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克斯逃也似地离开了这蛛网般的是非之地，他泛红的脸颊与发烫的额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与失措，他能感受到周围灼热如针的目光，他能感到自己的胸腔是怎么在颤抖中起伏。

奥泽拉他到底存在干什么，仅仅是为了不劳烦母亲？索克斯放缓了脚步，他渐渐地减缓自己急促的呼吸，他头脑发热地跑到了医院后面的地区，那里覆着一层沙石，黄草从缝隙中冒出头来，一条宽阔正汩汩流动的溪河正轻触着他的脚尖，几步远远有一座木桥，古雅地横跨在河面之上，河对面是闪光城，密麻建筑上的霓虹灯正在不断闪烁

清风轻轻抚过索克斯的脸颊，携走了他的些许伤痛，索克斯背靠着墙滑坐下来，看着远处的奥泽拉上了点小的车，走了

索克斯轻轻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放松吗？也许吧，但脑袋依旧作痛

真没想到他们把自己送到这么远的私人医院了，真得这么怕，自己给他们丢脸吗？

奥泽拉…你究竟是为了维持你的绅士风度还是… 索克斯埋头想着，突然他单薄的背开始作疼

“唔……啧，麻烦，”索克斯烦闷地抓了抓自己蓝色的头发，星芒呆毛抖了抖，星芒瞳孔无力地颤抖

纤弱的布满伤痕的手伸进衣兜里，“妈妈……”手在单薄的衣物间摸索，终于摸出了一张被抚摸旧又平展的照片

蓝发女人身穿警服，手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星芒呆毛因为调皮翘地极高，星芒瞳孔似乎都闪着光，蓝发女人正温柔地凝视着他的儿子，用大手紧紧裹住儿子洁净健康的小手。而一旁站着一位被扣掉的空洞——是索克斯的父亲，索和奥泽拉同父异母

索克斯的星芒瞳孔不断颤抖

母亲亲吻着索克斯小小的额头，将被子掖好，“妈妈讲故事，讲抓坏蛋的故事！”索克斯抱住妈妈，噘着小嘴直撒娇

母亲点了点索克斯的小手，笑得如星辰大海一样温柔，“那妈妈讲完就要好好睡觉喽！”索克斯点了点小头，乖乖地盖好被子，用一双可爱的海蓝眼睛望着母亲

“从前呢，有一个大坏蛋，他天天欺负自家孩子。”母亲笑着看着缩在被子里发抖的索克斯，索克斯盖着被子，试探地问：“然后呢…？”

“这个大坏蛋把他的孩子打得全身是伤，他的孩子很害怕，他偷偷来找警察姐姐帮忙，没错，就是妈妈！”妈妈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调皮地歪了歪头

“妈妈帮他了吗？”索克斯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她，妈妈轻轻把索克斯揽入怀里，感受他弱小又紧促的心跳，“妈妈帮他抓住了大坏蛋！并让那个孩子不再受欺负了。”

索克斯望着母亲，眼眶红红的，“妈，我…”索克斯忍住泪水啜泣着，指了指床头柜，“那是我存的几十块钱，你帮我送给他好不好？”索克斯的泪水闪着光，脸颊泛着红，恳求着母亲

母亲欣慰地弯下腰，用柔软的嘴唇亲吻着他的额头，“那你长大后和妈妈一起当警察帮助别人好不好？”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索克斯停止了回忆，睁开了微红的双眼，看着周围的蒲公英精灵从额前飞过

好，他记得他是这么回答的

甚至，他现在都这样，他还是想像妈妈一样当个警察……即使现父母极力反对，即使他现在连自己都帮不了，即使……

索克斯突然感觉背又传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他轻轻抖了一下，碰了碰刚才发痛的肩胛骨，“奇怪，明明这里没被打过……”他缓缓踉跄地立起来，拍拍灰尘，突然他又一惊地望着地上繁多的蓝白相间的羽毛，“怎么才一会儿就这么多了……”索克斯半蹲在地上，呼出一口气“烦死了，这个死人身体，跟只鸟一样！”

一阵踩着沙石的细碎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隐隐的滴滴声开始逐渐放大、逐渐变快，像一只迅疾的鸟一样飞似地掠过沙滩

索克斯连忙警惕地后退，像只猫一样紧起全身的肌肉，逐渐隐没于黑暗的角落中

终于，那个脚步声逼近并显形了，像蝴蝶终于从蛹出来了一番。黑蓝相间的运动鞋发着津津的科技蓝光，白蓝渐变的绵袜映入眼帘，一身蓝黑的服束，宽松的蓝外套上钉着一块徽章，图案像裂开的彩色琉璃，一块矩形兜里放着一柄板手

赛博科技眼镜上的像素蓝光眼睛一眨一眨的，白色头发的呆毛一立，“怪了，刚才能量波动这么强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了眯眼

