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蝴蝶在风雪中飞舞，像是一点微弱却执着的光。
白九思与孟长情一前一后，沿着极北荒原一路向北。脚下的雪厚得几乎没过脚踝，风像刀一样刮在脸上，却没有一人停下。
他们都知道，那只蝴蝶……是阿月留给他们的最后讯息。
不知走了多久，风雪渐渐小了，前方的天地间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黑影。
白九思抬头。
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一座从未在三界任何典籍中出现过的古城——
高大的黑色城墙直插云霄，仿佛从天地初开时便已存在。城墙的砖石上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而在城门正中，刻着两个古老的字——
归墟。
白九思握紧拳头：“阿月……就在里面。”
孟长情皱眉：“归墟……是生死的终点，传说中连仙尊都无法踏足的地方。”
白九思毫不犹豫：“我要进去。”
孟长情点头：“我陪你。”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城门走去。
就在他们靠近城门时——
轰！！！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城门爆发而出，将两人震飞数米。
白九思落地后立刻站起，胸口隐隐作痛。
孟长情也稳住身形，眉头紧皱：“是结界。”
白九思冷声：“归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但师父进去了。”
孟长情的话让白九思心头一紧。
是啊。
阿月仙元尽散，身体化作光点，被吸入忘川河底——
而忘川河底，正是归墟的入口。
白九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我要进去。”
他抬手，金光在掌心汇聚，准备强行破阵。
“等等。”
孟长情突然拦住他。
“强行破阵只会让结界反噬，你会受伤。”
白九思冷声：“那你有办法？”
孟长情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将自己的青色灵力覆在白九思的金光之上。
两道灵力在掌心交汇——
没有排斥。
没有冲突。
竟完美融合。
白九思怔住：“你——”
孟长情轻声道：“师父把我们的魂体连在一起，她的力量让我们的灵力不再相冲。”
白九思沉默。
阿月……连这一步都替他们想到了。
孟长情继续道：“我们必须联手，才能打开归墟之门。”
白九思点头。
两人同时将灵力注入城门。
轰！！！
金光与青光交织，像一条金龙与青凤缠绕，狠狠撞在结界上。
符文剧烈闪烁，城墙震动，风雪倒卷。
片刻后——
咔！！！
结界裂开一道缝隙。
白九思眼中闪过坚定：“就是现在！”
两人同时发力。
轰！！！
结界彻底破碎。
归墟大门缓缓打开。
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那是——
阿月的气息。
白九思的心脏猛地跳动：“阿月……我来了。”
他毫不犹豫地踏入城门。
孟长情紧随其后。
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
风雪被彻底隔绝在外。
眼前的世界……变了。
——
归墟城内，没有风雪，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
只有一片无尽的白色。
像极了忘川河底的世界。
也像极了……阿月的心境。
白九思与孟长情并肩而立，警惕地观察四周。
突然——
一道轻柔的风从他们面前吹过。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白色世界中缓缓浮现。
白衣胜雪，眉眼清冷。
是阿月。
白九思瞳孔骤缩：“阿月！！！”
他冲过去，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
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白九思怔住。
“这是……残影。”
孟长情轻声道。
白九思的心狠狠一沉。
残影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得像风：
“九思……长情……”
“你们……来了……”
白九思喉咙发紧：“阿月，你在哪里？”
残影微微一笑：“我在……归墟深处。”
“为什么要进去？”白九思急声问。
残影的眼神变得哀伤：“因为……只有在归墟……我才能救你们。”
孟长情皱眉：“救我们？”
残影点头：“怨魂不是天道的棋子。”
“真正的幕后黑手……”
“是天道本身。”
白九思与孟长情同时色变。
残影继续道：“它要你们死……要三界重新洗牌。”
“我不能让它得逞。”
白九思眼眶泛红：“所以你牺牲自己？”
残影轻轻摇头：“我没有牺牲……我只是……被困住了。”
“在归墟深处……有一扇门。”
“那是天道的缺口。”
“也是我现在的……牢笼。”
孟长情沉声问：“我们要怎样救你？”
残影微笑：“穿过归墟的试炼。”
“试炼……只有你们两人能完成。”
“因为……”
“一个是我此生挚爱。”
“一个是我此生亏欠。”
白九思与孟长情同时怔住。
残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九思……长情……”
“我等你们……”
“在归墟深处……”
身影彻底消散。
白色世界再次恢复寂静。
白九思握紧拳头，眼底满是坚定。
“阿月在等我。”
孟长情点头：“我们一起去。”
两人同时迈步，向归墟深处走去。
白色世界中，一道金光与一道青光并肩而行。
像两条注定交织的命数。
也像——
两个愿意为阿月付出一切的人。
在他们前方，一道巨大的门缓缓出现。
门上刻着四个字——
“天道之隙”。
那是阿月被困的地方。
也是……
他们必须闯过的最后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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