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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灭的疤痕

八翼烬

书房里的空气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凝固了。

鬼王的妖气与无名的圣光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暗红色的妖雾如同活物般扭曲、咆哮,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由八翼展开的圣洁屏障。无名依旧站在那里,白袈裟的衣摆在气流中轻轻起伏,帽兜下的深蓝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这场足以毁灭整座宅邸的缠斗,不过是孩童间的嬉闹。

铃木空扶着散落的书架缓缓站起身。胸口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断裂的手腕也能勉强活动,只是骨头接缝处还残留着隐隐的钝痛。这痛感提醒着她,刚才那番濒死的绝望并非幻觉,而眼前这个白衣神明的存在,也绝非梦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原本应该肿胀青紫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温水浸泡过的印记,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可爷爷的伤呢?

那个雨夜,爷爷胸口的窟窿,断成两截的肋骨,还有最后凝固在嘴角的血沫……谁来为他抚平?谁能让那些伤痕像她手腕上的红痕一样,轻易消失无踪?

“你到底想做什么?”铃木空的声音在轰鸣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她捡起地上的短刀,用没受伤的左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刀锋上还沾着她的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沉的光。

无名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他微微侧过身,避开鬼王扫来的妖爪,背后的羽翼轻轻一振,一道柔和的白光便如潮水般涌去,将鬼王逼退了数步。那动作优雅得如同舞蹈,没有丝毫杀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鬼王显然被激怒了。他血色的唇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周身的妖气骤然暴涨,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团翻滚的黑雾中:“装腔作势的神!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黑雾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指甲锋利如刀,密密麻麻地抓向无名。那些手带着腐朽的寒气,所过之处,书架上的古籍瞬间化为飞灰,地板也被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

无名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点璀璨的光。那光芒看似微弱,却在接触到那些鬼手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圣洁之力。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鬼手在光芒中化为青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烧焦的腥臭味。

“你的力量,还是这么令人作呕。”鬼王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无名依旧没有回应。他只是伸出左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铃木空敏锐地注意到,他白袈裟的前襟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暗红色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的。那划痕很细,却在圣洁的白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紧接着,黑雾中的鬼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原本凝聚的妖气剧烈波动起来,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水流。铃木空清楚地看到,鬼王捂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后退,黑色的狩衣上渗出一滩深色的液体——那是他的血。

原来如此。

铃木空的心猛地一沉。他在用自己的身体承受鬼王的攻击。就像他治愈她的伤时一 书房里的空气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凝固了。

鬼王的妖气与无名的圣光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暗红色的妖雾如同活物般扭曲、咆哮,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由八翼展开的圣洁屏障。无名依旧站在那里,白袈裟的衣摆在气流中轻轻起伏,帽兜下的深蓝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这场足以毁灭整座宅邸的缠斗,不过是孩童间的嬉闹。

铃木空扶着散落的书架缓缓站起身。胸口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断裂的手腕也能勉强活动,只是骨头接缝处还残留着隐隐的钝痛。这痛感提醒着她,刚才那番濒死的绝望并非幻觉,而眼前这个白衣神明的存在,也绝非梦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原本应该肿胀青紫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温水浸泡过的印记,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可爷爷的伤呢?

那个雨夜,爷爷胸口的窟窿,断成两截的肋骨,还有最后凝固在嘴角的血沫……谁来为他抚平?谁能让那些伤痕像她手腕上的红痕一样,轻易消失无踪?

“你到底想做什么?”铃木空的声音在轰鸣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她捡起地上的短刀,用没受伤的左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刀锋上还沾着她的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沉的光。

无名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他微微侧过身,避开鬼王扫来的妖爪,背后的羽翼轻轻一振,一道柔和的白光便如潮水般涌去,将鬼王逼退了数步。那动作优雅得如同舞蹈,没有丝毫杀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鬼王显然被激怒了。他血色的唇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周身的妖气骤然暴涨,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团翻滚的黑雾中:“装腔作势的神!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黑雾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指甲锋利如刀,密密麻麻地抓向无名。那些手带着腐朽的寒气,所过之处,书架上的古籍瞬间化为飞灰,地板也被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

无名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点璀璨的光。那光芒看似微弱,却在接触到那些鬼手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圣洁之力。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鬼手在光芒中化为青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烧焦的腥臭味。

“你的力量,还是这么令人作呕。”鬼王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无名依旧没有回应。他只是伸出左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铃木空敏锐地注意到,他白袈裟的前襟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暗红色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的。那划痕很细,却在圣洁的白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紧接着,黑雾中的鬼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原本凝聚的妖气剧烈波动起来,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水流。铃木空清楚地看到,鬼王捂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后退,黑色的狩衣上渗出一滩深色的液体——那是他的血。

原来如此。

铃木空的心猛地一沉。他在用自己的身体承受鬼王的攻击。就像他治愈她的伤时一样,将对方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个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涌。他可以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鬼王承受攻击,却在爷爷被鬼怪撕碎的时候,选择冷眼旁观?难道在他眼中,一个作恶多端的鬼王,比一个守护了神社一辈子的老巫女更值得怜悯?

