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碎尸案］
5.1 停滞：死对头的争执
老巷碎尸案过去一周，“守墟”小队的办公室像间被按下暂停键的钟表——分针卡在“线索断裂”的刻度上，再也不肯往前。
周桂芬的卷宗摊在会议桌上，页边被杨屿的笔戳出密密麻麻的洞：“陈三就是凶手！他说埋了尸体却记不清井的位置，明显在撒谎！樊队你为什么不同意申请搜查令？！”
“杨屿，你冷静点。”樊海鸿揉着太阳穴，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陈三的口供有矛盾，但没有直接证据——杀人分尸的工具没找到，周桂芬指甲里的纤维没溯源，我们没法申请搜查令。”
“那是因为你总护着宋翊诚！”杨屿把笔摔在桌上，转身瞪着坐在角落擦军刀的宋翊诚，“他上次查林晓棠案时，明明看见周桂芬日记里提过‘陈三抢箱子’，却拦着我逼问！现在线索断了，倒怪起我来了？”
宋翊诚抬眼，军刀的刀刃映着他冷得像霜的目光：“日记里的‘抢箱子’是周桂芬的单方面陈述，陈三说是‘拿了自己偷的箱子’——你没有证据证明陈三撒谎。”
“证据？！”杨屿往前跨了一步，手指几乎戳到宋翊诚的鼻尖，“你擦你的破刀能不能别老摆着张冷脸？！案子是大家一起查的，不是你一个人的‘推理游戏’！”
“杨屿。”赵钰荣的声音像块冰，浇在两人中间，“现在是讨论案情，不是吵架。”
白诺赶紧把杨屿拽回座位，塞给他一杯可乐：“杨屿哥哥别气！裴哥说他在查周秀珍的失踪案，说不定有新线索呢！”
裴泫抱着笔记本电脑缩在沙发里，耳尖发红：“我、我查了周秀珍的户籍档案……她十年前失踪时，户口没注销，但亲属信息填的是‘周桂芬’，备注栏写着‘失踪，疑似被拐卖’——可周桂芬说她是‘离家出走’，这不符合逻辑……”
“被拐卖？”杨屿的火气消了些，抓过裴泫的电脑，“那周桂芬为什么不说实话？是不是她知道什么？”
宋翊诚突然开口：“周桂芬的指甲缝里有苯胺染料纤维——赵法医说，这种染料是工业级的，本地只有宏达染料厂生产，十年前倒闭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赵钰荣推了推眼镜：“宏达染料厂的老板刘洪涛，十年前因违规排放被查，赔了两百万后迁去邻市。但我查了他的社保记录，他去年回来过，在老巷租了三个月房子。”
5.2 线索：矛盾的口供
雨是在下午三点开始下的，细得像雾，裹着老巷的霉味往衣领里钻。
“宏达染料厂的旧仓库在拆迁区后面。”裴泫抱着档案，伞沿压得很低，“刘洪涛当年是厂长，周秀珍失踪那年，厂里丢了一批苯胺染料——据说是被工人偷了，用来染布。”
“周秀珍偷染料做什么？”杨屿皱着眉，“她一个拾荒的，要工业染料干什么？”
“裴泫的档案里提到，周秀珍失踪前在给女儿做‘红绸嫁衣’——苯胺染料是红色的，浓度高，染出来的布不容易褪色。”宋翊诚的声音像雨丝，冷而密，“周桂芬说妹妹‘离家出走’，其实是怕刘洪涛报复——刘洪涛当年可能因为染料丢了，迁怒于周秀珍。”
“那周桂芬的死呢？”杨屿踢了踢脚下的积水，“也是刘洪涛干的？”
“先找刘洪涛。”宋翊诚转身往拆迁区走，“他的仓库里有染料，或许能找到周桂芬指甲里的纤维源头。”
杨屿攥着伞柄，看着宋翊诚的背影——黑色战术服裹着挺拔的肩，军刀的刀鞘在雨里泛着冷光。他咬咬牙，快步跟上，故意把伞往旁边歪了歪：“宋翊诚，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怕我追上你？”
宋翊诚没回头，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你走慢点，别踩进水坑溅我一身泥。”
“谁要溅你！”杨屿瞪着他的后背，却悄悄把伞往宋翊诚那边挪了挪——雨丝斜着飘，宋翊诚的左肩膀已经湿了一片。
5.3 对峙：仓库里的火药味
刘洪涛的仓库在拆迁区边缘，门是用铁皮焊的，挂着把生了锈的锁。宋翊诚用军刀撬锁时，杨屿蹲在旁边，指尖敲着铁皮：“你这破刀什么都能撬？上次撬陈三的锁，这次撬仓库的，下次是不是要撬我家冰箱？”
“闭嘴。”宋翊诚的动作顿了顿，把军刀收回去——怕杨屿又说“显摆你那破刀”。
门推开时，霉味混着染料的刺鼻味扑面而来。仓库里堆着半桶半桶的染料，墙上贴着褪色的“宏达化工”标语。杨屿举着手机照明，照见墙角的纸箱上写着“周秀珍·染料”——正是苯胺染料的包装箱。
“找到了！”杨屿喊，却见宋翊诚站在箱子前，指尖摸着箱盖的划痕——划痕是新的，像刚被人撬过。
“有人来过。”宋翊诚说，“划痕的方向是向右，说明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杨屿翻了翻纸箱，里面是空的，“陈三是左撇子——上次审讯时，他抽烟用左手！”
