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疯了一样不停的用刀插进我的身体。
鲜血、女人和我。
而我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我叫乌名,我身上的那位女人是我的妻子我的挚爱——游安。
我爱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爱我,她或许会有一些不正常,但没关系,所有正常的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都是不正常的。
几个月前公司安排的心理医生说我有病。
傻逼他们才有病,他们根本不懂我,他们根本看不到我的妻子有多爱我,他们就是嫉妒我,他们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他们凭什么看不到我的妻子?
他们为什么看不到我满身的鲜血站在他们面前?
我的游安,我的游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游安,你在听吗?你在听我的痛苦吗?
你是我的痛苦吗?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但我知道问了她她就会死。
我从来不是精神病,我只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生病的从来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因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妻子谁都不相信我。
吴鸣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平静的男人,这个跟自己同名的男人有些莫名的同情。
“那我祝你和你的妻子幸福。”吴鸣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不相信你?没关系。”
乌名的眼珠缓慢地转了转,黑色带着血丝的眼瞳里浮着一层死气沉沉的雾,像是蒙尘的玻璃珠。
“病的从来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吴鸣温和的笑着,像深渊。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吹起桌上的病历单,上面的字迹潦草又刺眼——重度妄想症,伴有自残倾向。
“不,不!”乌名突然激动起来,“我们都病了,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不是?我们都病了我们都病了我们都病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只有我爱你啊……”他的情绪崩溃。
吴鸣毫无动静,他冷漠的注视着那个人。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白裙的女人正在温柔的对着丈夫笑,她轻声安慰着深爱她的丈夫,却又将手中的刀子狠狠的捅进他的心脏。
多么……绝望而美丽的爱。
我有一颗心,我愿意把它给你,你会接受它吗?
乌名脸色痛苦而扭曲,他猛地将桌椅掀翻,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死死盯着吴鸣,那双蒙雾的眼睛里翻涌着疯狂与哀求,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
“我真的好爱她好爱他,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吴医生。”
吴鸣眼神中带着怜悯与看淡生死的漠然,从被踹翻的桌子抽屉中拿出了一柄匕首递给了自己的病人。
“你?你是一个无名之人,却为自己创造了一整个有名字的世界。”
乌名眼神猛的闪了一下,似有火光在他的眼睛深处燃烧,他接过匕首,平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他凄凄惨惨笑了几声,看吴鸣时眼神中带着悲悯与无可言说的悲伤,“原来你也不是医生。”
吴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能治好病人的就是医生。”
乌名没在说话,默认了。
那道只属于他自己的身影正温柔的看着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忽然发现一个事实——游安没有脸。
她对他说;“你愿意跟我去死吗?”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鲜血飞溅,好像是妻子用匕首将丈夫的心剖了出来,但实际上从始至终都只有乌名一个人。
我是一个无名之人,但我有一颗心,她有名字,叫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