“够了!”铃木空猛地将短刀指向无名,“你到底想证明什么?证明你的仁慈?还是想告诉所有人,你可以随意决定谁生谁死?”

无名这才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落在铃木空身上,深蓝的眼眸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疑惑,只是像在观察一只突然闯入视野的飞鸟。

“他的存在,与你无关。”无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就像你的存在,与他无关。”

“无关?”铃木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三年前,山手町的神社,二十七个鬼怪,我的爷爷!那些和你有关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恨意:“你看到了对不对?你就在那里看着!你看着他被撕碎,看着他最后还在求你!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假惺惺地出现在这里?!”

无名的动作顿了顿。他似乎在理解铃木空话里的含义,又像是在分辨那些激烈的情绪背后,隐藏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那天,我在关东平原。”

关东平原?

铃木空愣住了。

“有场瘟疫,夺走了三千七百人的性命。”无名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我在那里,转移他们的痛苦。”

铃木空的脑子像是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

瘟疫?三千七百人?

所以,在她的爷爷独自对抗二十七只鬼怪,在她的神社化为火海的时候,这个神明正在几百里外的地方,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转移痛苦?

因为三千七百比一更多?因为一场瘟疫比一个老巫女的死更“重要”?

“所以,”铃木空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在你眼里,生命是可以用数量来衡量的?一个人的命,就活该比三千七百个人贱?”

无名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身,继续面对那团还在挣扎的黑雾。他的左手依旧按在胸口,那里的暗红色划痕又深了几分,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珠。

“你说话啊!”铃木空几乎是在嘶吼,“你回答我!”

“生命没有贵贱。”无名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就像雨水不会只滋润一朵花,阳光不会只照耀一棵树。我只是在平衡。”

平衡?

铃木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来不是数量,不是重要性,只是因为“平衡”。他就像一个坐在天平前的法官,冷酷地计算着两边的重量,哪边倾斜了,就往哪边添上一点筹码。至于那被牺牲的一方是谁,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想起爷爷临死前,手里攥着的那半块鲷鱼烧。那是他特意绕远路买回来的,因为她说过,最喜欢那家店的红豆馅。那个时候,他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天下苍生,不是什么平衡,只是他的小孙女能不能活下去。

而这个神明,却在用“平衡”两个字,轻飘飘地抹去了爷爷所有的挣扎和痛苦。

“我不需要你的平衡。”铃木空猛地将短刀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我也不需要你的治愈。”

她走到墙边,扶起奄奄一息的三眼狱鸦。狱鸦的一只翅膀断了,羽毛上沾满了血污,三只眼睛里的红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它虚弱地蹭了蹭铃木空的手背,发出低低的哀鸣。

“我们走。”铃木空抱起狱鸦,转身就往门口走。她不想再看到这个白衣神明的脸,不想再听到他那套冠冕堂皇的“平衡”理论。每多待一秒,她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浸在毒液里,腐蚀得疼。

“你的契约兽,伤得很重。”无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它的魂魄快散了。”

铃木空的脚步顿住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狱鸦。小家伙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她知道无名说的是实话。刚才鬼王那一击,几乎震碎了狱鸦的内丹,若不是靠着她心头血的滋养吊着一口气,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的心头血只能暂时稳住狱鸦的伤势,却无法修复破碎的魂魄。这世间,除了眼前这个她恨之入骨的神明,还有谁有能力救狱鸦?

“求我。”

无名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无波,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铃木空最脆弱的地方。

铃木空猛地回头,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你说什么?”

无名站在原地,八翼依旧展开着,圣洁的光芒将他的身影勾勒得如同剪影。他的左手已经从胸口移开,白袈裟上的划痕清晰可见,暗红色的血迹在洁白的布料上晕开,像一朵诡异的花。

“求我,我可以救它。”无名的目光落在狱鸦身上,和刚才看铃木空、看鬼王、看地上的碎玻璃时,没有任何区别。

铃木空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求他?

求这个见死不救的神?求这个用“平衡”杀死爷爷的凶手?

她宁愿和狱鸦一起死在这里,也绝不会低下这个头!

“主人……”狱鸦突然用意识传递来微弱的声音,“别……别为了我……”

铃木空紧紧抱住狱鸦,指甲几乎要嵌进它的羽毛里。她能感觉到,狱鸦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就像沙漏里的沙,很快就会耗尽。

三年前,她没能救爷爷。

三年后,她难道连自己唯一的伙伴都救不了吗?

