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西弗勒斯和汤姆在训练室里打得不可开交。

刚从古灵阁回来的三个人满肚子火气没处撒，一开始还只是对着假人发泄，可那点木头傀儡哪经得住三个狠人的怒火，不到半小时就被炸得连渣都不剩。于是打着打着，假人换成了彼此，原本约定好的公平对决彻底演变成了大乱斗。

哈利像条灵活的游鱼，踩着满地狼藉左躲右闪，随手抄起训练室里的东西就能挡下两人的咒语。西弗勒斯和汤姆本想躲到石柱后面喘口气，却被哈利扔出的沼泽陷阱堵了去路——那是他藏在口袋里的应急道具，是双胞胎的杰作。

不知过了多久，纳西莎猛地推开门，一道缴械咒精准命中三人的魔杖。

“够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已经在这儿耗了五个钟头，晚饭快好了，去洗澡。”

她抬手指向出口，语气容不得半点反驳。

汤姆和西弗勒斯扶着墙大口喘气，额角的汗把头发黏在脸上。哈利倒是精神得很，还在踮着脚蹦跶，一身衣服滚得全是灰，眼里还燃着战意。

“下次还得这么打，”他凑过来，语气兴奋，“我要整理一下你们今天用的咒语清单。”

“快去。”纳西莎的眼神扫过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三人不敢再磨蹭，乖乖跟着她走了。

一路沉默着回到一楼，汤姆和西弗勒斯的呼吸才渐渐平稳。

“之后得给所有人开决斗课，把这些咒语都教下去，”汤姆率先开口，“不过哈利，你的环境利用技巧得单独教——那些沼泽陷阱是哪儿来的？”

他知道西弗勒斯已经在心里列教学大纲了，自己也在琢磨该怎么把这些技巧教给哈利。这种既新奇又安心的感觉，他还是头一回体会到。

“双胞胎做的，他们那儿还有一堆能用于决斗的小玩意儿，”哈利挠挠头，“本来还想请西弗勒斯帮忙教D.A.……说实话我根本不想教，都是赫敏的主意。”

他忽然笑起来，眼里闪着怀念的光：“我至今还记得当年西弗勒斯把洛哈特炸下台的样子，那可是我二年级最爽的一天。”

西弗勒斯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当年收拾那个草包的时候他就挺解气，如今听见哈利这么说，心里竟多了几分莫名的骄傲。

“我乐意帮忙，不过你在黑魔法防御术上的天赋不差，我们可以一起备课，”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得找双胞胎聊聊他们的发明——说不定能靠这些玩意儿，不用死人就扳倒邓布利多。”

“谢了。”哈利耸耸肩，“不过那俩玩意儿的灵感，一半来自达力的追打，一半来自邓布利多的算计。”

他这话一出，汤姆和西弗勒斯对视一眼，都没接话。他们清楚哈利在佩妮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达力那小子当年把他折腾得有多惨。今天已经够累了，没必要再揭伤疤，这事得等合适的时机再提。汤姆在心里记下一笔，回头得找佩妮好好谈谈。

西弗勒斯心里也堵得慌。他从来没喜欢过佩妮，当年佩妮对莉莉的态度至今让他耿耿于怀。虽然邓布利多要负主要责任，但佩妮本身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他忽然皱起眉，看向汤姆：“我们得谈谈，我发现了个更麻烦的问题。”

“怎么了？”哈利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眼里瞬间浮起警惕，“又出什么事了？”

他周身的魔力开始躁动，空气里甚至响起细微的噼啪声，火星子顺着裤脚往地上掉。

西弗勒斯心里咯噔一下——他以为哈利走得远了，没料到对方听力这么好。事到如今，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我在想，佩妮对莉莉的态度前后反差太大了，”他硬着头皮开口，“邓布利多以前就干涉过麻瓜出身巫师的人生，我们三个、赫敏……凭什么莉莉能例外？詹姆当年在对角巷一眼就盯上了莉莉，说不定从那时候起，邓布利多就开始推波助澜，把莉莉往魔法世界拽。”

