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城东别墅碎尸
1.1 报到：潮湿的旧仓库
老城区的秋末总飘着股潮霉味，像浸了水的旧书，翻开来全是岁月的褶皱。
宋翊诚站在福兴仓储3号库的铁门前，指尖蹭过门柱上的红漆编号——“福兴仓储3号库”，油漆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藏青色的旧漆，像块结痂的疤。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电线，三根裸线缠在梧桐树桠上，风一吹就晃，晃得他眼尾发疼。
“小宋，愣着干什么？”身后传来樊海鸿的声音。
宋翊诚转身，看见樊海鸿穿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衬衫，领口敞着两颗纽扣，手里夹着根没点燃的烟。他身后跟着五个年轻人，像从旧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
• 白诺扎着高马尾，穿破洞牛仔裤，正踮脚够头顶的蛛网
• 赵钰荣穿黑西装套裙，高跟鞋踩得水泥地响，怀里抱着个银灰色尸检箱，箱盖上贴着“法医物证”的便签，扫了眼仓库皱着眉：“樊队，这地方能住人？”；
• 杨屿嚼着橘子味口香糖，穿浅蓝衬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腕上的串珠手链，观察四周
• 裴泫推了推银框眼镜，穿浅灰针织衫，耳尖泛着淡粉，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页边画着歪歪扭扭的思维导图；
• 最后是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胸口别着“市局陈建国”的胸牌，手里举着份文件：“六位同志，从今天起，你们组成‘守墟’小队，负责处理全市重大疑难案件。办公地点就在3号库，每周一上午九点开例会。”
“守墟？”白诺歪头，把蛛网粘在指尖，“是守着老房子的意思吗？”
陈建国笑：“守的是‘墟’——被遗忘的真相，被掩埋的善，还有人心里的缺口。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光递进去。”
樊海鸿接过文件，翻了两页：“陈局，权限？”
“直属市局局长管辖，优先调用全市资源——包括法医、痕迹、网安。”陈建国指了指仓库，“里面的桌子是去年淘汰的，你们自己收拾；卫生间在三楼，没有热水；楼下有个小食堂，阿姨每天早上七点开门。”
宋翊诚望着仓库内部的景象，喉结动了动：
• 天花板漏雨，墙角长着片青苔，墙面上还留着前租户的粉笔字——“老周，今晚留门”（老周是去年退休的刑侦前辈，宋翊诚听过他的名字）；
• 窗户钉着木板，阳光漏进来，在地面投下几道歪歪扭扭的影，像谁用铅笔画了幅未完成的画；
• 角落堆着半箱矿泉水，箱底压着张旧报纸，头版标题是“城南工地坍塌事故：三人遇难”，油墨印在指腹上，洗不掉。
杨屿吹破口香糖泡泡，走到宋翊诚身边，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肩膀：“武警同志，以后要一起干活了？”
宋翊诚抬眼，目光扫过他的串珠手链——珠子是檀木的，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应该是自己刻的。“嗯。”
“别以为你当过武警就了不起。”杨屿把口香糖粘在旁边的墙缝里，墙皮簌簌掉下来，“我警校成绩比你好三倍，要是论打架，我也不输你。”
宋翊诚没接话，弯腰捡起地上的旧报纸——头版的“老周”他认识，去年冬天在巷口吃泡面，老周跟他说“当警察要学会听风”，风里藏着真相。
“宋哥，帮我搬桌子！”白诺抱着块木板跑过来，马尾辫甩得宋翊诚眼睛疼，“樊队说要把这堆木板拼成工作台！”
“宋哥，帮我搬桌子！”白诺抱着块木板跑过来，马尾辫甩得宋翊诚眼睛疼，“樊队说要把这堆木板拼成工作台！”
“来了。”宋翊诚接过木板，指尖碰到白诺的手背——她的手很烫，像刚喝了热可可，指腹沾着点铅笔灰（应该是帮裴泫画思维导图画的）。
