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左奇函的脸更烫了，热度像是要顺着毛孔往外冒，连带着眼眶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他恨不得把头埋进桌肚里，避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目光。

万能角色他妈前两天晚饭时还在念叨他数学成绩，筷子点着他的试卷，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你看看你这分数，再看看人家博文，同是一个院子长大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他当时扒着米饭，把头埋得低低的，心里却偷偷乐——那是，杨博文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万能角色结果他妈转头就拎着一大袋进口水果找上了杨博文家，进门就拉着杨博文的手不放，笑得眉眼弯弯，把人夸得天花乱坠：“博文啊，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学习又好，人又稳重。你就帮帮我们家奇函，给他当家教吧？阿姨肯定不让你白忙活，给你……”

后面的话他没听清，是第二天他妈眉飞色舞跟他学的。他当时正端着碗喝汤，一听这话，惊得手一抖，半碗汤差点泼在裤子上，臊得脸颊发烫，差点把手里的碗扣在桌上。

左奇函什么家教啊，他哪里是需要家教。

分明是想借着讲题的由头，光明正大地坐在杨博文身边，多看他几眼，多听听他温温柔柔的声音，哪怕只是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都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左奇函左奇函狠狠瞪了王橹杰一眼，眼神里满是“再胡说八道就揍你”的警告，想让他赶紧闭嘴。可那股子热意像是生了根，从脸颊蔓延到耳尖，怎么也降不下来。他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地转向杨博文，指尖紧张得蜷缩起来，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结巴：“补、补课就补课呗，反正……反正我妈也说了，你要是来，她给你做好吃的。”

万能角色这话一出，周围的同学顿时哄笑起来——谁不知道左奇函他妈和杨博文他妈是穿一条裤子的闺蜜，两家住对门，饭点经常互相串门，阿姨们早就把他俩的补课安排提了八百遍。更别提平时在班里拽得二五八万的左奇函，可是公认的Rapper担当，站在讲台上freestyle都能侃侃而谈，怎么一到杨博文面前，就成了结结巴巴的模样？那慌乱的眼神、泛红的耳根，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有情况”。

王橹杰王橹杰看得乐不可支，又用胳膊肘狠狠怼了怼左奇函的腰，挤眉弄眼地调侃：“哟，这是谁啊？我们威风凛凛的左少，怎么一跟杨博文说话就结巴了？平时的气势呢？”

左奇函左奇函的脸瞬间红得能滴血，又羞又恼，当即伸手就要去揪王橹杰的衣领，恶狠狠地放话：“王橹杰你找死是吧？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作势要扑过去，打算来一场“爱的教育”。

王橹杰王橹杰早有防备，哧溜一下躲开，一边往张桂源身后躲，一边还不忘火上浇油：“躲什么躲？心虚了？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杨博文天天去你家！”

张桂源和张函瑞也跟着凑过来凑热闹，张桂源揽着左奇函的肩膀，笑得一脸揶揄：“行了行了，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张函瑞则弯着眼睛，软软地补刀：“就是呀，左奇函，到时候记得给我们带阿姨做的小饼干哦。”

几个人闹作一团，杨博文坐在一旁，垂着眼帘看着手里的笔，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耳尖也悄悄泛起了红。

杨博文没再逗他，转回去继续背单词，笔尖在单词本上轻轻划过，留下整齐的字迹。左奇函盯着他的背影，后背紧绷的线条慢慢放松，偷偷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等确定对方没再回头，他又忍不住把目光黏了回去，视线描摹着杨博文的发顶和脖颈的弧度，心里的小鹿撞得乱七八糟，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这边他正看得入神，旁边的张桂源和张函瑞早就凑成了一对看热闹的“搭子”。

张桂源张桂源胳膊肘捅了捅左奇函的胳膊，挤眉弄眼地努了努嘴，示意他收敛点。

张函瑞张函瑞则撑着下巴，盯着杨博文的侧脸看了几秒，笑着点头：“说真的，我家闺蜜确实好看，难怪有人眼睛都挪不开了。”

左奇函这话飘进左奇函耳朵里，他却没太听清，满脑子都是杨博文低头时的模样，只胡乱“嗯”了一声。

王橹杰王橹杰在旁边看得一脸嫌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恨不得把“没救了”三个字写在脸上。

张函瑞张函瑞见状，索性凑近一步，故意明知故问地看向左奇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左奇函，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博文呀？”

左奇函这话像颗小石子，瞬间在左奇函心里炸开了花。他猛地回过神，脸颊“腾”地红透，像是被当场抓包的小偷，慌乱地转头瞪向张桂源，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看好你的男朋友！别乱说话”。

张桂源张桂源立刻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摆手：“看我干嘛？我和他还没在一起呢！再说了，就算我俩真成了，我也不敢怼函瑞啊。”

左奇函左奇函心里默默腹诽：也是，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夫管严，张函瑞说东他不敢往西，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反驳一句。

张函瑞挑眉瞥了张桂源一眼，后者立刻识趣地闭了嘴。一旁的王橹杰抱着胳膊，全程吃瓜，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只等着看左奇函接下来怎么“狡辩”。

左奇函左奇函被戳中心事，整个人像被烫到似的弹了一下，慌忙摆手解释：“别瞎说！我、我就是觉得他讲题清楚，才……才多看了两眼！” 他越说越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耳尖的红一路蔓延到脖颈，眼神更是慌乱地躲闪着，不敢看面前几个人的眼睛。

可这话落在王橹杰和张函瑞眼里，根本就是欲盖弥彰的狡辩。

王橹杰王橹杰嗤笑一声，抱着胳膊往前凑了凑，挑眉拆穿他：“讲题清楚？左奇函你糊弄谁呢？刚才杨博文背单词的空档，你那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眨都没眨几下！”

张函瑞张函瑞也跟着点头，笑得一脸了然：“就是啊，承认吧你！你就是喜欢杨博文，藏都藏不住的那种。平时跟我们贫嘴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他面前就结巴了？这反差还不够明显？”

两人一唱一和，堵得左奇函哑口无言，只能梗着脖子硬撑，脸颊却红得快要滴血，心里的小鹿早就撞得没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