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快累死了。不是那种上课熬到半夜的累，是被烦到精神透支的累。

距离她住进霍格沃茨的小公寓已经过去一周，可学校里没人关心她是谁——大家只在意她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姐姐。罗恩乐此不疲地帮她挡掉一波又一波围堵，赫敏则翻着白眼吐槽那些人上赶着献殷勤的蠢样。

校规其实简单得要命，哈迪本来只想窝在他们仨亲手布置的小窝里。他们把墙刷成了温柔的湖蓝色，还疯疯癫癫地买了块亮得晃眼的柠檬黄地毯。哈迪至今搞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对着那地毯笑到直不起腰，只能归结为那天脑子抽风了。

教授们对她都还算客气。弗立维教授个子矮小，声音尖得像捏着嗓子说话，课却教得极好。麦格教授看着严厉，赏罚倒是分明得很，其他教授也差不多。

今天赫奇帕奇要和拉文克劳一起上魔药课。三人组早听过不少关于斯内普的坏话，本来没当回事，直到哈迪听见自家弟弟又在骂"鼻涕精是条黏糊糊的蛇"。她翻了个白眼——就她那弟弟的不靠谱程度，他说的话还不如窗外的风声可信。

她弟弟的跟班是克莱顿·兰登、雷汉·韦恩和普雷斯顿·凯尔。哈迪承认雷汉还算个正派人，他会跟着查尔斯那种蠢货纯粹是家族逼迫。至于克莱顿和普雷斯顿，就是两个只会欺负人的废物。这让她莫名想起德拉科和他那两个跟屁虫。

可最近她的噩梦越来越凶了，凶到她开始不敢睡觉。梦里全是快进的麻瓜电影似的片段：绿色的光、尖叫的人群、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人在她眼前化成灰烬。各种噪音搅成一团，把她逼得宁愿熬通宵也不敢闭眼。

哈迪揉着酸涩的眼睛，啃了口涂满果酱的吐司。早上八点，再过十分钟就要去地下教室上魔药课了。赫敏正埋在书里，罗恩又在国际象棋里把对手杀得片甲不留。这是哈迪最喜欢的慵懒早晨，可惜她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点，惹得罗恩和赫敏皱着眉一脸担忧地看她。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鱼贯走进阴暗潮湿的地下教室。哈迪和罗恩坐在一起，赫敏则和纳威凑成了一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低声聊着天，拉文克劳的家伙们已经埋头翻起了魔药课本。罗恩和哈利在桌底下玩井字棋，赫敏和他们亲昵地叫"内威"的纳威，则对着一本纳威"捡来"的违禁课本，讨论着什么稀奇古怪的魔法植物。

突然教室门被猛地推开，那个"地下教室的蝙蝠"走了进来。

哈迪根本没心思听他训话，正和罗恩杀得难解难分。她甚至已经感觉到胜利的天平在向自己倾斜，斯内普的声音却突然炸响在耳边。

"波特！"

哈迪条件反射地挺直腰背："在，教授。"

接下来是一连串快得像机关枪的提问，全不是一年级课本里的内容。这老家伙不会真把她当成她那缺根筋的弟弟了吧？

哈德里亚娜·波特-布莱克可不是傻子，别想让她像个蠢货似的站在这儿出丑。

当初被关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那些日子，她早就把高年级的课本翻烂了。

斯内普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波特家的姑娘和她那蠢货弟弟天差地别。她不仅懂规矩，还把所有问题都答得分毫不差。连斯内普这种吝啬赞美到骨子里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有点东西。

"还算凑合，波特。"他丢下一句，把"疥疮药水"的配方甩在黑板上，又像只扑棱着翅膀的大蝙蝠似的踱了出去。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都瞪圆了眼睛——谁不知道斯内普从不给人好脸色，更别说夸人了，还是夸一个赫奇帕奇。哈迪却只是哼着小曲，接过罗恩递来的魔药材料，安安稳稳地开始配药。

这堂课居然平安无事地结束了。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结伴去上下一节课——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咒课。平时他们大多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只有天文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赫敏至今还在吐槽魔法界的落后，每次长篇大论起来，哈迪和罗恩就只能翻着白眼听着。

之前的变形课上，他们要把火柴变成针。三人组早早地就完成了，倒不是因为天赋异禀，纯粹是闲得没事提前自学了。麦格教授看到他们完成得这么快，脸上难得露出了个僵硬的微笑，还给赫奇帕奇加了五分。

总的来说这一周还算不错，除了那些烦人的追捧。哈迪还没反应过来，万圣节就到了。

魔咒课上，三人组都无聊到玩起了井字棋——连赫敏都放下了书，可见这课有多没意思。弗立维教授给大家分了组，哈迪和西奥多·诺特一组，罗恩和布莱斯·扎比尼搭档，赫敏则倒霉地和潘西·珀金森凑在了一起。那姑娘拽得二五八万的，哈迪看着就想给她一拳。

