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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穿越虐文女主的逆袭之路

天亮时分,队伍终于赶到了一座边陲小镇。小镇不大,城墙低矮破败,街上行人稀少,透着荒凉。吴队正带着众人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落脚,安排伤员治伤,补充物资,又派人快马加鞭,向最近的驻军哨所传递消息。

林晚被单独安排在客栈二楼一间简陋的客房里,门外依旧有人把守。

她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也是粗糙的布衣),坐在窗边,看着楼下尘土飞扬的街道。经过一夜奔逃和厮杀,身体疲惫不堪,但精神却异常清醒。

袭击者目标明确,训练有素,不像临时起意的劫掠。吴队正说是苍狼部的“鬣狗”。萧珩知道苍狼部会对他恨之入骨,派出王妃做诱饵?还是说,这次袭击是冲着她“林晚”个人来的?原主一个深闺女子,能得罪远在北境的苍狼部?

又或者……袭击者另有其人?伪装成苍狼部?王府里的某些人?甚至……宫里?

线索太少,迷雾重重。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接下来的路程,吴队正明显更加谨慎。他调整了路线,尽量避开容易设伏的地段,加快了行进速度。同时,他似乎也收到了什么新的指令,对林晚的看管,在表面的严密之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不再仅仅是冰冷的监视,偶尔,吴队正看她的眼神,会闪过一丝探究,或者犹豫。

林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但她不动声色。

又行了几日,逐渐接近北境核心区域。地势变得开阔,荒原广袤,天际线处隐约可见连绵雪山的轮廓。气候也更加寒冷干燥,风吹在脸上像刀子。

这天中午,队伍在一片稀疏的胡杨林旁休息。亲兵们分散警戒,生火烤着干粮。

林晚靠着一棵枯死的胡杨树干,闭目养神。连日奔波,身体已快到极限。她感觉喉咙干得冒烟,拿出水囊喝了一口,冰冷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

“王妃。”吴队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晚睁开眼。吴队正站在几步外,手里拿着一个皮质水袋。“喝这个吧,刚烧开过的,暖和些。”

林晚看了他一眼,接过水袋。“多谢。”

水温适中,带着一点柴火的味道,但确实比冰水好多了。她喝了几口,将水袋递还。

吴队正没有立刻离开,沉默了一下,忽然低声道:“王妃,再往前一百里,就是‘黑石隘口’。过了隘口,才算真正进入北境草原。那里……不太平。”

林晚抬眼看他。

吴队正的目光望向北方的天际,声音压得更低:“王爷有令,命属下护送王妃至黑石隘口外的‘望北驿’。届时,会有人接应。”

“接应?”林晚心中一动,“是谁?”

“属下不知。”吴队正摇头,神情严肃,“只是传令如此。王爷……似乎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林晚咀嚼着这几个字。是终于要对她下手了?还是……计划有变?

“吴队正一路辛苦。”林晚淡淡道,“不知到了望北驿,我该如何自处?继续寻找雪魄草?”

吴队正脸上掠过一丝极细微的、类似同情的神色,但很快消失。“王爷只吩咐护送至望北驿,后续……属下不敢揣测。王妃,保重。”他说完,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保重?林晚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一路上沉默寡言、执行命令近乎冷酷的军人,最后竟会对她说出这两个字。

是看出了她此行凶多吉少?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望北驿……接应……

不管是什么,她都没有退路。

两日后,黄昏时分,队伍抵达了黑石隘口。

所谓隘口,其实是两座黑色巨石山之间一道狭窄的裂缝,地势险要,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隘口外,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坡地,零星散落着几座低矮的土坯房子和破烂的帐篷,这就是“望北驿”。说是驿站,更像是一个临时形成的、鱼龙混杂的边境集市,充斥着往来的商队、流民、溃兵和各色冒险者,空气里弥漫着牲口粪便、劣质酒水和汗臭混合的怪异气味。

吴队正将队伍安置在驿站唯一一家还算完整的土墙院子里,安排人警戒,自己则带着两名亲兵出去联络。

林晚被带进一间弥漫着霉味和羊膻味的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土炕,上面铺着脏兮兮的羊毛毡。

