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祭坛回来的第二天清晨,龙月站在主殿窗前,看着窗外的晨光。昨夜父神母神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份温暖和慈悲,像一层柔和的光,笼罩在她心头。
但很快,她的眼神变得清明。有些事,该做了。
“司命。”她转身,看向候在一旁的司命星君。
“宫主。”
“你亲自去一趟,请墨渊上神、折颜上神、东华帝君,还有天君和西王母,来冰宫一趟。”龙月顿了顿,“就说……有要事相商,关乎父神母神。”
司命瞳孔一缩,随即重重点头:“臣这就去!”
【弹幕:要通知大佬们了!】
【弹幕:墨渊他们知道父神母神能显化,肯定激动】
消息传到昆仑虚时,墨渊正在晨课。
听到“父神母神”四个字,他手中的书卷“啪”一声掉在地上。这个沉稳了十几万年的昆仑虚主人,第一次在人前失态。
“你说什么?”他声音发紧。
“龙月宫主有请,说……关乎父神母神。”司命恭敬道。
墨渊沉默良久,缓缓起身:“我这就去。”
他甚至没换衣服,就穿着那身晨课时的月白长袍,踏云而去。身后,叠风等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师父如此急切过。
【弹幕:墨渊:我师父有消息了!】
【弹幕:墨渊是父神的弟子,激动是正常的】
消息传到十里桃林时,折颜正在酿酒。
“父神母神?”他手一抖,酒坛差点打翻,“小丫头说真的?”
“千真万确。”司命道。
折颜扔下酒勺,连扇子都没拿,化作一道红光直奔冰宫。酒窖里的酒香还没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弹幕:折颜也急了】
【弹幕:毕竟是创造他们的父神母神】
消息传到大罗天宫时,东华正在下棋。
“父神母神。”他落子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下棋子,起身,“走。”
一个字,干净利落。
司命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人已经出了大罗天宫,只留下一盘未下完的棋,和空气中淡淡的紫气。
【弹幕:东华:棋不下了,看师父去】
【弹幕:大佬们对父神母神的感情都很深啊】
消息传到天宫时,天君正在和西王母用早膳。
“父神母神?!”天君筷子掉在桌上,“先祖……有消息了?”
“是。”司命道,“龙月宫主请两位即刻前往冰宫。”
天君和西王母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激动。
“走!”天君拉起西王母的手,也顾不上仪仗了,直接踏云而去。
【弹幕:天君和西王母也坐不住了】
【弹幕:毕竟是开天辟地的先祖】
午时不到,五位四海八荒最顶尖的人物,齐聚冰宫主殿。
墨渊一身月白长袍,神色看似平静,但握紧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的波澜。折颜难得没摇扇子,眉头微皱,眼中是少有的严肃。东华依旧淡漠,但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天君和西王母手牵着手,神情激动又忐忑。
“宫主,人都到齐了。”司命禀报。
龙月从内殿走出,一袭素衣,银发松松束着,冰眸扫过五人,微微颔首。
“各位请坐。”
五人落座,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等一个答案。
“请各位来,是想告诉各位,”龙月缓缓开口,“父神和母神,还能回来。”
殿中一片死寂。
墨渊手中的茶杯“咔”一声裂了一道缝。
折颜的扇子掉在地上。
东华的指尖微微一动。
天君“腾”地站起来:“宫主是说……先祖……还能回来?!”
“不是完全回来,”龙月摇头,“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她顿了顿,将“众生愿力像”的事,以及她用寒冰之力温养父神母神残留神魂气息的事,一一道来。
“……所以,每月月圆之夜,父神母神可借神像之身,显化片刻。虽只是一缕气息的显化,但能说话,能交流,能……看看这片他们创造的土地,看看这些他们创造的生灵。”
她说完,殿中久久无声。
墨渊低头看着杯中裂开的茶,茶水倒映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许久,他轻声问:“我能……见见他们吗?”
“能。”龙月点头,“今夜便是月圆之夜。各位若愿,可随我一同前往祭坛。”
“去!”折颜立刻道,“必须去!”
“嗯。”东华点头。
天君激动得声音发颤:“能见先祖一面,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去!一定去!”
西王母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含泪。
“那好,”龙月起身,“今夜子时,祭坛见。”
【弹幕:今夜大佬们齐聚祭坛!】
【弹幕:场面一定很震撼】
子时将至,月华如练。
祭坛在月色中静静伫立,三十六根蟠龙柱投下斑驳的影子。中央,那两尊冰晶神像泛着温润的荧光,父神握着母神的手,母神靠着父神的肩,慈悲地注视着夜空。
龙月率先走上祭坛,身后跟着墨渊、折颜、东华、天君、西王母。五人皆是一身素衣,神情肃穆,脚步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就是这里。”龙月在神像前三步处停下。
五人仰头看着神像,神色复杂。
墨渊看着父神像,眼中是孺慕,是敬畏,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是父神点化的第一批生灵,是父神亲自教导的弟子。父神于他,是师,是父,是道的源头。
折颜看着母神像,眼中是怀念,是温柔。他是天地间第一只凤凰,是母神用梧桐枝和朝露点化的。母神于他,是创造者,是母亲,是永远的家。
东华看着两尊神像,眼中是平静,但深处有波澜。他是天地清气所化,是父神母神创造世界时逸散的一缕本源所凝。父神母神于他,是根本,是来处,是“道”本身。
天君和西王母看着神像,眼中是激动,是虔诚。他们是父神母神的血脉后裔,是这片天地的管理者。父神母神于他们,是先祖,是信仰,是永远仰望的高山。
“父神,母神,”龙月轻声开口,“他们来了。”
话音落,神像光芒大盛。
温润的、慈悲的、如月光般柔和的光,笼罩了整个祭坛。光芒中,父神像缓缓低下头,看向众人。母神像微微侧身,目光也落在众人身上。
他们的眼神,有了神采。
“墨渊。”父神的声音响起,温和,慈悲,带着久别重逢的感慨。
墨渊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红了。他上前一步,深深跪拜:“不肖弟子墨渊,叩见师父!”
