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点。

克洛伊就已经收拾好了第一节魔药课的必须品，她几乎提早了20分钟到达了魔药课。

克洛伊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金发长长盖住了脸的一侧。仅仅过了几分钟，就传来一阵吵闹的嬉笑声。

学生们陆续涌入。先到的是斯莱特林——德拉科·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占据了前排，潘西·帕金森在他们旁边。

接着是格兰芬多，吵闹声像一道不合时宜的浪潮，罗恩·韦斯莱在讲台边绊了一下，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争抢同一个工作台。

赫敏·格兰杰抱着几本厚书匆匆走进来。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经过克洛伊时停顿了片刻，然后选择了第二排靠走道的位置，离克洛伊三个工作台远。坐下后，她立刻翻开了课本。

“安静。”

斯内普的声音不高，威慑力却足够。他转身面向学生，漆黑的眼睛像两潭深不可测的湖水。

“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声音几乎如耳语，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由于这里不必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克洛伊的指尖在书页边缘轻轻摩挲。她的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冰蓝色的眼睛平静无波。

“波特！”斯内普突然提高音量，“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波特猛地抬起头，绿眼睛里闪过茫然。“我不知道，先生。”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斯内普轻轻咂嘴，绕过讲台走向哈利的工作台，“那么，如果我要你去找一块粪石，你会去哪里找？”

赫敏的手臂高高举起，但斯内普没有看她。

“我不知道，先生。”他说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

斯内普继续提问，一个接一个。哈利的脸越来越红，罗恩在他身边坐立不安。

赫敏的手始终举着，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克洛伊垂下眼睑，愚蠢的救世主先生和爱出风头的万事通小姐。

“……显然，格兰芬多不需要你这样丢人现眼。”斯内普结束了对哈利的刁难，转向全班，“今天，你们将配制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配方在黑板上，材料在前面的储藏柜。开始吧。”

教室里逐渐弥漫起药草和蒸汽的气味。

纳威·隆巴顿的坩埚冒出了诡异的紫色烟雾，西莫·斐尼甘的药水发出一股臭鸡蛋味。

斯内普在过道间无声巡视，黑袍翻滚，不时发出尖锐的批评。

“隆巴顿！你是不是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我说得很清楚，要等药剂从绿色变成红色！”

“斐尼甘，我假设你那双眼睛除了制造灾难还有别的用途。格兰芬多扣五分。”

克洛伊没有在乎那些声音，看起来倒是不受任何干扰。

“你在做什么？”

声音从右侧传来。潘西·帕金森从隔壁工作台探身，盯着克洛伊的坩埚。“你的颜色为什么这么清？”

克洛伊沉默了几秒，开口，但只有两个字：“天赋。”

声音很轻，而这两个字轻易的抹杀了所有人。

潘西小声嘀咕：“装模作样。”撇撇嘴转回自己的操作台。

教室另一端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是纳威。他的坩埚融化了，冒着泡沫的灰色药水淌满了桌面，流到地板上。

纳威的袍子被烧出了好几个洞，胳膊和腿上冒出了红肿的疥疮。

还真是个蠢货。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挥动魔杖清除了洒出的药水，“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纳威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全身红肿。

“把他送到上面医院的病房去。”斯内普对西莫厉声说，然后转向全班，“还有谁，做出来的东西需要送医院的？”

全班一片寂静，下一秒，克洛伊将调制好的药水贴上了姓名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想要离开。

“你要去哪？格拉维尔小姐。”斯内普悠长又黏腻的声音响起。

克洛伊淡淡回头，蓝眸没有任何情绪：“我不想浪费时间。”

此言一出，斯内普将目光移到了那瓶克洛伊调制好的药水上。的确完美。

他没有再说话了，而克洛伊在一众人的注目下离开了教室。耳旁对她的议论声不绝，她根本就不在乎。

与弱者争辩，只会获得无用的虚荣。

距离那节魔药课已经过去快一周了，斯莱特林里对克洛伊的议论仍络绎不绝。《预言家日报》上甚至还报道了一篇名叫：斯莱特林的神秘少女的无聊文章。

下午三年半，是飞行课，地点是城堡前的平坦草坪。

克洛伊站在斯莱特林队伍的边缘，铂金色的长发被午后微风吹起几缕。

她穿着合身的黑色校袍，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得出来，她不喜欢这门课程。

“好了，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霍琦女士的声音洪亮而干脆，她有一头灰色的短发和一双鹰一般锐利的黄眼睛，“伸出右手，放在扫帚上方，然后说：‘起来！’”

草坪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几把老旧的光轮系列扫帚。克洛伊面前的那把型号老旧，枝条磨损，手柄上有几道划痕。她看着它，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期待。

“起来。”她的声音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扫帚在地上跳动了一下，但没有飞起。旁边传来德拉科的扫帚稳稳跳入手中的声音，他满意地哼了一声。

赫敏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打转，罗恩的扫帚差点打到他的鼻子。

克洛伊再次开口：“起来。”

