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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每一个12月12

宴会厅的音乐声像被人调低了一格,喧闹依旧,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落在马嘉祺耳里只剩下模糊的嗡鸣。

他盯着丁程鑫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沉沉的,像要从那张温润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好不好……”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丁总关心的,未免太多了。”

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丁程鑫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只是轻轻笑了笑,眼底那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慢慢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的坦然。

“小叔当年走得那么急,连一句告别都没留下。”他垂下眼睫,声音放得更轻了些,“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只记得……那天晚上,你一个人背着包,从后门走出去,背影挺孤单的。”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马嘉祺,眼神认真:“这十年,我一直挺想知道,你后来,有没有过得好一点。”

“挺想知道……”

这四个字落在马嘉祺心里,不轻不重,却像一块石头丢进了平静多年的湖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这种情绪很陌生,至少在他成年之后,很少会有什么东西能轻易拨动他的心弦。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用冷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可眼前这个人,只用几句看似平淡的话,就把他藏了十年的情绪翻了个底朝天。

“丁总。”他刻意加重了称呼,语气冷了几分,“十年前的事,我自己都快忘了。你现在提起来,是想做什么?”

丁程鑫看着他,没说话。

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得有些过分,连远处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丁程鑫才轻轻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今天来,确实不止是为了说一句恭喜。”他抬眼,目光不再躲闪,直直地看向马嘉祺,“我还想……跟小叔,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马嘉祺的声音更冷了,“谈当年你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我被打,什么都没做?还是谈这十年来,你从来没有联系过我?”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像是在无理取闹,又像是在……控诉。

这很不像他。

丁程鑫显然也被他这句话震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错愕慢慢化成了苦涩。

“是。”他低声应道,“当年,我什么都没做。”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按了按眉心,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在马家寄人篱下,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帮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但我看着你被马董打,看着你半边脸都肿了,我心里……很难受。”

“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后,我站在路灯下面,一直等。”他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往事,“我以为你会回来拿点什么,或者,至少回头看一眼。”

“可是你没有。”

马嘉祺的指尖猛地一紧,握着酒杯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杯捏碎。

他当然不知道这些。

那天晚上,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父亲的冷漠,那两个女人和私生子的嘴脸,还有那一巴掌带来的屈辱,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想离开那个地方,越远越好,根本没心思去想,有没有人会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更没想过,会是丁程鑫。

“你等了多久?”他听见自己问。

声音有些哑。

丁程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随即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点自嘲:“很久吧。等到保安出来巡逻,把我赶回屋里去。”

他抬眼看向马嘉祺,眼底有一点淡淡的光:“那时候我就想,小叔以后,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马嘉祺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忽然有些不敢再看丁程鑫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筑起的所有防线,都变得不堪一击。

“过去的事,”他移开视线,看向不远处觥筹交错的人群,声音冷硬下来,“没有必要再提。”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谁来关心,更不需要谁来可怜。”

丁程鑫看着他,沉默了几秒。

“我没有可怜你。”他轻轻开口,语气平静,“我只是……在乎你。”

“在乎你过得好不好,在乎你这些年一个人撑得累不累,在乎你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动不动就跟人拼命。”

他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里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

马嘉祺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神锋利如刀:“你什么意思?”

丁程鑫没有退缩,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小叔,我从来没有站在你的对立面。”

“当年没有,现在也没有。”

宴会厅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周围的人似乎察觉到这边气氛有些微妙,纷纷识趣地绕开,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这片小小的角落里,对峙着,也靠近着。

马嘉祺的呼吸有些乱。

他很少会有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重新戴上那副冷漠的面具:“丁总,你今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但我们之间,除了过去那点勉强算得上的‘亲戚关系’,什么都没有。”

“以后,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丁程鑫看着他,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没有再争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苦涩的笑:“好。”

“那……小叔,我先走了。”

他转身的瞬间,马嘉祺忽然开口:“丁程鑫。”

丁程鑫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嗯?”