话音刚落，哈利脚边的地毯“轰”地一声烧了起来。

汤姆赶紧挥了挥手扑灭火焰，没敢多话。哈利没再说话，转身就往训练室的方向走，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你带镇定剂了吗？”汤姆揉着眉心问。

“带了。”西弗勒斯从药囊里摸出一瓶，递了过去。汤姆仰头灌下，才感觉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些。

“我不该提这事的，”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他该自己去找佩妮把话说开，解决和那家人的矛盾——我自己和佩妮的账还没算清呢。”

“我们不能像邓布利多那样瞒着他，”汤姆摇了摇头，“他是我儿子，我想和他建立真正的父子关系。你和他的关系也得慢慢缓和，还有那份婚姻契约的事……”

他站起身，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走吧，去把他带回来，别等纳西莎来叫他吃饭的时候，他一冲动把人给炸了。”

等两人赶回训练室时，正看见哈利对着一个邓布利多模样的假人疯狂丢咒语。木头碎片炸得满天飞，他们刚进门就差点被一块碎木片砸中脑袋。

直到假人被轰成一堆木屑，哈利才脱力似的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汤姆和西弗勒斯刚要走过去，卢娜忽然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

“蜜蜂有太多账要算。”她轻声说，伸手按在哈利的肩膀上，掌心带着淡淡的暖意，“我们的哈利会没事的，蜜蜂的秘密正在一点点暴露，每一件都和你有关。”

“你现在有真正的朋友、家人和爱人在身边，”她的声音像春日的溪流，“不用再面对那些虚伪的人，不用再戴着面具生活了。”

卢娜抬头看向汤姆和西弗勒斯，眼神清澈得像水晶：“蜜蜂为了他的目标谋划了太久，蜂房里的工蜂已经不满了。魔法和命运一直在等他们真正的主人到来，等他展现魔法本该有的样子。”

她轻轻吻了吻哈利的头顶，又露出那副如梦似幻的笑容，转身飘出了训练室。

“那姑娘太吓人了。”西弗勒斯嘀咕了一句。他可不想惹卢娜不高兴，谁知道她会掏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对付自己。

汤姆在哈利左边坐下，西弗勒斯在右边坐下。汤姆抬手布下蛇语结界，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才轻声开口：

“哈利？”

邓布利多毁了我的一辈子！

哈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节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猛地抬起头，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声音里带着被背叛的嘶吼。

“他把我从你们身边夺走，害死了我的三个父母——那些我以为是亲人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一直以为波特夫妇是我的亲生父母，结果全是假的！我亲眼见过雷古勒斯的尸体，却不知道那是我的灵魂载体！他明知道那个山洞里有什么，还故意把我引过去！霍格沃茨的那些日子就更别提了，全是骗局！我的名字是假的，我的人生是假的，我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汤姆和斯内普都沉默了。

他们没法反驳。哈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他们有自己的名字，有真正的亲人，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可哈利呢？十六年的人生全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就连灵魂伴侣的仪式，都成了邓布利多操控他的工具。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里的恨意慢慢沉淀成冰冷的决心，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语气坚定得像淬了冰：“我要他付出代价。你们去顶替我在威森加摩的席位，把他从权力的位置上拉下来。等他彻底失势，我们再动手。现在就算把证据摆到所有人面前，也不会有人信我们。”

“他会付出代价的，哈利，为他做过的所有事。”汤姆伸出手臂揽住哈利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会和卢修斯商量政治上的细节。就算没法把他的罪行全部公之于众，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斯内普握住哈利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们，有真正的朋友和家人，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哈利长长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我好累……把邓布利多炸成木屑好像耗光了我所有力气。”

“那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样子。”汤姆挥了挥魔杖，把地上的木屑拢到一起，忽然勾起嘴角，“西弗勒斯，我想到个主意，这些木屑可以派上用场。”

斯内普勾起一抹罕见的笑，眼神里带着和汤姆一模一样的恶趣味：“巧了，我也想到了。”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