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银杏叶，在奶茶店的玻璃门上撞出细碎的声响。吴梦媛缩在靠窗的卡座里，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桌上的热可可已经凉了大半，她盯着屏幕上姐姐宣仪发来的消息——“别总待在外面闲逛，早点回家”，指尖微微发紧。
“一杯珍珠奶茶，三分糖，少冰，加奶盖。还有，这个位置的单我买了。”
清亮的声音落进耳朵里，吴梦媛抬头，撞进洛筱柠弯成月牙的眼睛里。对方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手里拎着刚买的画册，发梢上还沾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
“筱柠？”吴梦媛愣了愣，下意识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你怎么来了？”
“路过啊。”洛筱柠笑着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伸手替她摘掉发梢上的绒毛，“看你一个人坐这儿，脸皱得像颗小包子，又被宣仪姐说啦？”
吴梦媛的脸颊微微发烫，低下头搅着凉透的热可可：“也没有……就是她觉得我总出来玩，不务正业。”
“她那是不懂。”洛筱柠皱起眉，伸手抢过她手里的勺子，“热可可都凉了，喝了要肚子疼的。等下我的奶茶分你一半，三分糖刚好，你肯定喜欢。”
“不用啦，我自己……”
“嘘。”洛筱柠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听话，不然我就把你偷偷画我的那些速写本，全拿去贴在学校公告栏上。”
“洛筱柠！”吴梦媛又气又笑，伸手去抢她放在手边的画册，“你偷看我速写本？太过分了！”
洛筱柠笑着躲开，把画册抱在怀里：“谁让你画得那么好看，我忍不住嘛。说真的，媛媛，你的画进步好大，上次校庆画展，好多人都在问那幅《银杏巷口》是谁画的呢。”
提到画展，吴梦媛的眼神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宣仪姐说，画画不能当饭吃，让我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她那是老顽固。”洛筱柠撇撇嘴，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你有天赋，又喜欢，为什么要放弃？以后你当大画家，我给你当专属模特，好不好？”
吴梦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洛筱柠的掌心暖暖的，带着淡淡的柑橘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小声说：“可是……我怕我不行。”
“怎么不行？”洛筱柠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我见过你熬夜画画的样子，见过你为了调一个颜色试十几遍的样子，你超厉害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吴梦媛的耳尖瞬间红透，她往后缩了缩，声音细若蚊蚋：“你靠太近了……”
洛筱柠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她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刚想说什么，服务员就端着两杯奶茶走了过来。
“您的珍珠奶茶，三分糖少冰加奶盖。”
洛筱柠接过奶茶，把其中一杯推到吴梦媛面前，笑着说：“尝尝，新品，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吴梦媛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奶盖的咸香混着珍珠的软糯，甜而不腻，暖乎乎的液体滑进喉咙，瞬间驱散了心底的寒意。
“好喝。”她眼睛一亮，抬头看向洛筱柠。
“对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洛筱柠得意地挑了挑眉，也喝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奶盖，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咪。
吴梦媛看着她嘴角的奶盖，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替她擦干净。指尖的触感柔软，两人都愣了一下。
空气里好像弥漫着奶茶的甜香，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我……我不是故意的。”吴梦媛慌忙缩回手，脸颊烫得惊人，低头盯着奶茶杯，不敢再看她。
洛筱柠的耳尖也红了，她轻咳一声，拿起桌上的画册，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去书店，看到了这本画册，里面全是莫奈的画，你肯定喜欢。”
吴梦媛接过画册，指尖划过封面精致的纹路，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真的吗？我找了好久，都没买到。”
“送给你。”洛筱柠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就当……奖励你上次帮我补习数学的谢礼。”
“这太贵重了。”吴梦媛慌忙摆手，想把画册还给她，“我不能收。”
“拿着。”洛筱柠按住她的手，眼神认真，“你帮我补习，让我数学考了及格，这画册算什么？再说了，我买它就是给你买的，我又不懂画。”
吴梦媛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暖融融的，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小声说：“谢谢你，筱柠。”
“跟我客气什么？”洛筱柠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想看什么画，想买什么画册，都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两人聊着天，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银杏叶被路灯的光晕染成金色，一片片飘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家吧。”洛筱柠看了看手机，站起身说。
吴梦媛点点头，收拾好速写本和画册，跟着她走出奶茶店。晚风有点凉，洛筱柠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不由分说地绕在她脖子上。
“围巾给你，别冻感冒了。”
围巾上带着洛筱柠的体温和淡淡的柑橘香，吴梦媛被裹得严严实实，心里甜丝丝的。“那你怎么办？”
“我不怕冷。”洛筱柠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身体好得很。”
两人并肩走在银杏巷里，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路灯的光晕落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筱柠，”吴梦媛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洛筱柠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她。昏黄的路灯落在吴梦媛的脸上，她的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眼底闪着细碎的光。
“因为……”洛筱柠的心跳忽然加速，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吴梦媛的眼睛，“因为我喜欢你啊。”
吴梦媛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瞬间睁大，像被吓到的小兔子。她看着洛筱柠，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洛筱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是想和你一起看画展，一起喝奶茶，一起在银杏巷里散步，想每天都看到你的那种喜欢。媛媛，我喜欢你很久了。”
深秋的晚风卷着银杏叶，吹过两人的发梢。吴梦媛的脸颊烫得惊人，她看着洛筱柠紧张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那点因为姐姐的不理解而积攒的委屈，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踮起脚尖，在洛筱柠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也是。”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进洛筱柠的耳朵里，“筱柠，我也喜欢你。”
洛筱柠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有星星落进了里面。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吴梦媛，声音都在发抖：“真的吗？你没骗我？”
吴梦媛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真的，我没骗你。”
洛筱柠的嘴角瞬间扬了起来，她用力回握住吴梦媛的手，指尖相扣，温暖而坚定。她低头，在吴梦媛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太好了，媛媛，太好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手牵着手，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银杏叶落在她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一层金色的糖霜。
走到吴梦媛家门口，洛筱柠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晚安糖，做个好梦。”
奶糖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吴梦媛含着糖，鼓着腮帮子点头：“晚安。”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看画展。”洛筱柠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记得早点起床。”
“好。”吴梦媛用力点头，看着洛筱柠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进门。
刚进门，就看到宣仪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又跟洛筱柠出去了？”
吴梦媛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心里甜滋滋的，她抬起头，看着宣仪，语气坚定：“是。我喜欢和她在一起，也喜欢画画，我不会放弃的。”
宣仪愣了愣，看着她眼底的光芒，忽然说不出话来。
吴梦媛没再理她，跑进自己的房间，把画册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又摸了摸嘴角的甜味，忍不住对着镜子笑了起来。
窗外的星星亮得耀眼，像落进了奶茶杯里，甜得让人沉醉。
这个深秋的夜晚，真的好甜。
第二天一早，吴梦媛就被敲门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打开门，就看到洛筱柠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早餐和两杯热奶茶，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早啊，媛媛。”
“早。”吴梦媛笑着侧过身，让她进来，鼻尖萦绕着奶茶的甜香和洛筱柠身上的柑橘香。
这个秋天，好像因为有了洛筱柠，变得格外温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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