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觉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比过去任何一年都要难熬。新生的名单好像越念越长,完全看不到尽头。他估摸着是进门起就没吃东西的缘故,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还是得在分院帽喊出每个孩子的归宿时,挤出礼貌的微笑,抬手鼓掌。
每分到一个格兰芬多小狮子,他的笑容就真切一分,眼睛里都能漾出光来。还好,这世上总还有些勇敢正直的孩子。梅林在上,他们现在太需要这样的巫师了。
可每当分院帽喊出“斯莱特林”三个字,他心里就会沉一下。又一个孩子要落到汤姆·里德尔手里了,那家伙会用甜言蜜语和虚假的笑容把他们彻底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把黑暗的毒种进他们骨子里。
说不定有些孩子早就被父母染黑了。毕竟今年的新生里,大半都是那些显赫的纯血黑巫师家族的后代。进了蛇院的孩子,说不定早就没了回头的余地。
在阿不思的认知里,蛇院从来都带着挥之不去的阴暗气,但从前至少还在可容忍的范围内。黑暗的东西迟早会沦为邪恶,不管他们怎么狡辩,可至少还有机会抽身。可现在有汤姆在,这一届的孩子怕是彻底没救了。
终于念到最后一个名字,又是个格兰芬多。阿不思松了口气,跟着鼓掌,心里偷偷乐——总算结束了,他终于能吃口热饭了。
谁知道又一个名字炸响在礼堂里。
“哈德良·佩弗利尔。”
阿不思那双婴儿蓝的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了。要是有人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位受人爱戴的副校长脸色白了好几个度。
这个名字他太熟了,整个家族的人都熟。他少年时大半时间都泡在家族图书馆里,翻遍了记载佩弗利尔家族功绩的古籍,这个名字曾是他十几岁时唯一的执念。
佩弗利尔家是出了名的强大又可怕,人们总爱说起那三个祖先的童话传说。他们最广为人知的是死灵魔法,天生就带着亲近黑暗的魔力。阿不思知道他们也有其他天赋,那些天赋更偏向光明与善良,可据他所知,他们几乎从不使用。这也是他不信任这个家族的原因。
现任的家主肯定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巫师。至于佩弗利尔夫人,阿不思拿不准她是中立还是偏向黑暗,但多半也是黑巫师——不然谁会嫁给一个黑巫师?
黑巫师们向来是物以类聚的。
可奇怪的是,佩弗利尔家多年来一直没有继承人,甚至有传闻说夫人不能生育,家族很快就要绝后了,除非夫妻俩领养个孩子继承爵位。
可此刻坐在分院凳上的孩子,分明长着和佩弗利尔夫人一模一样的独特发色。阿不思敢肯定这孩子绝对和现任佩弗利尔家脱不了干系,难不成是旁支的后代?不对,他记得佩弗利尔的旁支早就死绝了,剩下的波特家几乎没什么家族标志性特征。
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格林德沃的追杀,这孩子一直被藏了起来?这倒是说得通,格林德沃的手下杀了不少挡路的家族,佩弗利尔家绝对是他眼中的大威胁。
只是佩弗利尔家迟迟没有继承人,格林德沃才没急着动手吧。
阿不思从来没想过这孩子可能是血领养来的——在他看来血领养本身就是黑魔法,而且魔法部最近正准备全面禁止血魔法,还是他暗中推动的,除非拿到魔法部的特许,否则血领养就是违法的。
光是想到这孩子的父母,阿不思就认定他迟早会进斯莱特林。这个念头让他后背冒了层冷汗,他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
他偷偷瞥了眼斯莱特林的长桌,汤姆·里德尔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佩弗利尔家的继承人,眼神里全是评估的意味。不止他,阿不思认定是他追随者的那些学生也都在上下打量着那孩子。
情况不妙,可偏偏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不对劲。其他老师脸上全是好奇,就连阿曼多都对这个变故兴致勃勃!
