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晚风带着蝉鸣的余温，吹过巷口的便利店。吴梦媛蹲在冰柜前，指尖划过一排冰饮，眉头轻轻皱着，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又在纠结？”
清亮的声音落进耳朵里时，吴梦媛的肩膀轻轻一颤，回头就撞进许怡馨含笑的眼眸。她穿着浅薄荷绿的短袖，袖口卷了两圈，露出白皙的小臂，手里还拎着一个帆布包，风一吹，衣角扬起，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怡馨姐。”吴梦媛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站直身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要加班吗？”
“提前忙完了，想着你肯定又来蹭空调。”许怡馨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擦过她的耳垂，“还是老样子，海盐柠檬味的冰汽水？”
吴梦媛点点头，眼睛亮了亮：“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每次来，十次有九次都拿这个。”许怡馨失笑，弯腰从冰柜里拿出两瓶汽水，又顺手拿了一盒薄荷糖，“喏，你爱吃的，无糖的，不怕胖。”
“宣仪姐昨天还说我脸圆了。”吴梦媛接过汽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舒服地眯起眼睛，“她说我再吃甜的，就变成小汤圆了。”
“圆一点才可爱。”许怡馨付了钱，拉着她走出便利店，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她那是嫉妒你，自己想胖都胖不起来。”
吴梦媛被逗笑了，拧开汽水喝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海盐的咸和柠檬的酸，清爽得很。她转头看着许怡馨，对方正低头剥薄荷糖，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
“怡馨姐，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吴梦媛忽然开口，声音软软的，“我看你眼底有黑眼圈。”
许怡馨剥糖的手顿了顿，抬头冲她笑了笑：“还好，就是最近项目忙了点。”
“那你要好好休息。”吴梦媛皱起眉，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许怡馨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很暖：“没事，有我们家媛媛关心我，马上就好了。”
吴梦媛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抽回手，假装看远处的路灯，声音细若蚊蚋：“谁、谁是你家的。”
“你啊。”许怡馨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难道不是吗？”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吴梦媛的耳朵烫得能煎鸡蛋，她往旁边挪了挪，小声嘟囔：“你又耍流氓。”
“耍自己喜欢的人的流氓，不算耍流氓。”许怡馨低笑出声，把剥好的薄荷糖递到她嘴边，“尝尝，新口味的。”
吴梦媛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把糖含了进去。淡淡的薄荷味在口腔里散开，带着一丝清甜，凉丝丝的，很舒服。
“好吃。”她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小猫。
许怡馨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想起第一次见吴梦媛的场景，也是这样一个夏夜，女孩蹲在便利店门口哭，手里还攥着一张被揉皱的画稿。她递的画稿。她递了一瓶海盐柠檬汽水，对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从那以后，她们就成了朋友。她看着她一点点变得开朗，看着她的画稿越来越棒，看着她对着自己笑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
她知道，自己早就不止把她当朋友了。
“媛媛。”许怡馨忽然开口，声音比晚风还要温柔。
“嗯？”吴梦媛抬头，嘴里还含着薄荷糖，脸颊鼓鼓的。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许怡馨深吸一口气，眼神认真得不像话，“我喜欢你。不是姐姐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看遍夏末的晚霞，一起喝遍所有口味的汽水，一起把往后的日子都过得甜丝丝的那种喜欢。”
吴梦媛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锅。她手里的汽水瓶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许怡馨，嘴唇动了动，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
“你……你别哭啊。”许怡馨慌了，连忙伸手替她擦眼泪，声音都有些发颤，“我知道这很突然，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我们还是……”
“我愿意。”
三个字轻轻巧巧地从吴梦媛的嘴里吐出来，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进许怡馨的耳朵里。
许怡馨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吴梦媛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笑得眉眼弯弯：“我说，我愿意。怡馨姐，我也喜欢你，从你第一次递给我汽水，安慰我的时候，就喜欢了。”
许怡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烟花。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吴梦媛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哽咽：“太好了，媛媛，太好了。”
吴梦媛靠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是难过，是开心。她伸手抱住许怡馨的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我还以为，你只把我当妹妹。”
“从来没有。”许怡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个让我心动的小姑娘。”
夏末的晚风轻轻吹过，蝉鸣渐渐平息，路灯的光暖黄柔和，把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便利店的收音机里，放着一首温柔的情歌，歌词轻轻软软的，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吴梦媛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却亮得惊人。
“汽水……要洒了。”吴梦媛看着手里倾斜的汽水瓶，小声说。
许怡馨低笑出声，伸手帮她扶好瓶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惹得吴梦媛又是一阵轻颤。
“我们去散步吧。”许怡馨牵起她的手，指尖相扣，“沿着河边走，听说今晚有晚霞。”
“好。”吴梦媛用力点头，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两人手牵手走在河边的步道上，晚风带着河水的湿润气息，吹起她们的头发。远处的晚霞烧得正旺，橘红色的光铺满了半边天，美得惊心动魄。
“你看，晚霞好美。”吴梦媛指着天边，眼睛亮晶晶的。
“嗯。”许怡馨转头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不过，没有你美。”
吴梦媛的脸又红了，她伸手捶了捶她的肩膀，却被许怡馨反手握住，拉进了怀里。
“怡馨姐！”吴梦媛惊呼一声，却没有挣扎。
“嘘。”许怡馨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听，风的声音。”
吴梦媛安静下来，靠在她的怀里，听着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听着河水流动的潺潺声，听着许怡馨平稳的心跳声，心里像是被填满了棉花糖，软乎乎的，甜滋滋的。
“薄荷糖还在吗？”许怡馨忽然开口。
吴梦媛愣了愣，摸了摸嘴角，才发现糖早就化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化了。”
“没关系。”许怡馨俯身，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我这里还有。”
话音未落，她就低头吻住了吴梦媛的唇。
柔软的触感带着薄荷的清凉和汽水的清甜，温柔得不像话。吴梦媛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随即又慢慢闭上，伸手抱住了许怡馨的脖子。
晚霞的光落在她们身上，河水轻轻荡漾，晚风温柔缱绻，世间所有的美好，仿佛都凝聚在了这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开，吴梦媛的嘴唇红红的，眼神迷蒙，像只喝醉了的小猫。
“怡馨姐……”她轻轻唤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嗯？”许怡馨的声音也有点哑，眼底满是宠溺。
“我们以后，要一直这样。”吴梦媛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
“好。”许怡馨用力点头，伸手把她搂得更紧，“一直这样，直到夏末的蝉鸣消失，直到晚霞落尽，直到永远。”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薄荷糖的清甜气息，也带着两人永不消散的爱意。远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了她们脚下的路，也照亮了她们往后的岁岁年年。
后来，吴梦媛画了一幅画，画里是夏末的河边，两个女孩手牵手站在晚霞下，空气中飘着薄荷糖的影子。她把画送给了许怡馨，许怡馨把它裱了起来，挂在卧室最显眼的位置。
宣仪姐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却默默给她们买了一箱海盐柠檬汽水。
吴梦媛知道，往后的每一个夏末，都会有晚风，有晚霞，有汽水，还有许怡馨，陪在她身边，岁岁年年，永不分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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