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瘫在沙发上，把摊开的书狠狠合了起来。
他翻遍了小天狼星书房里所有黑魔法相关的古籍，甚至偷偷摸进了凤凰社的临时资料室，结果连魂器两个字的影子都没找到。
算了，找不着就找不着吧。他安慰自己，反正真有要紧事，小天狼星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这个暑假过得像一杯温吞水，除了偶尔撞见小天狼星红着眼眶看他。每次撞见这种场面，哈利就变本加厉地捉弄他——把他的梳子换成黏糊糊的糖蜜梳，往他茶里加芥末酱，总能把那个顶天立地的前傲罗气得跳脚，没一会儿就忘了伤感。
可再怎么胡闹，日子还是难熬。他想念罗恩家的烤馅饼，想念赫敏的笔记，想念霍格沃茨城堡里飘着黄油啤酒香的走廊。
所以当九月一日的火车票攥在手里时，哈利差点蹦起来。
车厢里，他刚和卢平教授聊了两句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安排，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哈利！”
赫敏像颗炮弹似的扑过来，胳膊勒得他差点喘不上气。哈利僵硬地拍着她的背，眼睛越过她的肩膀看见罗恩拎着大包小包挤过来，冲他咧嘴笑。
“赫敏！罗恩！”
罗恩把行李往对面座位一扔，整个人瘫进去就开始吐槽弗雷德和乔治把他的零花钱骗去买了一堆会炸的粪蛋。赫敏则从包里掏出一摞笔记，絮絮叨叨地说她暑假读了三本进阶魔药书，发现了一种能让坩埚自动搅拌的小咒语。
三个人挤在车厢里，把暑假的破事翻来覆去地聊，直到列车员推着小推车过来卖巧克力蛙才罢休。
开学典礼的分院仪式像永无止境的冗长电影，哈利和罗恩一起盯着天花板打哈欠，直到长桌上摆满烤鸡、土豆泥和布丁时，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解脱的呻吟。
“终于开饭了！”罗恩抓了块土豆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鼓鼓的，肉汁顺着下巴往下滴。
哈利看得头皮发麻，眼睁睁看着他在三十秒内消灭了半只烤鸡，那狼吞虎咽的架势差点把旁边几个一年级新生吓傻了，其中一个小个子女生甚至攥着叉子往后缩，好像罗恩下一口就要咬她。
“罗恩！注意你的仪态！”赫敏皱着眉拍了他手背一下。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炸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罗恩脸上移开，落在了西莫身上。他笑得牙都要飞出来了，眉毛被烧得精光，头发和校服还冒着青烟，手里举着个高脚杯。
“成了！”他得意地喊了一声，仰头灌了一大口。
“芬尼根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像冰碴子似的砸过来。西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比刚被施了白鲜香精的病人还白。“你觉得你在做什么？”
西莫居然还敢又抿了一口，才慢吞吞地转过身。麦格教授眯起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杯子，一把夺了过去。
她凑过去闻了闻，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水变朗姆酒的变形术做得不错。”麦格教授的语气难得松了点。哈利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换来赫敏一个眼刀。“但未成年人饮酒违反校规。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下不为例。”
西莫悻悻地坐回座位，嘴角却还挂着坏笑。几个高年级学生已经凑过去，眼神里写满了“快把咒语教我”。哈利趁乱溜出礼堂，把人群的喧闹甩在身后。
“你可算来了，主人。”一只小老鼠从他肩膀上探出头，尖着嗓子说话。
哈利一路小跑冲进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对着洗手池低声念了句蛇语。瓷砖缓缓分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萨莉！是我和斑斑！”
通道里传来鳞片摩擦石头的沙沙声，一头庞大的蛇怪探出头来，第二层眼睑紧紧闭着——那是为了适应外面的光线。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哈利立刻转身，魔杖已经握在手里。
马尔福捂着嘴，可那声娘气的尖叫还是漏了出来。他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哈利用脚尖戳了戳他，半点动静都没有。
“呃……”哈利挠挠头，用漂浮咒把马尔福移到盥洗室外，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锁门。“速速禁锢。”他对着门挥了下魔杖，转身回到蛇怪面前。
“你这一季过得怎么样？”萨莉的声音像闷雷。
“还行，吃了不少好东西。家养小精灵给你送我让他们准备的零食了吗？”
“送了，可我一说话他们就跑。”
哈利差点笑出声。
“真奇怪，”他一本正经地摸了摸萨莉的大鼻子，“我猜他们是害羞。我下次有空再来看你，得赶紧走了，不然马尔福醒了又要去告密。”
“要是他敢找你麻烦，就把他扔给我，我把他当点心吃了。”
哈利咧嘴笑：“谢了萨莉，回头见。”
萨莉的头缩回去，哈利重新关上通道，披上隐形衣溜出盥洗室。刚拐过走廊，就听见斯内普的声音。
“德拉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拿编出来的谎话诬陷波特！”