礼堂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只有四张长桌上传来零星的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等着看这个特殊的新生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赫奇帕奇。”
阿不思的震惊根本没法用语言形容。要不是他强撑着,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这个结果就像有人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当然,他绝不会把情绪露在脸上,那太失体面了。
他跟着同事们一起礼貌地鼓掌,借着动作平复着翻涌的震惊。他看着那个少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任由埃弗雷特教授取下分院帽,还和教授说了句什么,然后带着肩头那只怪异的猫头鹰,朝赫奇帕奇的长桌走去。
这时他最得意的变形课学生,阿瓦隆·普威特喊了那少年一声,少年便在他身边坐下了。阿不思彻底懵了。难道这孩子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黑暗?还是说,他骗过分院帽了?
他拿不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得死死盯着这孩子。只要他露出一丝黑化的苗头,就必须趁早掐灭,绝不能让他变成下一个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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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你居然选了霍格沃茨最牛的学院!”普威特家的继承人咧嘴笑着拍他的肩。
哈德良挑了挑眉,斜睨着自己的好友:“最牛?这词儿是你瞎编的吧?”
“我说是就是。”阿瓦隆满不在乎地摆手。
绿眼睛的少年无奈地摇摇头,在这所学校里唯一认识的人身边坐下。两人一起转头看向校长,听着那篇还算有意思的欢迎致辞——至少哈德良是这么觉得的。
校长的开场白听得哈德利安差点打哈欠——和当年邓布利多每年都讲的那套一模一样。
无非是叮嘱大家要刻苦学习,要把老师和同学当成在校期间的家人,再念一遍校规大纲,诸如熄灯时间、扣分制度、留校察看之类的条条框框。
但听到最后,他倒是来了点精神——居然给每个新生都发了一张学校地图。
这玩意儿当然比不上活点地图那么神通广大,但胜在清晰明了,每间教室和娱乐区都标得清清楚楚。不出所料,有求必应屋和密室都不在上面,毕竟后者叫"密室",藏得深才是本职工作。
让哈德利安在意的是,校长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城堡里那些能要人命的危险区域。禁林倒是提了一嘴,但没说"严禁进入",只是提醒别单独进去免得迷路,还要尊重森林里的居民。
他大概猜得到原因——现在的禁林里应该还没藏着那窝吃人的八眼巨蛛。
另一个新鲜事是校长提到的"核心技能课",要求所有觉醒了血脉传承的巫师都必须参加。哈德利安琢磨着,这课应该是教大家怎么掌控新觉醒的魔法天赋,反正他上学那会儿绝对没开过这种课,倒有点好奇课程内容到底是什么。
演讲一结束,长桌上突然凭空堆满了食物,学生们立刻热闹起来,拿起刀叉就开吃。
哈德利安眼睛都看直了——桌上的菜式比他上学那会儿丰富太多,一半是他见都没见过的新东西,另一半是熟悉的老味道。他记得以前霍格沃茨的宴会全是油腻的油炸食品,蔬菜和水果少得可怜,跟猪食似的。
现在的菜单健康多了,沙拉、烤时蔬和鲜切水果摆了满满一桌,哈德利安看得心花怒放。阿尔奇治疗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必须忌口油腻的东西,不然身体说不定会直接排斥食物,之前养伤的进度又得倒退好几天。
他正打算先盛碗汤,肩膀上的尼克斯突然拍了拍翅膀,轻盈地跳了下来,直勾勾盯着几座外那盘油光锃亮的煎培根。
"尼克斯。"哈德利安叹了口气,不用想都知道这只小祖宗想干嘛。
"我就去叼一块肉,马上回来!"尼克斯的声音里满是急切。
"我给你夹过来不行吗?"
