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的雪越下越大，像是要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掩埋。
白九思躺在雪地里，胸口的一金一青两团光缓缓融合，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紧接着，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漫天风雪。
第二眼，是胸口空无一物的衣服。
他怔住。
阿月……不见了。
白九思猛地坐起，心脏像被狠狠揪住。
“阿月！！！”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
他记得。
他记得阿月为了救他和孟长情，将自己的仙元全部渡入他体内。
他记得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他记得她最后那抹温柔的笑。
“阿月——！！！”
白九思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在空旷的荒原上回荡。
他踉跄地站起身，四处寻找，却什么也看不到。
忘川河依旧静静流淌，风雪依旧冷冷落下。
而花如月……
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九思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攥着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阿月……你怎么能……丢下我……”
他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就在这时——
一道青光从他胸口缓缓升起，化作孟长情的身影。
他站在风雪中，青衣被吹得猎猎作响，眼神里满是痛意。
“她……真的走了。”
白九思抬头，眼中满是血丝：“若不是你，她不会——”
“够了。”
孟长情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冷静。
“师父的选择，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她爱我们。”
白九思怔住。
孟长情继续道：“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所以她选择牺牲自己。”
白九思的拳头狠狠砸在雪地里，鲜血瞬间染红了白雪。
“她怎么可以……这么傻……”
孟长情闭上眼，声音里满是无力：“师父一直都是这样……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别人受伤。”
两人沉默了许久。
风雪在他们之间呼啸，像是在嘲笑着命运的残酷。
就在这时——
白九思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不会死。”
孟长情皱眉：“师父仙元尽散，按常理——”
“我不信。”
白九思站起身，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阿月不会死。”
“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我。”
孟长情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要去找她？”
“当然。”
白九思握紧拳头，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哪怕踏遍三界，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孟长情沉默片刻，轻声道：“那我也一起。”
白九思皱眉：“你——”
“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
孟长情抬头，目光坚定：“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
没有敌意。
没有争执。
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找回花如月。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
忘川河面突然泛起涟漪。
一道微弱的白光从河底升起，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轻轻落在白九思掌心。
白九思怔住。
孟长情也愣住了。
那是……
花如月的灵力印记。
白九思的手微微发抖：“阿月……你在那里……”
白色蝴蝶轻轻扇动翅膀，朝北方飞去。
白九思立刻追了上去。
孟长情紧随其后。
他们知道——
这是花如月留给他们的唯一线索。
也是他们找回她的唯一希望。
而在北方的尽头——
有一座从未在三界记载中出现过的古城。
古城的大门上，刻着两个字。
“归墟”。
那里，是生死的终点。
也是……
花如月可能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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