这次扫帚跳得更高了些，离地几英寸，然后落下。

第三次，她的声音没有变化，但肉眼可见的，少女略微皱起了眉头。

扫帚稳稳飞入她的掌心。枝条在她手指间微微颤抖，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安静下来。

霍琦女士开始讲解基本飞行姿势：“拇指要扣在这里，手腕放松但保持控制。我吹哨子时，你们轻轻蹬地，离开地面几英尺，然后前倾身体返回地面。听我口令——”

“对不起，霍琦女士。”

声音来自格兰芬多那边。纳威·隆巴顿的脸色惨白，他的扫帚在离地五英尺的地方疯狂打转，把他整个人带得摇摇欲坠。

“隆巴顿先生！身体前倾！前倾！”霍琦女士喊道。

但纳威太害怕了。扫帚猛地升高，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把他带向空中。十英尺，二十英尺，三十英尺——他在空中摇摇晃晃，然后从扫帚一侧滑落。

“砰！”

他重重摔在草坪上，手腕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折。扫帚继续向上飞去，越过高高的城堡围墙，消失不见了。

“手腕断了。”霍琦女士检查后说“好了，孩子，没事了——你站起来。”

她扶起抽泣的纳威。“我带他去医院。所有人听好：在我回来之前，谁也不许擅自起飞！把扫帚放回地面，不然你们会发现自己在霍格沃茨待不到学期结束！”

她搀着纳威离开后，草坪上短暂的寂静被德拉科的笑声打破。

“你们看见他那张脸了吗？那个傻乎乎的表情——”

“闭嘴，马尔福。”帕瓦蒂·佩蒂尔生气地说。

德拉科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落在草丛中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上——那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球，里面云雾缭绕。

“看那个，”他说，捡起记忆球，“是隆巴顿的奶奶早上寄给他的。”

哈利·波特走上前。“拿过来，马尔福。”

德拉科咧嘴一笑，跳上自己的扫帚。“我想把它藏起来——让隆巴顿去找——也许是放在一棵树上？还是屋顶上？”

“拿过来！”哈利喊道，也抓住了自己的扫帚。

“波特，不行！”赫敏尖叫，“霍琦女士说过——”

但哈利已经起飞了。他的动作流畅得惊人，扫帚像听懂了他的想法一样迅速攀升，追向德拉科。

草坪上响起一片惊呼。克洛伊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在空中盘旋、追逐。

德拉科的飞行技术不差——标准的姿势，精确的转弯，看得出受过训练。但哈利有种天生的直觉，他的移动更直接，更不可预测。

“还给我！”哈利喊道，加速冲向德拉科。

德拉科把记忆球抛向空中，然后俯冲而下。哈利几乎垂直地追下去，在离地面几英尺的地方抓住了小球，然后以一个漂亮的弧线滑翔降落，轻轻落在草坪上。

克洛伊的目光并没有追随这场无聊的闹剧，她一直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站在原地。

“哈利·波特！”

麦格教授从城堡大门快步走来，脸上是罕见的震惊和愤怒。她抓住哈利的胳膊，拉着他走向城堡。“我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

他们的声音消失在门后。

德拉科降落在斯莱特林队伍旁边，脸色因为兴奋和一点挫败而微微发红。“波特肯定要被开除了，”他对克拉布和高尔说，“没有教授会容忍——”

“蠢货。”

声音从他左侧传来。德拉科转过头，看见克洛伊·格拉维尔正把她的扫帚放回地面。

“什么？你在对我说？”德拉科皱眉。

克洛伊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那把已经放好的扫帚，结果很显然，那句话就是说给德拉科听的。

她说完，转身走向城堡的方向，仿佛课程已经结束——尽管霍琦女士还没回来，其他学生都还站在原地。德拉科也没有因为克洛伊的嘲讽而冲上来，或许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去哪？”潘西·帕金森尖声问，“霍琦女士说了要我们等着！”

克洛伊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铂金色的长发滑过肩头，露出冰蓝色的左眼。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浪费时间。”

她继续向前走。德拉科盯着她的背影，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是愤怒，更像是某种被挑战后的警觉。克拉布想说什么，被他抬手制止。

草坪上，其他学生开始低声议论。赫敏紧握着自己的扫帚，嘴唇抿成一条线。罗恩担忧地望着城堡大门。

而克洛伊已经走进城堡的阴影里。她的脚步声在石廊里规律回响。

飞行，魁地奇，空中追逐——这些对别人来说激动人心的事，对她而言只是无意义的争夺。

在走向图书馆的路上，她经过一扇高高的拱窗。窗外，英格兰秋天的天空是清透的灰蓝色，几只鸟儿飞过。

然后她移开视线。

图书馆里，空气中有灰尘和旧纸张的味道。她在靠窗的老位置坐下，摊开《变形术理论》。书页上的文字熟悉而可靠。这才是她应该投入时间的地方。

后续的事情，她不得而知，也不会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