猫头鹰歪着脑袋想了两秒,果断摇了摇头,迈着小碎步就往培根盘走去。
哈德利安扶额:"你要是敢掉进菜盘子里,我绝对不给你用喷水壶洗澡。"
不知道为什么,这只乌拉尔猫头鹰对喷水壶情有独钟,每次洗澡都非要他用喷水壶冲,说这样能让羽毛更顺滑。他的吐槽引来朋友揶揄的目光,哈德利安假装没看见,全神贯注盯着自家的小祖宗。
尼克斯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往前走。她的小崽子说过,要是她弄脏了羽毛,就把她的私人"雨云"收走。那简单,只要她小心点别踩脏就行。
只要羽毛干干净净,小崽子就没理由没收她的喷水壶。打定主意,她加快脚步朝那盘勾魂的培根挪去——谁都别想拦着她吃脆肉!
哈德利安挑了挑眉,看着她踮着脚小心翼翼往前走的样子,有点惊讶这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居然会这么爱惜羽毛。他还注意到长桌上不少学生都在看尼克斯,有人一脸困惑,有人笑得不行,他的朋友也在其中。
还好没人尖叫着要把猫头鹰赶下桌子。他上学那会儿,猫头鹰送完信留在桌上是常态,但他不确定现在的规矩是不是变了,所以才不想让尼克斯乱跑。看来眼下的风气倒还挺包容。
"看来她听进去你的威胁了。"阿瓦隆笑着给哈德利安的盘子里添了几块烤土豆和一块火鸡排。
哈德利安耸耸肩,给自己盛了一碗看起来奶乎乎的甜香浓汤,才转头对红发少年说:"看心情,她倔起来的时候天王老子的话都不听。"
他尝了一口浓汤,味道意外的不错,和他以前喝过的任何一种汤都不一样,是种很新奇的美味。
刚想再舀一勺,就听见长桌那头传来一声得意的鸣叫。下一秒,一团黑绒绒的小毛球就落在了他的盘子旁边,叼着那块来之不易的培根大快朵颐,嘴里还碎碎念着"肉好吃""骨头香"。
哈德利安懒得搭理她的碎碎念,专心吃饭,顺便听着长桌上渐渐热闹起来的聊天声。大多是低年级新生在叽叽喳喳,高年级的学生偶尔会往他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带点警惕,但没人露出明显的敌意。
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或许獾院的学生和他记忆里的没太大差别。说起来,他以前没怎么和赫奇帕奇的学生打过交道,印象里他们对他一直很冷淡,顶多算是维持表面礼貌。
当然,三强争霸赛那年是例外——那简直是他的噩梦。
"小崽子。"
"怎么了?"哈德利安随口应道。
"那个亮闪闪的人类在看你。"尼克斯含糊不清地说,嘴里还叼着半块培根。她很不喜欢那个盯着小崽子的人类,更不喜欢他身上穿的衣服,亮紫色配明黄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毒的生物不都喜欢长着花里胡哨的颜色吗?人类会不会也这样?
哈德利安不用想都知道她说的是谁。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那道视线了,只是懒得搭理。他早知道自己的名字肯定会引来对方的注意,但这不代表他乐意应付。
他转身望向教工席,那群老师正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眼角余光却始终扫着学生们。视线很快锁定了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看到红发版的邓布利多,哈德良第一反应是懵。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家族早年是红头发——和韦斯莱、普威特家一样,但潜意识里总觉得对方该是满头银发才对。不过更多的还是烦躁,尤其是对上那双该死的、闪着精光的蓝眼睛。
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哈德良额角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压迫感,却又像被什么东西踹开似的,瞬间消失了。他差点没忍住露出得意的笑。这老东西果然还是改不了随便窥探别人思想的毛病。
不过他根本不怕秘密泄露。死神和佩弗利尔家早把后路铺好了。继承遗产前,死神就提醒他该开始练大脑封闭术,他跟养父母提过之后,两人也全力支持。
