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戈壁滩,被烈阳炙烤得滚烫,沙砾踩在脚下,像是踩着一层烧红的烙铁,连空气都在扭曲的热浪里微微震颤。营地的帐篷都支起了遮阳棚,帆布被晒得发白,伙计们大多躲在阴凉处歇晌,只有巡逻的人,顶着烈日在营地边缘来回走动,汗水顺着额角淌下来,在下巴尖汇成水珠,滴落在沙地上,瞬间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张日山的大帐篷里,却透着一股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阴凉。帐篷顶的通风口敞着,穿堂风带着一丝凉意掠过,拂动着桌面上摊开的古潼京地下迷宫示意图。图上用红黑两色的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红色是已经探明的区域,黑色则是未知的险境,那些蜿蜒曲折的线条,像极了盘踞在暗处的毒蛇。
张日山坐在檀木椅上,指尖夹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他的目光落在示意图上,眉头微蹙,眼神深邃得像是古潼京深不见底的地下深渊。昨夜从汪家人手里救下黎簇和苏万,又得了霍有雪关于汪恒偷袭的消息,再加上吴邪即将抵达的信,这盘棋的棋子,算是渐渐凑齐了。可越是如此,他心里的那股不安,就越是浓烈。
汪家人行事诡谲,汪恒敢明目张胆地偷袭地下入口,绝不会只是小打小闹。而霍有雪那个女人,贪得无厌,和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还有梁湾,她身上的汪家印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些疑问,像一根根细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真正静下心来。
“会长。”
罗雀的声音从帐篷门口传来,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冰镇的酸梅汤,两个白瓷碗。他依旧是那副悄无声息的模样,脚步落在帐篷的地毯上,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张日山抬眼,目光从示意图上移开,落在罗雀身上:“霍有雪那边,安分了?”
“安分了。”罗雀将托盘放在桌上,拿起茶壶,给张日山斟了一碗酸梅汤,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她带着人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嘴里念叨着要看看咱们的装备,被坎肩哥拦了回去。现在应该在她自己的帐篷里歇着,派了两个手下在门口守着,看着倒是规矩。”
张日山端起酸梅汤,抿了一口。冰凉的汤汁带着酸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不少燥热。他冷笑一声:“规矩?她那是在憋着坏呢。等着吧,今晚行动,她肯定要搞出点动静来。”
罗雀喝着酸梅汤,没说话。他心里清楚,张日山看得比谁都透彻。霍有雪的野心,就像戈壁滩上的毒蝎,看着藏得深,实则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露出毒刺。
“黎簇和苏万呢?”张日山又问。
“在帐篷里写检讨呢。”罗雀的嘴角难得地勾了一下,“坎肩哥盯着他们,说是写不够三千字,不准吃饭。”
张日山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那两个小子,是该好好磨磨性子。古潼京不是游乐场,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他放下酸梅汤碗,手指在示意图上的一个红色标记上轻轻敲了敲:“汪恒要偷袭的地下入口,就在这里。离咱们营地五里地,是个干涸的河床,入口被流沙掩盖着,只有涨水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罗雀凑过去看,那个红色标记,在古潼京核心区域的边缘,旁边还画着一个骷髅头的符号,代表着危险重重。
“汪家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入口?”罗雀皱起眉头。这个入口,是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才从梁湾的研究资料里找到的,按理说,不该有外人知道。
“要么是霍有雪泄露的,要么是汪家早就布好了眼线。”张日山的声音沉了下来,“不管是哪种,今晚的行动,都必须万无一失。汪恒这个人,我查过,是汪家年轻一辈里的狠角色,手段毒辣,做事不计后果。他敢来偷袭,手里肯定握着底牌。”
罗雀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凝重:“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带二十个身手最好的伙计,分成三组,埋伏在河床周围的沙丘上。等汪家人一到,就包抄他们的后路。”
“不够。”张日山摇了摇头,“汪恒既然敢来,带的人肯定不少。你再从霍有雪那里调十个,就说这是合作的条件。她要是不肯,就告诉她,今晚的行动,她霍家的人,一个都别想踏进地下迷宫。”
“明白。”罗雀应下。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人掀开,坎肩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两张皱巴巴的纸:“会长,黎簇和苏万的检讨写好了,您过目?”
