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风带着几分燥热,卷着街边梧桐的叶子,沙沙地响。桑榆晚站在律所大楼的门口,抬手理了理身上的米白色职业套装,面料柔软,特意选了宽松的版型,堪堪遮住小腹间那点浅浅的弧度。
今天是她正式回到律所工作的日子。
马嘉祺的车就停在路边,他降下车窗,探出头来,眼底满是不放心的叮嘱:“要是累了,立刻给我打电话,我马上来接你。中午记得按时吃饭,我让助理把便当送过来。”
桑榆晚弯起嘴角,冲着他挥了挥手:“知道啦,你快去拍戏吧,别迟到了。”
她看着他的车缓缓驶离,黑色的车身融进车流里,才转身走进律所。前台的小姑娘看见她,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桑律师,欢迎回来!”
熟悉的招呼声此起彼伏,桑榆晚笑着一一回应。走过长长的走廊,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落在地板上,亮得晃眼。她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推开门,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台上摆着一盆小小的绿萝,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品种。
桌上放着一叠卷宗,是搭档提前替她整理好的,都是些不算棘手的案子,显然是照顾她的身体。桑榆晚坐进椅子里,指尖轻轻拂过卷宗的封面,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曾经,她是中国政法大学的大一新生,对着厚厚的法理书头疼;后来,她穿越到未来,在这里实习、成长,一步步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律师。那些在法庭上唇枪舌战的日子,那些为当事人争取权益的日夜,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她翻开卷宗,认真地看了起来。时间一点点流逝,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
临近中午的时候,小腹忽然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有个小小的拳头,在里面轻轻捶了一下。
桑榆晚的动作顿住,嘴角忍不住弯起。她放下笔,伸手轻轻覆在小腹上,掌心贴着那片柔软的弧度,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小家伙,是不是饿了?”她轻声说,“爸爸的便当马上就到了,我们再等一会儿。”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是马嘉祺的助理打来的,说便当已经放在前台了。桑榆晚起身,慢慢走到前台,接过那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桶,心里暖暖的。
回到办公室,她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精心搭配的营养餐——清蒸鲈鱼、清炒时蔬、还有一碗山药小米粥,都是她爱吃的,也是适合孕妇吃的口味。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想起早上马嘉祺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他穿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给鲈鱼剔刺,嘴里还念叨着:“鱼刺一定要剔干净,不然晚晚卡到喉咙就不好了。”
那样的他,哪里还有半分舞台上的耀眼模样,分明就是个细心的丈夫,满心满眼都是她和孩子。
午饭过后,桑榆晚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暖融融的。她拿出手机,给马嘉祺发了条消息:“便当很好吃,宝宝刚才踢我了。”
几乎是秒回,马嘉祺发来一个惊喜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连串的问句:“真的吗?他踢得厉害吗?你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我现在过去?”
桑榆晚被他逗笑了,回复道:“没事,就是轻轻动了一下,很乖。你安心拍戏,晚上等你回来给宝宝讲故事。”
放下手机,她重新拿起卷宗,却没再看进去。目光落在窗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柔软的情绪。
她想起那个雪夜,她第一次遇见马嘉祺的场景。那时候,她还是个实习生,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过走廊,看见他站在那里,有些茫然地看着门牌。
“先生,您是要找哪位律师吗?”她主动上前询问。
他转过身,露出一张俊朗的脸,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依旧温和:“我找张律师,但是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我带您去吧,张律师的办公室在三楼。”她笑着说,领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
那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偶然的相遇,会牵扯出后来那么长的缘分。
下午的工作很顺利,她见了一个当事人,是个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桑榆晚耐心地听着他的诉求,细致地给他分析案情,告诉他该准备哪些证据。
当事人离开的时候,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眶泛红:“桑律师,谢谢您,您真是个好律师。”
桑榆晚送走他,回到办公室,心里有些感慨。她想起自己当初选择法学的初衷,就是想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发声,为正义撑腰。
夕阳西下的时候,桑榆晚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刚走出律所大门,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马嘉祺正靠在车边等她,身上还穿着拍戏的戏服,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民国书生的儒雅。
路上的行人忍不住偷偷看他,他却毫不在意,目光直直地落在桑榆晚身上,亮得像星星。
“今天累不累?”他快步走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腰,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着她。
“不累,今天的工作很轻松。”桑榆晚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还有一丝淡淡的硝烟味——是拍戏时的道具味道。
马嘉祺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吻:“辛苦我们家大律师了。”
他牵着她的手,打开车门,扶她坐进去。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空调温度调得刚刚好。
“今天拍戏怎么样?”桑榆晚侧过头看他,目光落在他的戏服上,“这身衣服真好看。”
马嘉祺笑了笑,发动车子:“还行,今天拍的是男主回国的戏份,张导说我演得很到位。”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我跟导演申请了,以后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收工,回来陪你。”
桑榆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她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温柔得不像话。
车子缓缓驶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桑榆晚靠在椅背上,伸手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了,像揣着一颗小小的太阳,温暖着她的整个世界。
她转头看向马嘉祺,轻声说:“嘉祺,你说,等宝宝出生了,我们带他来律所好不好?让他看看妈妈工作的地方。”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过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好啊。等他长大了,要是想当律师,就让你教他;要是想当演员,我就教他。”
桑榆晚被他逗笑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温柔。
车子慢慢驶进小区,停在地下车库。马嘉祺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桑榆晚下来。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进电梯。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两人的身影,桑榆晚靠在马嘉祺的怀里,他的手臂紧紧地护着她的腰,眼底满是宠溺。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走进楼道,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照亮了回家的路。
桑榆晚忽然想起自己名字的由来——“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原来,最美的晚霞,从来都不是独自绽放的。
而是有他在身边,有宝宝在腹间,有这样平淡而温暖的日子,才算是圆满。
回到家,马嘉祺先去厨房做饭,桑榆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夕阳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温柔得像是一幅画。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而这样的日子,是烟火,是暖,是往后余生,最珍贵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