“起来。”父神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些年,你做得很好。昆仑虚很好,你教的弟子们,也很好。”
“师父……”墨渊声音哽咽,久久说不出话。
“折颜。”母神温柔的声音响起。
折颜也跪下了,难得正经:“折颜叩见母神!”
“你这孩子,”母神的声音里满是慈爱,“还是这么跳脱。不过,酿的酒很好,十里桃林也很好,看着就让人欢喜。”
“母神喜欢就好。”折颜咧嘴笑了,眼中却有泪光。
“东华。”父神的声音转向那个淡漠的身影。
东华微微躬身:“东华见过父神,母神。”
他没有跪,但那份恭敬,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你还是老样子。”父神的声音里带着赞许,“淡漠,但通透。大罗天宫很好,你很好。”
“谢父神。”东华垂眸。
最后,父神母神的目光落在天君和西王母身上。
“孩子,”母神温柔地说,“起来吧,不必跪了。”
天君和西王母这才起身,两人都红了眼眶。
“不肖子孙,叩见先祖!”天君声音发颤。
“你们做得很好,”父神温和地说,“天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四海太平,众生安乐。这很好,是我们想看到的样子。”
“谢先祖夸赞!”天君激动得又要跪下,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
“不必多礼。”父神说,“看到你们都好,我们就安心了。”
月光静静洒着,神像的光芒温暖地笼罩着祭坛。
父神母神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龙月身上。
“这孩子,”母神温柔地说,“是我们最大的惊喜。她做了我们想做但没能做的事——让这个世界,真正地,和平了,温暖了,有爱了。”
父神接上:“墨渊,折颜,东华,你们要多帮衬她。她肩上的担子重,但心性坚韧,是可造之材,也是……这世界的希望。”
“是!”三人齐声应道。
“至于你们,”父神看向天君和西王母,“好好治理天宫,好好守护苍生。不必事事求大,但求无愧于心。”
“谨遵先祖教诲!”天君和西王母躬身。
“好了,”母神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今夜能见到你们,我们很高兴。但时间有限,该说的都说了。以后每月月圆之夜,若有事,可来此寻我们。若无事,也不必强求。看到你们都好,我们就满足了。”
光芒开始缓缓收敛。
“等等!”墨渊忽然开口,声音急促。
光芒顿了顿。
“师父……”墨渊看着父神像,眼中满是孺慕和不舍,“您……还会离开吗?”
父神的声音温和地响起:“我们从未离开,墨渊。我们在风里,在雨里,在阳光里,在月光里,在每一份善意里,在每一份爱里。只要这世间还有善,还有爱,我们就一直在。”
“可是……”墨渊还想说什么。
“傻孩子,”母神温柔地打断他,“能这样与你们说话,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不必执着于‘在’或‘不在’,只要知道,我们爱你们,永远爱,就够了。”
光芒彻底收敛,神像恢复了平静。
但那份温暖,那份慈悲,那份爱,还弥漫在祭坛上,弥漫在每个人心里。
墨渊跪在原地,久久不起。
折颜仰头看着神像,眼中含泪。
东华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天君和西王母紧紧握着手,泪流满面。
龙月静静站着,冰眸中映着月光,也映着神像。
许久,墨渊缓缓起身,对着神像深深一躬。
“弟子明白了。谢师父教诲。”
折颜也躬身:“谢母神。”
东华微微颔首。
天君和西王母再次跪下:“谢先祖!”
“都起来吧。”龙月开口,“夜深了,该回去了。”
众人这才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神像,转身离开。
走下祭坛时,墨渊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龙月。
“宫主,谢谢你。”
“不必谢。”龙月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不,”墨渊认真地说,“是你,让我们重新感受到了父神母神的爱与慈悲。这份恩情,昆仑虚永记。”
折颜也道:“小丫头,这份情,我老凤凰记下了。”
东华没说话,但对她微微颔首。
天君和西王母更是感激涕零。
龙月看着他们,轻轻笑了。
“回去吧。以后每月月圆,若想见,便来。”
“好。”
众人踏月而去。
龙月独自站在祭坛下,仰头看着神像。
月光下,父神握着母神的手,母神靠着父神的肩,慈悲地注视着这片土地,注视着这些他们爱着的生灵。
“他们很高兴。”她轻声说。
神像静立,但那份温暖的爱,无声地回答了她。
是啊,很高兴。
因为看到孩子们都很好,看到这个世界很好。
这就够了。
【神谕传讯·完】
【弹幕:墨渊终于又见到师父了】
【弹幕:大佬们都圆满了】
【弹幕:这个世界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