张日山瞥了一眼那两张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敷衍了事。他摆了摆手:“不用看了,让他们把检讨念给营地的伙计们听,长长记性。”
坎肩咧嘴一笑:“好嘞!保证让这两个小子,脸都丢尽!”
坎肩转身要走,又被张日山叫住:“等等,让黎簇念完检讨后,来我这里一趟。我有话问他。”
“知道了!”坎肩应了一声,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帐篷里又恢复了安静。张日山重新将目光落在示意图上,手指顺着地下迷宫的线条缓缓移动。迷宫的中心,标注着一个大大的问号,那里,就是梁湾所说的,藏着巨大秘密的地方。而那个秘密,似乎和张家、汪家的百年恩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想起了佛爷,想起了佛爷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的话。佛爷说,张家守护了千年的秘密,终有一天,会被揭开。而汪家,就是那个一直试图破坏秘密的存在。他还说,张日山,你要守好,守好九门,守好古潼京,守好那些不该被遗忘的过往。
百年光阴,他一直记着佛爷的话。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明白,佛爷口中的秘密,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黎簇闷闷的声音,还有伙计们的哄笑声。张日山知道,那是黎簇在念检讨了。他没有出去,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脚步声由远及近,黎簇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他的脸颊通红,像是被太阳晒得,又像是羞的,手里还攥着那张写满了字的检讨纸。
“会长。”黎簇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
张日山抬眼,看着他:“知道错了?”
黎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道:“我知道不该乱跑,可是……我就是想看看,古潼京到底是什么样子。吴邪说,我肩上的凤凰图腾,和古潼京的秘密有关。我想知道,到底有什么关系。”
张日山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黎簇的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的执拗和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的他,也像黎簇一样,对未知的一切充满了探究欲,跟着佛爷,闯过一个又一个险地。
“你过来。”张日山朝他招了招手。
黎簇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桌前。
张日山指着示意图上的凤凰符号:“你看这个。”
黎簇低头看去,只见那个凤凰符号,和自己肩上的图腾,几乎一模一样。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这……这和我肩上的……”
“没错。”张日山点了点头,“这个符号,是张家和汪家都在寻找的关键。古潼京的地下迷宫里,藏着一个关于长生的秘密。而你肩上的图腾,就是打开那个秘密的钥匙。”
“长生?”黎簇的脸色一白,“什么长生?”
“张家的人,血脉特殊,寿命比普通人要长。”张日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沉重的力量,“而汪家,一直想窃取这种血脉,实现他们长生不老的野心。古潼京,就是他们的试验场。当年佛爷带着九门的人,封了古潼京,就是为了阻止汪家的阴谋。可没想到,百年之后,他们还是找了回来。”
黎簇听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肩上的图腾,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想起了吴邪,想起了吴邪把他带到古潼京时说的话,心里顿时一片冰凉。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一颗棋子。
“你不用害怕。”张日山看着他的脸色,缓缓说道,“吴邪把你带到这里,不是为了利用你,而是为了保护你。汪家人早就盯上你了,只有解开古潼京的秘密,才能彻底摆脱他们的追杀。”
黎簇抬起头,看着张日山。张日山的眼神很平静,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他咬了咬牙,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今晚,跟着我去地下入口。”张日山沉声道,“汪恒要偷袭,我们就将计就计。你要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亮出你的图腾。”
黎簇的心里一阵紧张,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了黑眼镜的声音:“张会长,黎簇小子在你这儿吗?我找他有点事。”
话音未落,黑眼镜就掀帘走了进来。他依旧戴着那副墨镜,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
“你找他干什么?”张日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放心,不是什么坏事。”黑眼镜把包裹扔给黎簇,“这是吴邪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是一些防身的东西,还有一张纸条,你自己看。”
黎簇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把小巧的匕首,一个打火机,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他展开纸条,上面是吴邪的字迹,写着:今晚行动,小心汪家人的埋伏。记住,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黎簇的心里一阵暖流涌动,眼眶微微发热。
