他想要什么，他反而想不出来了。他有房间住，有饭吃，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他小声说，看见米尔塔的笑容淡了下去，又急忙补充，“我已经拥有了所有需要的东西，真的不用再送什么了。”

“什么都不要？”米尔塔有点意外。哪个孩子过生日不盼着玩具、飞天扫帚之类的礼物？难道是这孩子不好意思开口？

哈利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忽然，他想起了德思礼家的生日派对——达力过生日时，佩妮姨妈会烤一个巧克力蛋糕，弗农姨夫会带着达力的朋友唱生日歌，然后把蛋糕推到达力面前。

他每次躲在楼梯拐角偷看时，心里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疼。他多希望自己的爸妈也能这样，笑着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再给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天狼星活着的时候试过，可他是被通缉的逃犯，能做的也只有偷偷送点东西。

“……也不是完全没有。”他小声说，看见米尔塔眼睛亮了起来，心里有点别扭——至于这么激动吗？

米尔塔看着对面的小孩半天没出声，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声音放得很轻：“怎么了小家伙？有话就说。”

哈利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他攥着衣角，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几乎要贴到膝盖上——活像个熟透的番茄。以前在德思礼家的时候，他常年晒不到太阳又吃不饱，皮肤白得像张纸，现在跟着米尔塔两口子过了段日子，总算养出点健康的金棕肤色，可一害羞还是藏不住，连耳尖都烧得发烫。

“我……”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憋了好几天的话说出口，“我能不能不要蛋糕，要糖浆松饼当生日点心？还有……还有能不能唱生日歌给我听？”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会不会太贪心了？米尔塔夫妇已经对他够好了，他怎么还敢提这种要求？

米尔塔愣了愣，眼里满是错愕。生日歌和生日蛋糕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就算这孩子想要的“蛋糕”有点奇怪，那又怎么样？

难道……哈德连从来没过过像样的生日？哪怕他以前还是个成年人的时候，也没享受过这些？

这个念头像根细针，扎得老女巫心里直发疼。更让她难受的是，这孩子恐怕连一份正经的生日礼物都没收过。他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米尔塔压下心头的酸涩，重新扬起温柔的笑，伸手捏了捏哈利通红的脸颊：“那我得去找找我的食谱本了。好久没烤过那种松饼，可别把配方记错了。”

哈利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敢置信。他本来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居然成了？

“您真的要做吗？”他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明明告诉自己别抱太大希望，可看着米尔塔的表情，心跳还是忍不住越跳越快。

“那当然！”米尔塔笑得眼睛都弯了，“给寿星做生日点心，必须亲手来，不能让家养小精灵插手，这可是我们家的规矩。”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生日之前我们想带你去个地方，要是你愿意的话。”

哈利立刻来了兴致。要去哪里？为什么非要在生日之前？他把心里的疑问直接问了出来。

“是关于你可能继承的遗产。”米尔塔解释道，“真等生日那天，你说不定会累得不想动，不如提前把事情办了。”

哈利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好啊，我想去。”

米尔塔指了指桌上那两块金属零件，转头看向还带着点红晕的黑发小孩：“那咱们先把这个搞定？再试一次？”

“好！”哈利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推，快步走到桌边坐下。刚才的紧张和害羞都散了不少，他觉得这次说不定能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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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洛斯快步跟在妻子身后，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确定要这么急吗？不然我们再等等？”

米尔塔脚步轻快，完全没有要放慢的意思，头也不回地答道：“当然确定！我要让他在去霍格沃茨之前，有个能随时回来的家。”

她盼这天已经盼了好久，可不能错过机会。

伊卡洛斯知道妻子的脾气，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还是有点担心：“可他以前是个成年人啊，说不定不愿意被收养。”

他的语气软乎乎的，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早就喜欢上那个懂事又聪明的小家伙了。

这对老夫妇盼了一辈子孩子。年轻时尝试了无数次，最后都以流产告终，心都碎了好几回。后来他们想领养，可孤儿院的孩子一看到他们就哭着跑开——谁让佩弗利尔家族的名声在外，总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威严。

他们几乎都要放弃了，觉得这辈子注定要孤孤单单的。

直到哈德连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那孩子明明知道他们是谁，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用一种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们。他聪明、善良，学东西又快，简直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孩子。

更何况死神亲自托付他们照看这孩子，要是能正式收养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护着他，免得魔法部把他抢走，塞到那些只会剥削他、甚至把他关起来的所谓“亲戚”家里。他们还能帮他熟悉死神主人的身份，这可不是随便哪个巫师家族都能做到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自私。他们就是想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亲手把他养大，护他一辈子。

“试试又不会怎么样。”米尔塔抬手敲了敲古灵阁会计的房门，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楚，“我不想让他再孤孤单单的了，伊卡洛斯。你看他的眼睛，那里面藏着好多好多的孤单，像是一个人熬了好久好久。”

房门应声而开，伊卡洛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事到如今，再退缩也没用了。而且妻子说得对，试试又何妨？

他看着哥布林会计托纳克提笔起草收养契约，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哈德连能喜欢这个惊喜，能愿意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