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枫叶红透了半边天,风一吹,就簌簌地往下掉,像一场无声的血雨。
马嘉祺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诗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纸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样平静的午后了,没有争吵,没有对峙,只有风的声音,和不远处丁程鑫哼着的小调。
丁程鑫在修剪月季,手里的园艺剪咔嚓咔嚓地响,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发梢。他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他眼底的偏执,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嘉祺,”丁程鑫的声音隔着风传过来,带着笑意,“你看,这株月季开了新的花苞。”
马嘉祺抬眼望去,只见那株最粗壮的月季枝头,缀着一个小小的、嫣红的花苞,像一颗饱满的朱砂痣。他点了点头,合上诗集,没有说话。
丁程鑫放下园艺剪,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朵刚剪下的月季,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他蹲在马嘉祺的藤椅旁,伸手,将月季别在马嘉祺的耳后,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廓,带着微凉的温度。
“真好看。”丁程鑫的声音很轻,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比院里所有的花都好看。”
马嘉祺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偏过头,避开丁程鑫的目光,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混着月季的甜香,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今天是十月十七。”丁程鑫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零十七天。”
马嘉祺的指尖顿了顿,没有说话。他知道,丁程鑫一直很在意这个“零头”,在意到近乎病态。
可丁程鑫却笑了,他伸手,轻轻握住马嘉祺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以前我总觉得,零头是缺憾,是对我们十年圆满的亵渎。”他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可现在我觉得,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哪怕是零一天,零一小时,零一秒,都是圆满的。”
马嘉祺猛地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震惊。他看着丁程鑫的眼睛,那双曾经被偏执填满的眼睛里,此刻竟盛着满满的温柔,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你……”马嘉祺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通了?”
丁程鑫摇了摇头,他凑近马嘉祺,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瓣。“不是想通了,是认命了。”他说,“认命了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认命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整数,什么圆满,都不重要了。”
马嘉祺的心狠狠一揪,他看着丁程鑫眼底的温柔,看着他耳后的那朵月季,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陷进去了,陷进了丁程鑫为他编织的,名为爱的囚笼里。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丁程鑫的肩膀,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很轻:“丁程鑫,我也认命了。”
丁程鑫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他伸出手,紧紧抱住了马嘉祺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嘉祺,”丁程鑫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爱你。”
“我知道。”马嘉祺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我也爱你。”
风一吹,枫叶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发间,落在藤椅上,落在那本泛黄的诗集上。
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艳,嫣红的花瓣在阳光下,像一场盛大而温柔的告白。
马嘉祺知道,他或许永远都走不出这座山间别墅了。
可他也知道,从他伸手抱住丁程鑫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