马尔福缩在墙边发抖，声音带着哭腔：“教授！我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养了一条蛇怪！”
哈利贴着墙根绕到斯内普身后，拉下隐形衣的兜帽，冲马尔福眨了眨眼。
马尔福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他尖叫：“他在那儿！”
哈利赶紧把兜帽拉回去。斯内普猛地转身，扫视一圈没看见人，回头盯着马尔福的眼神更冷了。
“本周 detention翻倍，立刻滚回公共休息室。”
哈利憋着笑溜远了。让这小子多管闲事，活该。
开学第一次教职工会议上，斯内普把羽毛笔往桌上一扔，满脸不耐。
“我有点担心德拉科·马尔福。他对波特的嫉妒已经疯魔了，天天编造些离谱的谎话来找我告状。”
邓布利多推了推半月形眼镜，皱起眉：“比如呢？”
斯内普嗤笑一声：“一年级说波特偷运龙出城堡，二年级说波特偷偷熬了复方汤剂，上周居然说波特躲在洛哈特的办公室里，从墙上的洞里跑了，还说波特总待在女生盥洗室，甚至有一条听他指挥的蛇怪！简直荒谬。我怀疑他已经出现幻觉了。”
“这确实很棘手。”邓布利多点头，“今晚我们找他谈谈？”
斯内普没说话，算是同意了。
“好了，下一个议题。”邓布利多扫过众人，“还有其他事吗？”
“西莫·芬尼根终于成功把水变成了朗姆酒。”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斯内普差点翻白眼。每隔几年就有学生琢磨出这种歪门邪道，接下来一整年都别想安生。
“给他施个遗忘咒。”他提议。
邓布利多立刻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麦格教授抿着嘴，好像在憋笑。
“这不符合伦理。”麦格教授说。
“今年大家多盯着点高年级学生。”邓布利多打圆场，“麦格，你跟芬尼根先生强调一下，别把这个咒语传开。”
“说了也白说。”麦格教授小声嘀咕。
“有人知道晚餐时波特去哪儿了吗？”卢平突然开口。
斯内普立刻转头，用能冻死人的眼神瞪着他。卢平却一脸温和地笑回去。
“肯定又在搞什么恶作剧。”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
“那是自然，他毕竟是个十三岁的男孩。”卢平摊摊手。
“我之前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见过他，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麦格教授补充道。
“谢谢你，麦格。”卢平点点头。
“还有什么需要我知晓的吗？”阿不思环视着众人，底下响起一片整齐的否认声。
“很好。感谢诸位拨冗前来，祝你们明日的第一堂课顺利。波比，能否留步？西弗勒斯，劳烦你把德拉科带过来一趟。”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去找那个总给他惹麻烦的学生。
波比安静地站在办公室角落，等德拉科进门时，不动声色地用咒语扫了他一遍。西弗勒斯瞥过来，她微微摇头——就她的诊断来看，这孩子身体没任何问题。
德拉科局促地站在原地，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躲闪，活像只被猫盯上的耗子。
“校长，您找我？”
“是啊，孩子，坐吧。”阿不思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德拉科爬上去，在宽大的木椅里缩成小小的一团。“西弗勒斯跟我说，你最近总声称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德拉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猛地转头怒视西弗勒斯。
“不是的！校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瞎编！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
“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和你一起看看那些记忆？”阿不思提议道。西弗勒斯点头认可，这确实是个稳妥的主意。
“怎么看？”德拉科追问。阿不思皱了下眉，还是起身去拿他的冥想盆。
“这个器物能提取你的记忆，让我们身临其境般重现当时的场景。你回想一下那些别人都没看见、只有你看到的时刻。”
德拉科皱着眉，显然在努力回溯那些片段。阿不思将魔杖抵在他的额头上，抽出一长串闪着银光的记忆，倒进冥想盆里。随后他和西弗勒斯一起俯身，扎进了盆里翻滚的银色液体中。
西弗勒斯逐帧检查着每一段记忆，试图找出德拉科说谎的破绽，可越看，他的怒火就烧得越旺。等他从冥想盆里跌出来时，迎接他的是德拉科得意洋洋的笑脸。
“我都说了是真的吧。”德拉科晃着腿，语气欠揍得不行。
西弗勒斯气得一时说不出话，阿不思在旁边低低地笑着。
“波特！”西弗勒斯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我要杀了他！”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冲撞，心脏快要炸开。一阵尖锐的剧痛猛地刺穿他的大脑，他站在原地摇摇晃晃，视线开始模糊，只剩下中间一道狭窄的光影。
他勉强向前迈了一步，剧痛瞬间达到顶峰，大脑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用力挤压、收缩，最终彻底失去了感知。
眼前一黑，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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