她坐在炕沿,静静等待。窗外的喧闹声隔着土墙隐隐传来,夹杂着听不懂的异族语言和粗野的叫骂。

天很快黑透了。房间里没有灯,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破窗棂透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停在门口。

“王妃,接应的人到了。”是吴队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门被推开。吴队正侧身让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披着一件宽大的、带着风帽的黑色斗篷,身形高挑,几乎与吴队正持平。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或她?)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气死风灯,灯光跳跃,在他周身投下晃动的阴影。

一股极淡的、混合着草药和某种冷冽香料的气息,随着他的进入,驱散了房间里的一部分污浊空气。

林晚站起身,目光落在来人身上。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明明站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一层雾,看不真切,也感觉不到明显的敌意或善意,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虚无的平静。

“你可以退下了。”来人对吴队正说道,声音低沉,有些沙哑,分辨不出年龄,也听不出明显的情绪。

吴队正似乎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林晚,最终还是躬身行礼:“是。”他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林晚和这个神秘的黑衣人。

黑衣人将气死风灯放在墙角唯一一张歪斜的木桌上,然后抬手,缓缓摘下了风帽。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出乎意料年轻的面孔,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眉眼清俊,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古井,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他的嘴唇很薄,颜色很淡,抿成一条直线,为他清俊的容貌平添了几分疏离和冷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并非纯黑,而是泛着一种奇异的深灰色,用一根简单的木簪随意绾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他也在看着林晚,目光平静地扫过她苍白憔悴的面容,粗陋的衣着,最后停驻在她的眼睛上。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空气似乎凝滞了,只有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终于,黑衣人先动了。他走到桌边,从斗篷内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牛皮水囊,拔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然后,他将水囊递给林晚。

“喝点水。加了点草药,驱寒,定神。”

他的动作自然随意,仿佛他们早已熟识。

林晚没有接。她看着他,问:“你是谁?萧珩让你来的?”

听到“萧珩”两个字,黑衣人拿着水囊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你可以叫我‘灰隼’。”他避开了第二个问题,将水囊又往前递了递,“放心,没毒。要想杀你,不必如此麻烦。”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晚想了想,接过水囊,小心地嗅了嗅。确实有一股清冽的草药味,混合着一点蜂蜜的甜香。她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丝奇异的回甘,确实让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些。

“灰隼?”林晚将水囊递还,“隼是猛禽。你是萧珩养的‘鹰犬’?”

灰隼接过水囊,重新塞好,闻言,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但眼中并无笑意。“我不是任何人的鹰犬。”他顿了顿,“至少,现在不是。”

这话意味深长。

“那你为何在此?接应我?接我去哪里?继续找雪魄草?”林晚追问。

灰隼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隘口黑黢黢的轮廓。“雪魄草生长在极北雪线以上的悬崖峭壁,百年难遇一株。你以为,你真能找到?”

“找不到,就是死。”林晚声音平静。

灰隼转过身,看着她:“所以你来了。带着必死之心,还是……另有所图?”

他的目光太过透彻,仿佛能看穿她平静外表下翻涌的杀意和算计。

林晚心头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我一个弱女子,身不由己,能图什么?不过是想苟活性命罢了。”

“弱女子?”灰隼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能在蚀金水事件中全身而退,能在苍狼鬣狗的袭杀下冷静应对,甚至……能让萧珩同意你离开王府,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北境。林晚,你若是弱女子,这世上恐怕就没有聪明人了。”

他知道!他知道蚀金水的事!也知道苍狼部的袭击!他甚至可能知道更多!

林晚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这个人,到底是谁?是萧珩的心腹,来试探她?还是……别的什么势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晚的声音冷了下来。

灰隼走回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桌面。“我想说,你的‘苟活性命’,或许可以有另一种方式。”他抬眼,直视林晚,“不必去找那虚无缥缈的雪魄草,也不必回到萧珩身边,继续做那个随时可能被挖心掏肝的瑞王妃。”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帮你‘消失’。”灰隼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林晚耳边,“离开大周,去一个萧珩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西域,南洋,甚至更远。以你的心智,换个身份,足以安稳度过余生。”

“条件呢?”林晚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冲昏头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个吃人的世界。

“条件……”灰隼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帮我做一件事。做完之后,你会得到新的身份、足够的银钱,以及……自由。”

“什么事?”