他的水平远达不到斯内普甚至汤姆·里德尔那种程度,但至少能察觉到有人在撬他脑子,还能把对方赶出去。他清楚自己还得练很久才能精通,凭现在的本事根本扛不住邓布利多,这也是养父母把佩弗利尔家传戒指给他的原因。
那枚戒指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防护符咒和符文,几乎能挡下一切——毒药、绝大多数迷情剂、精神控制,最重要的是能防摄神取念。除非他自愿,否则没人能从他脑子里挖走半个字。
唯一的遗憾是挡不住迷情剂那种级别的魔药。
哈德良移开视线,对着肩头的猫头鹰低声说:“别担心他,尼克斯,他动不了我。”后半句没说出口——至少现在动不了。他知道邓布利多不会平白无故对他出手,可谁知道那老东西哪天抽风呢。
“他看起来像只毒青蛙,”尼克斯不满地咕哝,“超大号的那种。”
哈德良忍不住笑出声。这比喻简直精准到离谱。
“她刚才说什么了,哈德良?”阿瓦隆的声音插了进来,刚才他正和室友聊天,被这笑声吸引了注意力。
哈德良当然不会把吐槽邓布利多的话讲出来,随便扯了个谎:“尼克斯非说喷壶就是雨云。”
“本来就是!”猫头鹰立刻炸毛。
红发少年歪头托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思考起来:“好像也不全错,原理确实有点像。”
尼克斯得意地抖了抖羽毛,转头给了哈德良一个“你看!我就说吧”的眼神。哈德良只能无奈地叹气。
“你这是把我家猫头鹰的尾巴都翘上天了。”他语气干巴巴的,逗得普威特家的继承人笑出了声。
“等等,你能听懂猫头鹰说话?佩弗利尔?”对面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哈德良循声看去,是个巧克力色头发、满脸雀斑的男孩,正一脸困惑地盯着他。这男孩看着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搞不好是他认识的某个人的父辈甚至祖父辈。
“我们刚才只听见猫头鹰叫啊,你觉得呢,艾伯特?”男孩右边的黑发女生接话道。
哈德良眨了眨眼,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汉娜的祖父!这下再看,果然能看出祖孙俩的相似之处:同款圆鼻子、眼型和下巴,只是汉娜的颧骨比她祖父柔和一点。
“说不定他只是在学猫头鹰叫而已。”雀斑男孩反驳了一句,随即用那双栗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哈德良,“说真的,你能听懂?”
“嗯,我能听懂动物说话。”哈德良坦然承认。
“原来传说是真的!”女生惊呼,“佩弗利尔家真的会兽语。”
哈德良点点头:“是真的,这位小姐……”
“克伦威尔,奥利维亚·克伦威尔。”女生抬着下巴,灰眼睛里带着点挑衅,像是在等着他对自己的家族评头论足。
从她自我介绍的样子来看,大概率是纯血巫师,但那副防备的姿态又让哈德良觉得她可能是混血。毕竟他从没听说过克伦威尔这个姓氏,搞不好是后来的战争把这个家族彻底抹去了。
看来得找本不列颠魔法家族的族谱来翻翻才行。
“很高兴认识你,克伦威尔小姐。”哈德良微微颔首致意,没理会女生那副震惊的表情,转头问雀斑男孩,“你呢?”
“艾略尔·艾伯特,很高兴认识你,佩弗利尔继承人。”雀斑男孩挺了挺胸。
“叫我哈德良就好。”绿眼睛少年解释道,“佩弗利尔继承人听着太绕口了。”他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称呼,可实在不习惯别人用姓氏叫他。
“哦,好,那你可以叫我艾略尔。”
“还有我!叫我奥利维亚就行!”女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补充道。哈德良搞不懂她在震惊什么,可能以后会知道吧。
“成交。”他露出一抹浅笑。
“既然都认识了……”阿瓦隆的声音插了进来,“哈德良,你觉得接下来温布尔登黄蜂队和法尔茅斯猎鹰队的比赛谁会赢?我赌猎鹰队赢。”
“你疯了吧,普威特!”艾略尔立刻反驳,“黄蜂队稳赢好吧!”
“可是猎鹰队今年找了个很棒的找球手啊?”奥利维亚疑惑地问。
“黄蜂队的找球手更厉害!”