黑眼镜看着他,笑了笑:“小子,别太紧张。有我和张会长在,保你没事。”
张日山瞥了他一眼:“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黑眼镜摊了摊手,“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人。吴邪给了我钱,我就得护着这小子。”
张日山没再理他,转头对黎簇说:“你先回去吧,好好准备一下。今晚三更,在营地门口集合。”
黎簇点了点头,拿着包裹,转身走了出去。
黑眼镜看着黎簇的背影,转头对张日山说:“张会长,你觉得这小子,能行吗?”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张日山的声音很冷,“吴邪选的人,不会错。”
黑眼镜笑了笑,没再说话。他走到桌边,拿起示意图看了看:“汪恒那小子,有点本事。今晚的行动,怕是没那么容易。”
“越是不容易,才越有意思。”张日山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我倒要看看,汪家的后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夕阳西下,戈壁滩被染成了一片金红色。营地的伙计们开始忙碌起来,检查装备,准备干粮和水。霍有雪也带着她的人,来到了大帐篷外,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张日山,都准备好了吗?”霍有雪的声音带着几分娇俏,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
张日山走了出来,目光扫过她带来的人。那些人一个个身强体壮,手里握着精良的武器,显然是霍家的精锐。
“准备好了。”张日山沉声道,“记住我们的约定,进去之后,一切听我的。”
“放心。”霍有雪笑了笑,“我霍有雪,说话算话。”
张日山没再理她,转头看向罗雀和坎肩:“出发!”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三十多个人的队伍,分成了三组,朝着五里外的干涸河床进发。夜色渐渐降临,戈壁滩上的风变得刺骨,一轮明月缓缓升起,照亮了脚下的沙地,也照亮了前方未知的路。
黎簇走在队伍的中间,手里紧握着吴邪给他的匕首,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他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张日山,那个穿着深色西装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像一杆永不弯折的标枪。
黑眼镜走在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别怕。有我在。”
黎簇点了点头,握紧了匕首。
队伍很快就到了干涸的河床。河床两边是高耸的沙丘,中间是一片平坦的沙地,月光洒在上面,像是铺了一层霜。张日山示意所有人都隐蔽起来,罗雀带着一组人,埋伏在左边的沙丘上,坎肩带着一组人,埋伏在右边的沙丘上。张日山则带着黎簇、黑眼镜和霍有雪,藏在了河床中央的一块巨石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戈壁滩上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沙丘的呜咽声。黎簇的心跳得飞快,他紧紧地盯着河床的入口,手心全是汗水。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十几个黑影,从沙丘后面钻了出来,朝着河床的入口摸去。为首的那个人,身材高大,手里握着一把长刀,正是汪恒!
张日山的眼神一凛,握紧了手里的黑金古刀。
汪恒带着人,走到河床的入口处,停了下来。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散开,开始清理入口处的流沙。
“就是现在!”张日山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黑金古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张日山的速度极快,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汪恒。
汪恒听到动静,猛地转过身来,看到张日山,脸色大变:“张日山!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张日山冷笑一声,刀光一闪,直刺汪恒的胸口。
汪恒连忙挥刀抵挡,“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他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虎口发麻。
就在这时,沙丘上的罗雀和坎肩,带着人冲了出来,将汪家人团团围住。
“杀!”坎肩大喝一声,率先朝着一个汪家人扑了过去。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汪家人虽然身手不错,但架不住张日山这边人多势众,很快就落了下风。
霍有雪带着她的人,也冲了上去。她手里握着一把软剑,身姿矫健,剑招狠辣,每一剑都直刺汪家人的要害。她的眼神里带着兴奋,像是在享受这场杀戮。
黑眼镜也加入了战斗。他的身手极好,手里的枪百发百中,弹无虚发。那些汪家人,在他的枪下,一个个倒在地上。
黎簇躲在巨石后面,看着眼前的混战,心里紧张得要命。他想起了张日山的话,握紧了手里的匕首,随时准备冲出去。
汪恒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眼神变得越来越凶狠。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猛地扔向空中。
“砰!”
