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十七年,暮春。
一场连绵的春雨,下了整整五日。长安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
三日前,丁程鑫将丞相私通二皇子的密函呈给了陛下。陛下震怒,当即下令,将丞相打入天牢,二皇子也被禁足于府中,不得外出。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丁程鑫,是马嘉祺一手扶持起来的。如今丞相倒台,二皇子失势,太子的地位,已然稳如泰山。
东宫的听雨轩里,丁程鑫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帘。他手里拿着那支骨瓷笔,指尖摩挲着笔杆上的纹路。笔杆依旧莹白,只是那道淡淡的血色纹路,似乎更深了些。
马嘉祺坐在他对面,手里捧着一卷书,看得入神。烛光摇曳,映着他清隽的侧脸,柔和了他眉眼间的锋芒。
丁程鑫太傅
丁程鑫忽然开口
丁程鑫丞相倒了,二皇子失势,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马嘉祺抬眸,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马嘉祺殿下觉得,该轮到谁?
丁程鑫放下笔,走到他面前,俯身,看着他的眼睛
丁程鑫皇后。
马嘉祺的眸色,微微一沉。
皇后是二皇子的生母,丞相的妹妹。如今丞相倒台,二皇子失势,皇后在宫里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但她毕竟是后宫之主,手握凤印,不是那么容易动的。
马嘉祺皇后势大,且有太后撑腰。
马嘉祺动她,需得从长计议。
丁程鑫从长计议?
丁程鑫挑眉
丁程鑫太傅不是教孤,诛心要快,准,狠么?
马嘉祺看着他眼底的桀骜,忽然笑了。他伸手,握住丁程鑫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丁程鑫的皮肤上。
马嘉祺殿下心急了。
马嘉祺道
马嘉祺帝王之道,讲究的是隐忍。皇后现在,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只要再给她一点压力,她便会自乱阵脚。
丁程鑫如何给她压力?
马嘉祺太后年事已高,身子骨本就不好。
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寒意,
马嘉祺殿下只需,让人在太后面前,说几句皇后的坏话,再……
他的话还没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的呵斥声。
丁程鑫和马嘉祺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听雨轩的门,被人猛地踹开。
一群身着黑衣的侍卫,手持利刃,冲了进来。为首的,是陛下身边的禁军统领。
太子殿下,太傅马嘉祺,接旨。
禁军统领的声音,冰冷无情。
丁程鑫皱眉~
丁程鑫父皇的旨意?何事?
禁军统领没有回答,只是展开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丁程鑫,勾结太傅马嘉祺,构陷丞相,意图谋逆。现将二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丁程鑫谋逆?
丁程鑫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禁军统领
丁程鑫孤何时谋逆?父皇他,怎会下这样的旨意?
马嘉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松开丁程鑫的手腕,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禁军统领
马嘉祺圣旨是真是假?陛下现在何处?
禁军统领冷笑一声:
圣旨自然是真的。陛下现在,在紫宸殿。马太傅,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便冲了上来。
马嘉祺眼疾手快,一把将丁程鑫拉到身后,自己则抽出腰间的佩剑,挡住了侍卫的利刃。剑光闪烁,映着烛光,发出刺耳的
马嘉祺殿下,快走!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背影,他的月白锦袍,被侍卫的刀刃划破,渗出了鲜血。他的眼睛,瞬间红了。
丁程鑫嘶吼着,想要冲上去,却被马嘉祺死死按住。
马嘉祺殿下,臣说过,臣会护你一世安稳。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马嘉祺今日,臣就算是死,也定会护你出去!
他说着,剑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剑光如练,划破雨帘,将冲上来的侍卫,尽数逼退。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浴血奋战的背影,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忽然明白,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和马嘉祺的局。
是谁设的局?是皇后?还是二皇子?亦或是,父皇?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马嘉祺已经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马嘉祺殿下,走!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的手臂,被利刃划伤,鲜血淋漓。
丁程鑫咬着牙,看着马嘉祺
丁程鑫要走,我们一起走!
马嘉祺傻话。
马嘉祺笑了笑,那笑意里,带着一丝无奈,“
马嘉祺殿下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臣,只是一介太傅。殿下若死,这天下,便完了。
他说着,忽然发力,将丁程鑫推出了听雨轩。
马嘉祺去找张真源!
马嘉祺的声音,随着雨声,传到丁程鑫的耳中
丁程鑫他会护你!
丁程鑫踉跄着站稳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马嘉祺被侍卫团团围住,剑光闪烁,血花四溅。
丁程鑫马嘉祺!
”丁程鑫嘶吼着,想要冲回去,却被一阵剧痛,袭遍全身。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支箭。
箭羽上,淬着剧毒。
意识,渐渐模糊。
丁程鑫倒在雨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也冲淡了他嘴角的血迹。他看着听雨轩里的那道身影,看着他被侍卫逼得步步后退,看着他的佩剑,被人打落在地。
丁程鑫马嘉祺……
丁程鑫喃喃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雨声,越来越大。
像是在为一场,未完的棋局,奏响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