书房里的轰鸣声渐渐平息。鬼王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黑雾渐渐收敛,露出他戴着面具的脸。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铃木空,血色的唇勾起一抹看戏般的笑:“啧啧,巫女,没想到你也有求神的时候。”

铃木空没有理会鬼王的嘲讽。她死死地盯着无名,眼里的恨意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最终却只能一点点熄灭,化为灰烬。

她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膝盖落在满地碎玻璃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尖锐的棱角刺进皮肉里,传来清晰的痛感。但这点痛,和心口的煎熬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求你。”

两个字,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嘶哑得不成样子。

无名的眼眸里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指尖的光芒落在狱鸦身上。

温暖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比刚才治愈铃木空时更加浓郁。狱鸦发出一声舒服的嘶鸣,断翅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黯淡的红光重新在眼底亮起。

铃木空低着头,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那影子在圣洁的光芒中显得格外卑微,像一粒尘埃。

她能感觉到,无名正在将狱鸦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因为她看到,无名白袈裟的后背,凭空多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鲜血瞬间浸透了布料,顺着衣摆滴落下来,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的水洼。

可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不过是拂过皮肤的微风。

“好了。”无名收回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狱鸦已经完全恢复了活力,它扑腾着翅膀飞到铃木空肩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亲昵的鸣叫。

铃木空没有动。她依旧跪在那里,碎玻璃已经在膝盖上扎出了血,染红了白色的襦袢下摆。

“可以起来了。”无名说。

铃木空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无名。这一次,她看清楚了帽兜下的脸。

那是一张极其俊朗的脸,五官像是被最精湛的工匠雕刻过,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银白的发丝从帽兜边缘垂下几缕,拂过光洁的额头。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深蓝的眼眸,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却又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万物,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

可就是这双眼睛,在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冷漠地看着她的爷爷死去。

“我的膝盖,磕破了。”铃木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刻意的尖锐,“你要不要也一起转移了?毕竟,这也是拜你所赐。”

无名的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那里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了暗红的痂。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你的伤,是你自己造成的。”

是她自己造成的。

因为她求了他,所以膝盖上的伤,就是活该。

铃木空笑了。她笑得很大声,眼泪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血迹里,晕开一小片淡红。

“说得对。”她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扶住了门框,“是我活该。”

她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每走一步,膝盖上的伤口就被牵扯着,传来尖锐的痛。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无名一眼。

鬼王看着铃木空的背影,又看了看无名,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神,你好像惹她不高兴了。”

无名没有理会他。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原本光洁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疤痕,像是被玻璃划过的痕迹。那疤痕很淡,却带着一丝永久的刺痛,和他胸口、后背的伤一起,在他的感知里清晰地存在着。

他轻轻摩挲着那道疤痕,深蓝的眼眸里依旧平静无波。

“她的痛苦,与我无关。”他说。

鬼王笑得更厉害了:“是啊,与你无关。毕竟,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怎么会在乎一个人类的喜怒哀乐?”

无名没有回答。他背后的八翼缓缓收起,圣洁的光芒渐渐散去。书房里的妖气失去了压制,开始重新弥漫开来。

“你该走了。”无名说。

“急什么?”鬼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我还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为了这个有趣的巫女,折掉第一只翅膀。”

无名抬起头,深蓝的眼眸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那波动很淡,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说。

鬼王嗤笑一声,身影渐渐融入黑雾,消失在书房的阴影里。

书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妖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圣洁气息。

无名走到窗边,看着铃木空踉跄远去的背影。她的肩上停着那只三眼狱鸦,黑色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窗台上的一片碎玻璃。玻璃的边缘很锋利,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痛感传来,清晰而真实。

他看着那道伤口慢慢愈合,最终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和他手心里的那道疤痕一样,带着永久的刺痛。

他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类的伤口,会在他的身上留下疤痕?

为什么,她的眼泪,会让他的感知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波动?

这些问题,他想不明白。就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为了逝去的生命哭泣,会为了不值得的人愤怒,会为了虚无的执念,让自己遍体鳞伤。

他转过身,白袈裟的衣摆在空荡的书房里轻轻飘动。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夜色中。

只有书房的地板上,那滩暗红的血迹还在,像一朵永不凋谢的花,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铃木空回到神社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将神社的废墟映照得格外清晰。残破的鸟居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沉默的巨人。

她走到偏殿,将狱鸦放在墙角的木箱上,然后拿出那瓶用心头血调成的墨。她打开瓶塞,腥甜的气息弥漫开来。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画符,而是拿起短刀,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涌了出来,滴落在墨瓶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狱鸦焦急地在她身边盘旋:“主人,你在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

“没事。”铃木空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只是想让你记得,今天救你的,不是神,是我的血。”

狱鸦愣住了,三只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铃木空看着墨瓶里越来越多的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从今天起,她和那个神明之间,两清了。

她欠他的救命之恩,用一跪还清了。

而他欠爷爷的,她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哪怕为此付出一切,哪怕再次跪在他面前,哪怕……让自己的心,被伤得千疮百孔。

她抬起头,看向东方的天空。那里,第一缕阳光正冲破云层,洒在神社的废墟上,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

可这阳光,却暖不了她那颗早已在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就彻底冰封的心。

她的手腕还在流血,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的水洼,像极了爷爷当年倒在鸟居下时,从胸口漫出来的血。

永远都不会消失。

就像那些刻在她灵魂深处的疤痕,永远都不会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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