灰隼从怀里取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漆黑的细长铁管,放在桌上。“把这个,想办法让萧珩吃下去。不必是他本人亲手,只要进入他的饮食,最终被他摄入即可。”

林晚看着那根不起眼的黑色铁管,心头剧震。又是下毒?让萧珩吃下去?

“这是什么?”她问。

“一种……特别的药。”灰隼的回答很模糊,“不会立刻致命,也不会让他有明显的中毒症状。甚至,在一定时间内,可能对他有益。”

“有益?”林晚冷笑,“你会这么好?”

“信不信由你。”灰隼不为所动,“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能救你的命,给你自由。而你要做的,就是完成这个交易。”

林晚沉默了。这太像一个陷阱。一个诱使她再次对萧珩下毒,然后被抓住把柄,万劫不复的陷阱。灰隼来历不明,动机不明,她凭什么相信他?

可是……自由。远离这一切,远离萧珩,远离剧情,真正地活下去。这个诱惑太大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林晚问,“你又如何保证,事成之后,我能安全离开?而不是被你灭口,或者被萧珩追杀至死?”

灰隼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他从怀中又取出一个东西——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墨绿色扳指,上面刻着繁复的、她看不懂的纹路。

“这是‘往生阁’的信物。”灰隼将扳指放在铁管旁边,“你应该听说过‘往生阁’。”

往生阁?林晚在记忆里搜索。似乎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地下组织,据说势力遍布各国,专营情报、暗杀、走私,甚至……帮人“改头换面”,隐匿行踪。只要付得起代价,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但也有人说,往生阁只是一个传说。

“你是往生阁的人?”林晚盯着那枚扳指。

“这不重要。”灰隼道,“重要的是,这枚信物,可以在任何有往生阁暗桩的地方,兑现一个承诺——为你安排全新的身份和离开的渠道。信物只有一枚,用过即毁。你若不信,可以现在就去镇西头那家挂着破酒旗的铁匠铺,将扳指给那个独眼铁匠看。他会告诉你,我说的是真是假。”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由不得人不信。

林晚看着桌上的黑色铁管和墨绿扳指,心中天人交战。接受,意味着她要再次冒险对萧珩下毒,并且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神秘莫测的陌生人身上。拒绝,她就要继续走那九死一生的“寻草”之路,或者回到王府,面对萧珩的怒火和既定的虐恋结局。

“为什么是我?”林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有这种药,有往生阁的渠道,为何不自己动手?或者找更可靠的人?”

灰隼沉默了片刻,那双古井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因为,只有你,有机会接近他,让他不起疑心。”他的声音更低沉了些,“也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局内人’来做,才最合适。”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林晚完全满意。但她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答案。

“我需要时间考虑。”林晚说。

“可以。”灰隼并不意外,“你有一夜的时间。明天日出之前,给我答复。”他重新戴上风帽,遮住了面容,“这间屋子暂时安全,不会有人打扰。桌上的水和干粮可以食用。”说完,他提起气死风灯,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林晚叫住他,“如果……如果我拒绝呢?”

灰隼在门口停下,没有回头。“那么,明天会有人送你继续北上,寻找雪魄草。至于能否找到,能否活着回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门开了,又关上。脚步声远去。

房间里重新陷入昏暗,只有月光清冷。

林晚走到桌边,拿起那枚墨绿色的扳指,触手温润,纹路神秘。又拿起那根黑色铁管,入手冰凉沉重,看不出任何缝隙,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灰隼……往生阁……神秘的药……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但她能感觉到,灰隼对她似乎并无恶意,至少目前没有。他提供的选择,虽然冒险,却是一条可能的生路。

可是,真的要再次对萧珩下毒吗?系统明确警告过,不得直接导致男主非剧情性死亡。灰隼说这药“不会立刻致命”,“甚至有益”,但万一呢?万一这药就是致命的,或者会触发系统的惩罚机制呢?

而且,就算成功了,灰隼真的会履行承诺吗?往生阁,毕竟只是一个传说中的组织。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隘口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黑影。寒风呼啸,卷起沙砾打在土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一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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