“所以陈三来找过刘洪涛。”宋翊诚转身，“刘洪涛要么帮陈三隐瞒，要么就是同谋。”
这时，仓库后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刘洪涛站在雨里，手里攥着根木棍：“你们谁啊？敢闯我仓库！”
“警察。”宋翊诚出示证件，“刘洪涛，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刘洪涛的脸白了，却突然挥起木棍往宋翊诚头上砸——宋翊诚侧身躲过，木棍砸在染料桶上，溅出红色的染料。杨屿冲过去，一把抓住刘洪涛的胳膊，反剪在背后：“老实点！”
“放手！”刘洪涛挣扎着，“我跟你们没关系！”
“没关系？”宋翊诚捡起地上的纸箱，指着“周秀珍·染料”的字样，“周秀珍的失踪跟你的染料厂有关，周桂芬的死也跟你的染料有关——你以为能逃得掉？”
5.4 突破：矛盾的口供
刘洪涛被带回市局时，雨已经停了。审讯室里，他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染料箱，嘴唇哆嗦着：“周秀珍是偷了我的染料，我骂了她几句，她就跑了……我怎么知道她会失踪？”
“周桂芬的指甲里有你仓库的染料纤维。”宋翊诚坐在对面，指尖敲着尸检报告，“她捡了周秀珍的镯子，来找你要说法，你就杀了她？”
“我没有！”刘洪涛喊，“是陈三杀的！他说周桂芬看见他偷染料，要报警，他就把周桂芬埋了！”
“陈三说你是主谋。”杨屿插了一句，“他说你给了他五千块，让他埋尸体。”
刘洪涛的脸瞬间煞白。他盯着宋翊诚，又盯着杨屿，忽然笑了：“你们俩倒挺会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跟审犯人似的。”
“少废话。”宋翊诚把尸检报告推过去，“周桂芬的后脑有钝器伤，凶器是仓库里的铁棍——上面有你的指纹。”
“铁棍？”刘洪涛的眼神慌了，“那铁棍是陈三拿的！他说要‘教训’周桂芬，我没拦着……”
“你为什么不拦？”杨屿往前凑了凑，“因为你知道他要去杀人！”
刘洪涛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我错了……周秀珍偷染料时，我推了她一把，她就撞在墙上……我怕被查，就把她的尸体埋了。周桂芬捡了镯子，认出是周秀珍的，就来找我——陈三劝不住，就杀了她……我给了他五千块，让他闭嘴……”
5.5 结案：死对头的“和解”
刘洪涛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陈三因共犯被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结案那天，白诺抱着奖状蹦进办公室：“我们小队得了‘季度优秀团队’！樊队说请我们吃火锅！”
“火锅？”杨屿挑眉，“宋翊诚能吃辣吗？”
“谁、谁不能吃辣？”宋翊诚放下军刀，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他昨天刚跟白诺学了“微辣”的定义，“上次林晓棠案结案，我吃微辣锅，没吐。”
“那正好！”白诺拉着裴泫的手，“我们点鸳鸯锅！宋哥吃清汤，杨屿哥哥吃辣的！”
“谁要吃辣的？”杨屿翻了个白眼，“宋翊诚你能不能别总摆着张臭脸？火锅是大家一起吃的，不是你一个人的‘清汤专场’。”
“你爱吃不吃。”宋翊诚起身拿外套，“反正我去定了。”
“宋翊诚你站住！”杨屿抓起桌上的钱包，快步跟上，“我去结账——上次抓李哥你抢着付了，这次该我付！”
“谁要你付？”宋翊诚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你自己有钱吗？”
“我有！”杨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上个月奖金没花！”
办公室的门“砰”地关上，白诺趴在门上笑：“杨屿哥哥又在跟宋哥吵架啦～”
裴泫推了推眼镜，耳尖发红：“他们……好像不吵架了？”
赵钰荣端着咖啡走过来，看着门口的背影——宋翊诚的肩膀微微晃着，杨屿的手里攥着钱包，两人的影子在走廊的灯光下叠在一起，像两根缠在一起的刺，虽然还扎着，却再也分不开了。
“他们是死对头。”樊海鸿笑着说，“但死对头，才是最懂彼此的人。”
窗外的老巷里，拆迁队的机器声已经停了，巷口的月季花摊还在，王秀兰老太太的身影在花丛中晃动。风里飘着月季的香气，混着办公室里的火锅味、咖啡味，还有白诺的笑声、裴泫的咳嗽声。
“守墟”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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