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告破的第二天,林疏月按江砚的要求,去市局做最后的案件复盘。
她到法医科的时候,江砚正站在解剖台前,低头处理着一份样本。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落在她微垂的侧脸上,冲淡了几分冷意,反而添了点专注的柔和。
“江法医。”林疏月轻轻喊了一声。
江砚抬眼,手上的动作没停:“坐那边等一下,我马上好。”
林疏月依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不自觉地跟着江砚转。她看着江砚戴着乳胶手套的手,精准地用移液管吸取试剂,动作流畅得像在完成一场艺术表演。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却不再让她觉得压抑,反而多了点莫名的安心。
十几分钟后,江砚摘下手套,走到她面前:“复盘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确认一下你和司机的交集,有没有遗漏的细节。”
两人坐在会议室里,江砚一边记录一边提问,语气依旧简洁,却少了最初的疏离。聊到一半,林疏月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她早上忙着过来,根本没顾上吃饭。
江砚的笔顿了顿,抬眼看她:“没吃饭?”
林疏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忘了。”
江砚没说话,起身走出会议室。几分钟后,她端着一杯热牛奶和一个三明治回来,放在林疏月面前:“先吃点,不急着说。”
温热的牛奶杯壁熨帖着指尖,林疏月看着眼前的三明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以为这位冷硬的女法医只会埋头工作,却没想到会注意到这种小事。
“谢谢。”林疏月拿起三明治,小口咬着。
江砚靠在桌旁,看着她吃,目光里少了几分冰冷,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柔和:“以后别这么马虎,吃饭是基本的事。”
吃完东西,两人很快完成了复盘。林疏月起身准备走,却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她早上出门急,根本没带伞。
“我送你下去。”江砚拿起挂在椅背上的伞,率先走了出去。
两人撑着同一把伞走在市局的走廊里,雨声敲打着玻璃窗,伞下的空间狭小,林疏月能清晰地闻到江砚身上消毒水混着雪松的味道。走到门口,江砚把伞递给她:“拿着吧,我办公室还有一把。”
“那你怎么办?”林疏月接过伞,有点犹豫。
“我走地下车库。”江砚说完,冲她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
林疏月站在雨里,撑着那把带着江砚气息的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原来这座冰山,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