杨屿皱着眉凑过来：“我帮你抬另一头！”其实也想让白诺注意到。
“不用。”宋翊诚故意放慢脚步，“你力气小，别砸着脚。”
“谁力气小？！”杨屿的耳尖瞬间红到耳根，伸手抢过木板的一端，“我警校练过举轮胎！一百斤的轮胎我能举十分钟！”
“那你举啊。”宋翊诚低头看了眼他的手——指节泛着青白，手背上有道浅疤，应该是以前抓嫌疑人时划的，“小心点，木板滑。”
杨屿咬着牙抬着木板，跟着他走了三步，胳膊就开始抖，指节捏得发白。宋翊诚没说话，伸手托了托木板底部，木板立刻轻了不少。杨屿瞪他：“宋翊诚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你自己要帮的。”宋翊诚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扯出点淡笑，“别摔着。”
杨屿的脸涨得通红，差点把木板摔在地上，幸亏宋翊诚及时扶了一把。他瞪着宋翊诚，却没再说话——倒不是怕，是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沉默像块浸了水的棉花，堵得他胸口发闷。
白诺在旁边笑：“杨屿哥哥，你举不动就说嘛～武警哥哥会帮你的！”
“要你管？”杨屿骂了一句，却没推开宋翊诚的手。
1.2 分配房间：隔出来的“小世界”
樊海鸿找了个木工师傅，用隔板把二楼隔成六间小房间，每间10平米，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小桌子。
“选房间吧。”樊海鸿靠在楼梯口，手里转着钥匙。
杨屿扫了眼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靠近厕所，门对着楼梯，能听见楼下的人说话，立刻走过去：“我选这个。”
宋翊诚站在他旁边，指了指隔壁：“我选这个。”
“谁要跟你当邻居？”杨屿拍着墙，“你要是半夜打呼，我就把你墙拆了！”
“我不会打呼。”宋翊诚说着，把军刀放在床头——刀鞘是黑色的，刻着“守拙”二字（班长送的），刀刃泛着冷光。
“白诺，你选哪个？”樊海鸿问。
白诺蹦跳着走到樊海鸿隔壁：“我要这个！樊队会帮我带早餐！”
裴泫耳尖发红，赶紧跟过去：“我、我选旁边的……我怕黑……”
“裴哥，我帮你贴壁纸！”白诺立刻从包里掏出张卡通壁纸——小猫抱月亮，边缘还卷着，“我上次在文具店看到的，超可爱！”
裴泫看着她蹲在地上贴壁纸，手指笨拙地抚平气泡，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谢、谢谢你……”
“赵法医，你选哪个？”樊海鸿转向赵钰荣。
赵钰荣扫了眼三楼露台对面的房间——能晒到太阳，窗户外面是梧桐树，立刻点头：“这个。”
樊海鸿帮她搬行李箱，箱子很重，他试了两次没搬动，赵钰荣挑眉：“樊队，你该减肥了。”
“我、我来！”樊海鸿抹了把汗，咬着牙把箱子扛起来，楼梯的扶手被他压得吱呀响。赵钰荣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扯出点笑——这个男人，倒挺执着。
白诺贴完壁纸，跑过来帮宋翊诚整理房间：“武警哥哥，我把你的被子铺好啦！是阳光味的！”（她用的是樊海鸿带来的被子，晒了一下午太阳）
宋翊诚看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指尖碰了碰被角：“谢谢。”
“不用谢～”白诺笑着指了指窗台，“我帮你放了盆多肉！叫‘小守’，跟咱们小队名字呼应～”（多肉的叶子是圆的，像小桃子）
杨屿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他们：“白诺，你能不能别总缠着他？”
“杨屿哥哥，怎么了”白诺歪头，“我只是帮武警哥哥整理房间嘛～”
“切…”杨屿转身走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宋翊诚看着杨屿的房门，又看了看白诺笑盈盈的脸，把军刀放进抽屉——刀鞘对着墙，刚好对着杨屿的房间。
1.3 第一次聚餐：食堂的红烧肉
楼下小食堂的阿姨煮了红烧肉，装在铝制饭盒里，热气腾腾的，香味飘满整个屋子。