马嘉祺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冷冷道:“别再叫我小叔了。”

“我们,没那么熟。”

丁程鑫脸上的那点期待,彻底消失了。

他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好。马总。”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直,步伐平稳,看不出丝毫异样。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宴会厅的门口,马嘉祺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指。

水晶杯壁上,被他捏出了几道浅浅的指痕。

他仰头,将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和……隐隐的疼。

十年前,他从马家大宅的后门离开,没有回头。

十年后,他站在世界之巅,看着那个曾经在路灯下默默等他的少年转身离开,依旧没有挽留。

他忽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当年的自己更狠,还是现在的自己更狠。

而宴会厅外,丁程鑫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那里,正传来一阵一阵钝钝的疼。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一条早就编辑好,却一直没发出去的信息。

——【小叔,我找到你了。】

他看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最终还是轻轻按了删除键。

指尖有些发凉。

他笑了笑,对自己说了一句:“没关系,丁程鑫,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至少,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马嘉祺面前。

至于以后……

他抬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以后的事,就交给时间吧。夜色裹着庆功宴的余温,落在长廊的落地窗上,晕开一片朦胧的光。丁程鑫走出宴会厅的那一刻,指尖的温度就彻底凉透了,浅灰色的西装料子贴着脊背,竟觉出几分刺骨的冷。

他没走,就倚在廊角的雕花柱旁,指尖抵着冰凉的大理石,指腹摩挲着纹路,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磨掉心口那点翻涌的涩意。方才那句马总,说得字字清晰,礼貌疏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喉咙里像是卡了碎玻璃,咽下去是疼,吐出来也是疼。

小叔。

那是刻在年少时光里的称呼,是他十五岁之前,对着那个满身戾气却唯独对他不算苛责的少年,最怯生生也最真心的喊法。那时的马嘉祺,会在他被大宅里的佣人苛待时,冷着脸替他挡下几句闲话;会在他端着水果路过训练场时,随手扔给他一瓶冰镇的水;会在他绞着衣角站在角落时,余光扫过来,却从不会像对那两个私生子一样,带着半点戾气。

那些细碎的、不值一提的温柔,是他寄人篱下的少年时光里,唯一一点暖。

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看着他被马正德甩耳光,看着他半边脸迅速肿起,看着他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背着洗得发白的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只敢站在路灯的阴影里,看着那个挺拔又孤单的背影,融进浓稠的夜色里,连一句挽留,一句别走,都不敢说出口。

寄人篱下的身份,骨子里的怯懦,还有那点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小心翼翼的心思,让他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看着马嘉祺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这十年,他不是没找过。

从青涩的少年,熬成独当一面的丁总,他走遍了马嘉祺可能去过的所有地方,查遍了所有能查到的消息,从他在异国的地下室里打黑拳谋生,到他攥着一笔微薄的启动资金闯商海,再到他一步步把L&S做起来,站到今天的位置。他看着他满身伤痕地爬起来,看着他眼底的戾气被沉敛的锋芒取代,看着他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没有一个能靠近他的心底。

他看着他的所有苦难,所有荣光,却只能隔着屏幕,隔着人海,隔着十年的光阴,远远地看着。

不敢靠近,不敢打扰,甚至不敢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找他。

直到今天,庆功宴的请柬递到他手里,他才终于鼓起勇气,站到了他面前。

他以为十年的沉淀,足够让他从容坦荡,足够让他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可真的对上那双淬着寒霜的眼眸,对上那句疏离的丁总,他才知道,所有的从容都是伪装,所有的坦荡都是逞强。

马嘉祺说,别再叫我小叔了,我们没那么熟。

这句话,比任何狠话都伤人。

熟吗?