阿瓦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哈德良:“你怎么看?”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等着他下判断。哈德良上辈子倒是看过《魁地奇溯源》——还是罗恩硬塞给他的,但他根本没心思记那些球队胜负的破事,要背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所以他对这个时代的魁地奇赛事几乎一无所知,也就听广播的时候零碎听过一点……
“我觉得猎鹰队可能会赢。”他慢悠悠地开口,“他们的击球手更强,守门员也很厉害,很难突破他的防守。黄蜂队的追球手要么得趁他不备射门,要么就得靠找球手在半小时内抓到金探子创造奇迹。”
“哈!我就说吧!法尔茅斯猎鹰队稳赢!”
阿瓦隆一把勾住银发好友的脖子,将人往自己怀里拽了拽,语气里满是得意洋洋的炫耀:“我说怎么看你顺眼,果然是同道中人。”
银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合着我还得谢谢你的认可?”
“我才不信!黄蜂队肯定能翻盘!”厄瑞尔把叉子往盘子里一戳,腮帮子鼓得像只气炸的河豚。
奥利维亚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幼稚的男生们。”
接下来的晚餐时间,厄瑞尔和阿瓦隆就没停过嘴,从两队的战术吵到队员的状态,简直要把餐厅掀翻。奥利维亚则拉着哈德聊起选课的事,问他想选哪些科目,哈德也顺势打听起各科教授的授课风格,奥利维亚倒是知无不言,反过来又好奇他最擅长哪门魔法,对那些符咒有什么独到见解。
氛围意外的轻松愉快。哈德本来以为回到霍格沃茨后要先熬一段独来独往的日子,没想到刚坐下就认识了两个新朋友。这种突如其来的好运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心里默默盘算着,要是能真的和他们成为朋友就好了——当然,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甜点很快就被一扫而空,最后一盘松饼刚撤下去,级长就站出来招呼一年级新生集合,要带他们去宿舍熟悉环境。哈德跟着人群站了起来,毕竟要去听学院规则,他可不能缺席。
让他意外的是,阿瓦隆竟然也跟了过来,对着奥利维亚和厄瑞尔挥挥手:“回头公共休息室见!”
去公共休息室的路和他当年上学时一模一样,中途还碰到了同样回宿舍的斯莱特林学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除了那个叫阿尔法德的小不点不小心踩了自己的长袍下摆,差点脸朝下摔个狗吃屎。
好在哈德和阿瓦隆就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阿尔法德慌慌张张地说了声谢谢,就一溜烟追上了自己的同伴。
刚踏进公共休息室,学院院长就迎了上来——正是早上在礼堂欢迎他们的奈达·埃弗雷特教授。之前只有几盏壁灯照明,现在亮堂多了,哈德才看清她的样子:浅棕色的头发,一双紫色的眼睛格外醒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的眸子。
奈达教授快速地讲了一遍学院的规矩,哈德听得连连点头,心里暗爽不用再费劲回忆那些陈年旧规。无非是尊敬师长团结同学,看好自己的宠物别让它们惹祸之类的老生常谈,他听得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疲惫感早就开始上头。
最后教授分配了宿舍区域,女生住右边,男生住左边。交代完这些,她又补充了一句,哈德会和阿瓦隆,还有厄瑞尔住一间宿舍,说完就道了晚安,转身离开了。
哈德感觉自己的腿都快站不住了,疲惫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阿瓦隆拽着他的胳膊往宿舍走时,他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推开门,他肩上的尼克斯就扑棱着翅膀飞到了房间里的猫头鹰架上。哈德赶紧拖出行李箱,念了个还原咒把箱子变大,拖到床边翻出睡衣和洗漱包,直奔卫生间冲澡去了。
就算累得要死,他也绝不肯带着一身汗味上床睡觉。
冲完澡出来,他连灯都懒得开,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含糊地跟阿瓦隆和厄瑞尔道了声晚安,拉上床帘就一头栽进了梦乡。
他完全忘了,自己长袍口袋里还藏着一只护树罗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