“阿姨的红烧肉超好吃！”白诺捧着饭盒，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上次吃了三大碗！”
裴泫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筷子，耳尖发红：“我、我也喜欢吃……”
“裴哥，我分你一块！”白诺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放在他碗里，“阿姨说这块肥而不腻，最香了！”
裴泫低头扒饭，耳朵尖都红了：“谢、谢谢你……”
杨屿坐在宋翊诚对面，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鼓鼓的：“宋翊诚，你吃这么慢？怕噎着？”
“嗯。”宋翊诚夹了块瘦肉，慢慢嚼着——红烧肉的香味裹着酱油味，像妈妈做的味道。
“宋哥，你尝尝这个！”白诺把自己饭盒里的卤蛋夹给宋翊诚，“阿姨煮的卤蛋，超入味！”
宋翊诚接过，说了声“谢谢”，咬了一口——卤汁顺着舌尖流下来，甜中带咸，刚好是他喜欢的味道。
杨屿皱着眉：“白诺，你能不能别总给他夹菜？”
白诺笑，“我给武警哥哥夹菜，是因为他帮我搬仪器呀～”
杨屿啧了一声，夹了块红烧肉往嘴里塞，结果咬到舌头，疼得皱眉头。
宋翊诚递给他一杯温水：“慢点儿吃。”
“要你管？”杨屿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却没再说难听的话。
樊海鸿坐在赵钰荣对面，帮她剥虾：“赵法医，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眼圈发黑。”
赵钰荣接过虾，指尖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像冬天的烤红薯：“最近在查一个旧案，熬了三晚。”
“旧案？”樊海鸿问。
“十年前的灭门案，死者是三口之家，凶手没抓到。”赵钰荣咬了一口虾，“受害者家属上个月找到我，说找到了新的证据，让我帮忙查。”
“需要帮忙吗？”樊海鸿说，“我们小队虽然刚成立，但资源还是有的。”
赵钰荣抬头看他，嘴角扯出点笑：“樊队这么关心我？”
“不是关心你，是关心案子。”樊海鸿赶紧解释，“毕竟查清旧案也是我们的职责。”
“是吗？”赵钰荣挑眉，“那樊队为什么不直接说‘我想帮你’？”
樊海鸿的耳尖发红，挠了挠头：“我、我嘴笨……”
“没关系。”赵钰荣笑着夹了块红烧肉放在他碗里，“我喜欢嘴笨的人。”
樊海鸿愣了愣，看着她碗里的红烧肉，耳尖更红了。
1.4 案件下达：城东别墅的碎尸
吃完晚饭，六人回到仓库，陈建国局长已经等在里面，手里拿着个文件袋。
“各位，今晚有案子。”陈建国把文件袋放在桌子上，“城东别墅的碎尸案，死者是23岁的林晓棠，网红主播，尸体被分尸，残肢藏在花园的花盆里。陈局说，是‘一级挂牌’，明天早上八点出发。”
白诺凑过去，扒着文件袋的边角：“林晓棠是谁？我好像刷到过她的视频！”
“林晓棠，艺名‘棠棠’，粉丝十万，主打美妆视频。”陈建国抽出资料，翻到一张照片——齐刘海，大眼睛，穿浅粉色真丝睡衣，嘴角有颗小痣，笑起来像朵桃花，“她住在城东的‘御景湾’别墅，是富二代周明的女朋友，有备用钥匙。”
杨屿翻着资料，笔尖戳破了纸：“周明是富二代，有备用钥匙，为什么不查他？”
“周明有不在场证明。”陈建国说，“林晓棠死亡时间是七天前的22点到24点，周明那天在参加朋友的婚礼，有监控录像和宾客作证。”
“那会不会是周明雇的凶手？”白诺插嘴，“我查了周明的银行记录，最近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收款人是‘李哥’，备注是‘处理事情’。”
“查李哥的身份。”樊海鸿在笔记本上写下“李哥”两个字，“白诺，你跟进；裴泫，你做心理画像；赵钰荣，你去跟王婶了解死者生前的情况；杨屿，你把林晓棠的社会关系列出来；宋翊诚，你再去现场一趟，看有没有遗漏的痕迹。”
陈建国笑了：“好了，散会吧。明天早上八点，一楼集合。”
众人陆续离开，白诺跟着宋翊诚走到门口，拽了拽他的衣角：“武警哥哥，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现场！”
“为什么？”宋翊诚问。