他们是在同一栋老宅里,共享过同一段晦暗时光的人。是他看着他从少年的桀骜,熬成如今的沉稳,是他把他的名字,在心底念了十年的人。

可在马嘉祺眼里,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故人,是沾着马家那点腌臜关系的陌生人。

长廊那头传来脚步声,丁程鑫敛了敛眼底的涩意,挺直脊背,抬手理了理西装的领口,唇角重新扯出那副温和得体的笑。只是眼底的光,却彻底暗了下去,像被风吹熄的烛火,只剩一点余温,堪堪暖着心口的寒凉。

他转身,一步步走向电梯口,步伐平稳,背影挺拔,看不出半分异样。

只是没人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蜷缩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疼,却能压下心底那股铺天盖地的酸涩。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里映出他的脸,眉眼依旧温顺,唇角依旧噙着笑,可眼底的红血丝,还有那点藏不住的落寞,却骗不了人。

手机震了震,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问他要不要回宴会场应酬。

他指尖顿了顿,回了一个字:走。

车子驶出酒店地下车库,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映在他的侧脸上,明明灭灭。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覆下来,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心口的酸涩,像是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路灯昏黄,他站在树影里,看着马嘉祺的背影消失在路口,那时的风很冷,吹得他指尖发麻,却还是固执地站着,心里抱着一点渺茫的期待。

他想起这十年里,无数个深夜,他看着马嘉祺的新闻,看着他站在领奖台上,看着他被众人簇拥,心里除了骄傲,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委屈他的满腔心意,终究是错付了。

委屈他们十年的重逢,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我们没那么熟。

委屈那个在他心底藏了十年的人,终究是把他,归到了陌路里。

司机开得很稳,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风,轻轻拂过。丁程鑫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方才笑时的弧度,却早已没了半分暖意。

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极轻,带着一点自嘲,一点释然,还有一点化不开的酸涩。

原来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彼此的过客。

原来有些感情,从年少时埋下的种子,到最后,也只能开出一场无果的花。

原来他跋山涉水找了十年的人,重逢的意义,不过是让他彻底看清,他们之间,隔着的从来都不是十年的光阴,而是马嘉祺心底,那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关于马家的坎,关于他从未言说的,对所有人的防备。

马嘉祺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他守着自己的城池,筑起高高的围墙,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也不允许任何人,窥见他心底的柔软。

而他丁程鑫,不过是撞在了这道围墙上,头破血流,却还是舍不得回头。

车子穿过繁华的街道,驶向灯火稀疏的方向。丁程鑫睁开眼,看向窗外,眼底的酸涩终于凝成了一点湿意,顺着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砸在西装的裤腿上,晕开一小片浅浅的痕。

没人看见。

也没人在乎。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那点湿意,指尖冰凉,心口更凉。

从此,世间再无喊他小叔的丁程鑫,只有站在他对面,礼貌疏离的丁总。

从此,马嘉祺是顶峰之上的商界帝王,他是独善其身的丁氏掌舵人。

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问故人归。

只是午夜梦回时,总会想起那个十五岁的夏夜,少年背着背包,从后门离开,路灯的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孤单又决绝。而他站在阴影里,攥着衣角,看着那个背影,直到天亮。

那点藏了十年的心动,终究是落成了心底,一道永不愈合的,酸涩的疤。

而宴会厅里,马嘉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浅灰色的轿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里。

他的指尖还抵着冰凉的玻璃,杯中的酒早已空了,指节上的青白还未褪去。

方才那句别再叫我小叔,说得决绝,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口像是被剜走了一块,空落落的,还泛着细密的疼。

他不是不知道丁程鑫的心意。

从年少时,那个少年怯生生的目光,那个在他打人时小声劝阻的软语,那个在他被打后眼底藏不住的心疼,他都知道。

只是他不敢要。

马家的烂摊子,他满身的戾气,还有那点见不得光的过往,都让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那样干净的温柔。

他怕自己的阴暗,会弄脏那个少年眼底的光;怕自己的偏执,会困住那个少年本该坦荡的人生;更怕有一天,连这点仅存的、干净的念想,都会被现实磨得面目全非。

所以他只能推开他,用最冷漠的语气,最伤人的话语,把他推得远远的。

让他做他的丁总,光鲜亮丽,前程似锦。

而自己,就守着这座用血汗筑起的城池,孤独终老,也好过拖累他。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霓虹闪烁,映得马嘉祺的侧脸明暗交错。他抬手,覆在玻璃上,指尖描摹着那辆轿车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着无人看懂的酸涩与隐忍,还有一点被死死摁住的、不敢言说的眷恋。

我守着你十年的痕迹,却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喊着你的名字,连一句挽留,都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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