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鸣里的少年·续
入秋后,训练室的蝉鸣终于歇了,窗外的梧桐叶染上浅黄,被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陈奕恒新写了首歌,调子温柔,带着点秋意的怅然。他坐在窗边弹吉他,阳光透过叶隙漏下来,在谱子上投下斑驳的光点。陈浚铭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手里握着支铅笔,时不时在草稿纸上记两笔。
“这里的转音,是不是可以再柔一点?”陈浚铭指着谱子上的一行,仰头看他,眼里盛着认真。
陈奕恒指尖顿了顿,顺着他指的地方弹了一遍,尾音拖得绵长又缱绻。“这样?”
陈浚铭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对!就是这个感觉!”他低头在草稿纸上写得飞快,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吉他声缠在一起,格外和谐。
陈奕恒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换来少年一个带着笑意的瞪视。“学长,别捣乱,我记不住了。”
“记不住就再听一遍。”陈奕恒笑着弹起那段旋律,陈浚铭跟着哼起来,清亮的嗓音和吉他声交织,飘出窗外,惊飞了停在窗台上的麻雀。
另一边的舞蹈区,左奇函正对着镜子扣动作,额角的汗滴落到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杨博文坐在旁边的垫子上,手里拿着个苹果啃得咔嚓响,时不时点评两句。
“左奇函,你刚才那个wave太僵硬了,跟机器人似的。”
左奇函回头瞪他:“有本事你来。”
杨博文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拍拍手站起来,走到镜子前,跟着音乐跳了起来。他的身段软,动作行云流水,wave做得又柔又顺,看得左奇函挑了挑眉。
“行啊你,偷偷练了?”
杨博文跳完,凑到他身边,得意地扬下巴:“那是,总不能一直被你兜底吧。”
话音刚落,他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左奇函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他的腰。两个人贴得很近,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杨博文的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谢、谢谢。”
左奇函松开手,耳根也有点发烫,他转过身,假装整理衣服,声音闷闷的:“下次看着点路,笨死了。”
月底有个小型汇演,四个人要一起上台表演。陈奕恒弹吉他,陈浚铭主唱,左奇函和杨博文负责伴舞。
彩排那天,灯光打在身上有点烫。陈浚铭第一次站在舞台中央,紧张得手心冒汗,声音都有点发颤。陈奕恒朝他递了个鼓励的眼神,指尖轻轻拨弦,前奏响起的那一刻,陈浚铭的心忽然就定了。
他开口唱歌,声音清亮又温柔,和吉他声完美契合。舞台侧面,左奇函和杨博文的舞步整齐划一,一个利落一个舒展,相得益彰。
唱到副歌的时候,陈浚铭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台下,对上陈奕恒含笑的眼,忽然就忘了词。他慌了神,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吉他声忽然变了调,陈奕恒弹了段轻快的间奏,朝他眨了眨眼。陈浚铭反应过来,跟着调子重新唱起来,还即兴加了个转音,引得台下传来一阵掌声。
下台后,陈浚铭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学长,我刚才太紧张了。”
“没事。”陈奕恒递给他一瓶水,“即兴的转音很棒。”
旁边的左奇函嗤笑一声:“笨死了,这点场面都怯场。”
杨博文立刻怼回去:“你上次上台还差点顺拐呢,好意思说别人。”
左奇函的脸瞬间黑了,伸手去揪杨博文的耳朵,两个人闹作一团。陈奕恒和陈浚铭站在一旁看着,相视一笑,秋日的风穿过走廊,带着桂花的甜香,拂过少年们的发梢。
汇演那天很成功,四个人站在舞台上谢幕,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陈浚铭看着身边的陈奕恒,忽然鼓起勇气说:“学长,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写歌。”
陈奕恒弯起嘴角,眼里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好。”
另一边,左奇函扯了扯杨博文的袖子,递给他一颗糖:“奖励你的,跳得还行。”
杨博文接过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意漫开来。他朝左奇函笑:“那下次,我们还要一起跳舞。”
左奇函别过脸,耳根泛红,声音却很清晰:“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月亮升起来了,又圆又亮。梧桐叶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四个人并排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陈浚铭和陈奕恒走在前面,低声说着话,偶尔传来几声轻笑。左奇函和杨博文跟在后面,一个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个手里晃着荧光棒,时不时踢飞脚边的小石子。
晚风温柔,月色正好,少年们的心事,藏在风里,藏在月光里,也藏在彼此相视的笑意里,绵长而热烈,像一首唱不完的歌。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