“因为我带了便携式纤维分析仪！”白诺晃了晃手里的银色仪器，屏幕亮着，显示“纤维类型：蚕丝+聚酯纤维”，“这个仪器能快速检测林晓棠睡衣的纤维，比实验室的便携三倍！”
宋翊诚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想起樊海鸿说“团队需要她的技术”，点头：“好，但你跟在我后面。”
“耶！”白诺蹦起来，抱了下他的胳膊，“武警哥哥你最好了！”
杨屿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攥着笔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着青白。
1.5 深夜的仓库：未说出口的话
晚上十点，仓库的灯还亮着。
宋翊诚坐在桌子旁，看着林晓棠的资料——她的睡衣是浅粉色的真丝，领口绣着小草莓，应该是男朋友送的（周明）。他指尖摩挲着资料上的照片，想起白诺说“武警哥哥你帮我拿仪器好不好”，想起杨屿瞪他的样子，想起赵钰荣挑眉的笑，忽然觉得，这个“守墟”小队，好像也没那么陌生。
“武警哥哥，还没睡？”白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我帮你查了李哥的微信记录！他昨天跟周明发了条消息：‘事办完了，钱什么时候打？’”
宋翊诚接过电脑，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发送时间是七天前的23点，正好是林晓棠的死亡时间。“你什么时候查的？”
“刚才在房间查的！”白诺坐在他对面，指尖在键盘上敲着，“我还能查到李哥的手机号定位！要不要我现在帮你查？”
“不用，明天再说。”宋翊诚把电脑还给她，“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好吧～”白诺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武警哥哥，我帮你留了瓶矿泉水！在你床头柜上，常温的！”
宋翊诚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身带着点温度，应该是她特意放的。
杨屿的房门开了，他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看着宋翊诚：“宋翊诚，你跟白诺是什么关系？”
“同事。”宋翊诚说。
“同事会帮她留矿泉水？还天天缠着你”杨屿走过来，抓起矿泉水瓶，“这是她买的？”
“嗯。”宋翊诚点头。
杨屿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是常温的，刚好是他喜欢的温度：“宋翊诚，你是不是喜欢她？”
宋翊诚沉默了很久，说：“没有。”
“骗子。”杨屿把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你明明就很在意她。”
宋翊诚抬头，看着杨屿泛红的耳尖，忽然笑了：“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杨屿转身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门板震得墙上的旧报纸掉了下来。
宋翊诚捡起报纸，看着头版的“城南工地坍塌事故”，想起老周说的话“当警察要学会听风”。风里藏着什么呢？藏着白诺的笑声，藏着杨屿的炸毛，藏着赵钰荣的挑眉，藏着樊海鸿的耳尖红，藏着即将到来的碎尸案，藏着未说出口的心意。
他拿起军刀，摸了摸刀鞘上的“守拙”二字，把刀放进抽屉。窗外的风刮进来，吹得桌上的资料哗哗响，照片里的林晓棠笑着，嘴角的小痣像滴未干的血。
明天的现场，应该会很麻烦吧？宋翊诚想着，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漏雨痕迹——像朵绽放的花，慢慢开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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