一声巨响,那个黑色的东西在空中炸开,散发出一阵浓烈的烟雾。
“不好!是烟雾弹!”张日山低喝一声。
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汪恒趁着烟雾,朝着河床的入口冲去:“撤!快撤!”
剩下的几个汪家人,立刻跟着他,朝着入口逃去。
“别让他们跑了!”张日山怒吼一声,朝着汪恒追去。
他冲进烟雾里,凭着过人的听力,朝着汪恒的方向追去。黑金古刀划破烟雾,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
“噗嗤!”
刀光闪过,一个汪家人倒在了地上。
汪恒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阴鸷:“张日山,这笔账,我记下了!”
说完,他一头钻进了河床的入口,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日山追到入口处,烟雾已经渐渐散去。他看着黑漆漆的入口,眼神变得凝重。
这时,黑眼镜、霍有雪等人也追了上来。
“汪恒跑了?”霍有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
“跑了。”张日山沉声道,“不过,他跑不了多久。”
他转头看向黎簇:“黎簇,过来。”
黎簇连忙跑了过来。
张日山指着入口:“进去。”
黎簇看着黑漆漆的入口,心里一阵恐惧,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霍有雪的眼睛一亮:“终于可以进去了!”
她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里冲,却被张日山一把拦住。
“等等。”张日山的声音很冷,“进去之后,听我的命令。谁敢擅自行动,休怪我不客气。”
霍有雪的脸色一变,却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张日山没再理她,转头对罗雀和坎肩说:“你们带着人,守在入口处。以防汪家人反扑。”
“是!”罗雀和坎肩应下。
张日山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黑金古刀:“走!”
他率先走进了入口,黑眼镜和黎簇跟在他的身后,霍有雪带着她的人,也跟了进去。
入口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的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那些符号,和梁湾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月光从入口处照进来,照亮了通道的一小段,再往里,就是无尽的黑暗。
张日山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火把。火光摇曳,照亮了周围的墙壁。
黎簇看着墙壁上的符号,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那些符号,像是活了一样,在他的眼前旋转。他肩上的凤凰图腾,也开始发烫。
“怎么了?”张日山注意到他的异样,连忙问道。
黎簇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这些符号,有点眼熟。”
张日山的眼神一亮:“你能看懂这些符号?”
黎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能看懂一点。”
霍有雪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她看着黎簇,眼神里带着贪婪。
黑眼镜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黎簇的身前。
张日山瞪了霍有雪一眼,眼神冰冷:“霍有雪,记住你的身份。”
霍有雪的脸色一变,连忙收起了眼底的贪婪:“我知道。”
张日山没再理她,转头对黎簇说:“你看看,这些符号,写的是什么?”
黎簇凑近墙壁,仔细地看着那些符号。过了片刻,他缓缓说道:“这些符号……写的是,长生之路,始于足下。还有……凤凰图腾,开启之门。”
张日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亮:“继续往前走!”
他举着火把,朝着通道的深处走去。
火光摇曳,照亮了一行人前进的脚步。通道的深处,传来了水滴的声音,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声。
黎簇走在中间,手心全是汗水。他看着墙壁上的符号,心里越来越清楚,古潼京的秘密,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而张日山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地下迷宫里,藏着的不仅仅是长生的秘密,还有无数的机关和陷阱,以及汪家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场关于百年恩怨的较量,终于在古潼京的地下,拉开了真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