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比外面凉很多，空气潮湿，有股淡淡的腥味。火把的光只能照亮前方几步，四周石壁嶙峋，地上散落着碎石。
走了十几步，豁然开朗，是个不大的石室，总感觉有点不好的预感。
然后两人都看见了。
石室角落昏暗处，蜷缩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很小，很细，黑色的。
她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来了。真的来了。
“别怕。”她按住素素的手，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我去看看。”
“小心点，万一是蛇……”素素紧张地拉住她的袖子。
钗婷没说话，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素素的手，只是深吸一口气，一步步靠近。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看到了。
一条小指粗细、通体漆黑的小龙，蜷在暗影深处，一动不动。鳞片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有几处已经干涸发黑。它的眼睛紧闭着，气息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夜华！怪不得我右眼总跳呢！原来在这等着呢！
这就是夜华。
原著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族太子，那个后来挖了素素眼睛的狗男人，此刻就躺在她面前，弱小，无助，奄奄一息，真是把我笑坏了。
钗婷盯着它，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一脚踩死？不，太明显了，素素还在后面看着。扔到远处？万一它又爬回来怎么办？
“是……蛇吗？”素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颤音。
钗婷猛地回过神。她迅速蹲下身，用身体挡住素素的视线，同时伸出手，一把将那条小龙捞了起来。
触手冰凉，鳞片光滑。小龙在她掌心动了动，眼睛依然闭着，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不是蛇。”钗婷转过身，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是条小蚯蚓，受伤了，怪可怜的。”
她把掌心摊开一点，让素素能看到那条“小蚯蚓”的头部——特意用手指遮住了它头顶那两个不太明显的凸起。在凡人眼里，受伤的小黑龙和蚯蚓，大概也分不太清楚。
“蚯蚓？”素素凑近了些，眉头皱起，“可它怎么是黑色的……”
“山里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钗婷面不改色地扯谎，同时迅速把小龙塞进自己腰间挂着的布袋里，“我先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救活。好歹是条生命。”
布袋是粗麻布的，透气。她把袋口扎紧，感觉到里面轻微的蠕动。
成了。
夜华，现在在她手里了。
“你心真好。”素素笑了，眼神温柔，“那我们回去吧。草药也采得差不多了。”
“好。”钗婷点头，手不自觉地按了按腰间的布袋。
回去的路上，她走得比来时快了些。素素跟在她身边，还在说着山里的事，说哪里的野菜最多，哪里的溪水最清。钗婷听着，偶尔应两声，心思却全在布袋里。
小东西在动。很轻微，但能感觉到。
她还记得原著里，夜华是重伤之下被迫化为原形，意识模糊，全靠素素悉心照料才慢慢恢复。而现在，照料他的人变成了她。
真好笑。钗婷想在现实世界，她写同人文骂夜华，穿越过来，居然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这样也好。
把他捏在手里，他就没机会接近素素了。等他伤好了，找个机会把他扔回天上去，或者随便扔到哪个深山老林，让他自生自灭。
反正，别想再伤害素素。
回到茅屋，钗婷借口累了，要回房休息。素素不疑有他，只说晚饭好了叫她。
钗婷进了自己那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小房间，关上门，这才把布袋打开。
小黑龙蜷在袋底，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钗婷注意到，它身上的血迹似乎淡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一点。
“命还挺硬。”她嘀咕一句，找了块干净的布，垫在桌上，然后把小龙轻轻放上去。
小龙动了动，眼睛依然闭着，但身体微微舒展开，露出了腹部一道很深的伤口。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看起来像是中毒或者被什么法术所伤。
钗婷想起来了，原著里夜华是中了金猊兽的红莲业火损伤。
她盯着那道伤口看了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起身去找药。
素素屋里有些简单的草药，止血消炎的。钗婷挑了几样，捣成糊状，又找了块干净的布条。
“忍着点啊。”她小声说，也不知道是对谁说，无奈的撇了撇嘴。
药糊敷上去的瞬间，小龙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骤然睁开。
那是一双金色的竖瞳。
冰冷，锐利，带着野兽般的警惕和杀意。
钗婷的手僵在半空。她看着那双眼睛，脑子里闪过原著里夜华的那些表情——对素素温柔似水，对旁人冷漠疏离，挖素素眼睛时那种看似无奈实则残忍的决绝。
“看什么看。”她忽然来了气，一巴掌拍在小龙脑袋旁边——没真打到，但气势很足，“你现在这副德行，我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小龙的眼睛眯了眯，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合上了，像是耗尽了力气。
钗婷继续给它包扎。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没故意使坏。等包扎完，小龙已经彻底不动了，只有腹部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活着。
她把它重新放回布袋里，想了想，又往里面塞了点软布，然后把布袋放在床头。
“你就老实待着吧。”她说，“伤好了赶紧滚蛋，别给我找麻烦。”
布袋里没有动静。
钗婷躺到床上，盯着茅草搭的屋顶，长长地出了口气。
内心暗自神爽：“ Oh yeah！第一天，成功！素素的名字是她起的，夜华在她手里，剧情还没开始就走偏了。
接下来，就是看住夜华，别让他有机会接触素素。等素素慢慢恢复记忆，或者……等她给素素找到更好的归宿。
什么天族太子，什么烂情缘，都见鬼去吧！我最磕的还是墨渊，为了素素的幸福，值了！”
她翻了个身，手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腰间的布袋。小龙在里面，安静得像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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