赫敏很快就被珀金森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惹烦了，干脆放弃组队，坐回了哈迪和罗恩旁边。珀金森气得不停朝赫敏甩白眼，哈迪嗤笑一声，凑到罗恩耳边吐槽："拽什么拽，连个最简单的咒语都念不利索。"

这话估计被珀金森听见了，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活像查尔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撒泼的样子。是有点刻薄了，不过哈迪一点也不后悔。

下课铃响，三人组刚要走，珀金森的声音就刺了过来："真倒霉，居然要和你这种肮脏的泥巴种一组。"

最后那几个字说得又狠又毒，赫敏脸上看不出情绪，哈迪却气得攥紧了拳头。她刚要转身怼回去，赫敏却伸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哈迪瞬间懂了——赫敏这是要搞大事，还是杀人诛心那种。

可哈迪太清楚珀金森有多爱打小报告了，一点都不像个斯莱特林。她拽了拽赫敏的手，赫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罗恩也看懂了两人的眼神，三人组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斯莱特林们都看傻了——谁不知道这"黄金三人组"护短护得要命，哪怕他们才来两个月。

刚走出教室，哈迪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地疼——这是她每次要看见幻象前的征兆。

哈迪一直有点纳闷，最近那些莫名其妙的幻象怎么变少了。上一次看见还是在她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扫帚训练之前，那之后她就稀里糊涂成了找球手——还是学院里多年来头一个这么年轻的找球手。

队长塞德里克·迪戈里看着温和，训练起来却是个实打实的奴隶主，把全队往死里操练。

刚跟罗恩和赫敏分开，哈迪就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只好找了间没人的钻进去躲着。她刚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喘口气，那些幻象就跟潮水似的涌了上来，耳边还炸开一堆乱七八糟的声响。

哈迪简直要疯了。

她发誓自己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很快就都结束了，女主人。”

等她再回过神，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半天。头疼倒是慢慢缓了下来，可她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连抬手的劲儿都快没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直觉催着她赶紧离开。哈迪扶着墙慢慢挪出浴室，正往赫奇帕奇的宿舍走，鼻尖突然钻进一股恶臭。

她猛地回头，心脏差点停跳。

troll就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她梦里见过的那只一模一样。

完了完了完了。哈迪脑子里只剩这三个字在循环打转。她拼命搜刮着关于这种怪物的知识，越想越凉——这玩意儿是最危险的那种。

没时间多想了。哈迪咬着牙对着隔间角落丢了个爆破咒，一声巨响炸开，水花和碎瓷砖溅了一地。

只是一个咒语，就把她仅剩的力气耗得七七八八。可她不敢停，又抬手念出悬浮咒，操控着一块巨石砸向那只怪物的脑袋。

“中了！”哈迪心里狂喜。

下一秒，脱力感就像浪头一样把她拍倒。她膝盖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说起来好笑，哈迪其实是个最讨厌打架的人，可偏偏最擅长的就是黑魔法防御术——布加姨妈每次都会嗤之以鼻地纠正她，说那玩意儿叫防御术就行，不用加那么长的前缀。

等救兵赶到的时候，哈迪已经快昏过去了。当然，这群家伙永远都迟到。

包括奇洛教授在内的三位教授都盯着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哈迪现在满脑子只想吃点东西，然后倒头睡个三天三夜，最好还能躲开赫敏和罗恩跟老妈似的念叨。

麦格教授清了清嗓子，语气冷硬得像块冰：“波特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迪早准备好了说辞，含糊不清地扯了个自己有癫痫的幌子——就是赫敏说的那种会突然抽搐的毛病。她一边乱七八糟地解释，一边假装没看见斯内普那两道快把她烧穿的目光。最后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还为赫奇帕奇赚了十分，只留下奇洛教授在原地抖得跟筛糠似的。

好不容易蹭回公共休息室，哈迪刚进门就被赫敏和罗恩堵了个正着。两个人围着她上上下下打量，嘴里的念叨就没停过。同年级的同学和室友们也都围过来，脸上全是担心。

斯普劳特教授过来安抚住了所有人，可当她的目光落到哈迪身上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哈迪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糟了，忘了把手上的血洗掉了。

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熟悉的剧痛猛地炸开。

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坠。

——

死神和命运齐齐叹了口气。

“亲爱的命运，咱们非得让她遭这份罪吗？”死神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抱怨。

命运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你知道这是必须的。等她十四岁，所有记忆都会回来，痛苦也会消失，她的契约伙伴也会出现。”

死神撇了撇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已经等不及让那个叫里德尔的垃圾落在我手里了。”

他脸上露出嗜血的笑：“毕竟没人能逃得过我。”

命运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气焰：“还有一大堆事要做，一大堆计划要安排。你最好准备好了，亲爱的。”

死神立刻换上谄媚的表情：“那当然，我的爱人。”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