手表上的投息光屏依旧发出滴滴声，一个红点不断闪烁，倒映在赛博眼睛上

索克斯躲在暗处，努力抑制紧张与声音，他从未见过…这种装束的人，这么充满科幻感的外表。他看着地上那堆正在发光的羽毛，心里猛得一缩

眼前的白发男子明显注意到了地上那堆奇怪的羽毛，他招了招手，目光反复在羽毛与红点之间徘徊，终于有一个发着白蓝色的微透明仓鼠出现在地面之上，它抖了抖身上的光粒，“吱吱”地奔向那堆羽毛，化成一滩水包裹住一根正不同闪过蓝光的羽毛

白发男子一个响指，包裹住羽毛的水泡出现在面前

索克斯瞪大眼睛，脚下的石子一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突然，一团蓝色光波在索克斯身旁膨胀并爆炸，剧烈的蓝色冲波掀起一片猛如波澜的烟雾“咳咳咳…”索克斯敏捷地闪向一边“该死，”

猛地，一团又一团蓝色光波朝自己袭来，海蓝色眼眸睁大，索克斯皱眉蓄力起跳躲向一边

弥漫的烟雾笼罩住两人，被挡住的视角时刻掩埋着老虎的猛扑，索克斯左右扫视，作出防御的姿势，他转身又抬头

一张蓝色大网从头顶扑下，索克斯扑向一边，手臂不小心擦到尖锐的石粒，鲜血从划开的口子里渗出，索克斯用手捂住并保持高度警惕

突然，白身影直冲过来扑向索克斯，索克斯用手臂尽力隔挡，伤口被越拉越大，烟雾终于稍散，海蓝的巨浪终于同荧蓝的像素相撞

一瞬间，蓝像素眼扩大并显露出一瞬的醒悟，索克斯顺势用力反击，一下反压在白发男子身上，用手掐住对方的脖子，赛博眼睛的蓝像素眼因窒息而紧眯

“等等……松手……”白发男子在索克斯强硬的力度下难以说话“我有话要说……”

索克斯切了一声，越加用力，并将白发男子手中的乳白与纯蓝相间的武器踢向一边，拖出一条路径

他松手了，白发男子痛呼：“我的发明！”他的声音因被掐而沙哑模糊，像素眼下塌，做出心疼的样子。

索克斯依旧警惕在一旁，早已捡起那个刚被踢在一旁的武器，并机敏将它对准眼前一惊的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的像素眼突然缩成一大一小两个震惊的圆，背上的半透明苍鼠也吓得化成一摊水，“别激动，刚才由于能量信号强再加上这里这么隐蔽，我将你的声音判定为O族的埋伏呢！我就说C族怎么不反击……反正，我们不是敌人。”白发男子嘟着嘴，又一个响指，裹着索克斯身上掉下来的羽毛的气泡又浮现在白发男子面前，他伸手欲触。

索克斯皱着眉头，又回想到他看到自己时愣怔的样子的确不像造假，但，C族？什么东西。

“C族？你造的？”索克斯瞥了他一眼。

正在检测羽毛成分的白发男子极其疑惑地盯着他：“你不知道？这里的信息传递比我想象得差得呦呢。”白发男子用口袋里的镊子夹取羽毛又放回一个小袋子里，又取出一个小螺母喂食给他的仓鼠，“你这是在？”索克斯单眉上挑，又不敢上前细看。

“精神宠物也是要吃东西的呀，”白发男子摸了摸小仓鼠毛茸茸的头，“哦，对了，我叫亚汀，很高兴遇见你！”亚汀弯着像素眼，将戴着蓝黑手套的手伸了出去。

索克斯警惕地看了看他，他反而向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看着地面：“索克斯”

“名字不错，嗯，话说你知道这些羽毛是哪来的吗？”亚汀摸了摸下巴，赛博眼睛上出现一个蓝色的“？”。

蓝白相间的羽毛此时在地面上发出科幻的蓝光，一股神圣的感觉使亚汀肩上的仓鼠一阵放松，含着螺母睡着了。

索克斯脸上闪过一丝不适，这被亚汀察觉到了，“怎么了吗？”

索克斯握紧拳头正准备开口，突然，亚汀肩上的仓鼠跳了下来，奔向河流，发出急促的“叽叽”声，“小仓？”亚汀诧异地回过头。

郁青的蓝天接着奔腾的湖面，缭绕的白云同木桥相映衬，一艘小船在湖面上停驻，一对父女正扯着渔网向上拉，一对鼠标耳朵在阳光下引人注目。

突然，一盒乳白色与纯黄相间的合金碎片在渔网中反射出别致的光芒。

亚汀突然扶了扶眼睛，像素眼惊喜地眨了眨，他突然扯住索克斯的胳膊，索克斯轻抽了一口气，手下的伤口开始随着身体的颤抖加剧。

亚汀失措地松开手：“抱歉！”亚汀的像素眼睛皱在一起，“疼吗？”他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扳手，又掏出一把枪，又带出了好几个螺母，终于找出了绷带，布的末端是仓鼠正在咀嚼。

“要处理一下吗？”亚汀上前问，似上手又不敢。

“……不料”索克斯盯着亚汀手上的绷带，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

一根闪着奇幻的蓝光的羽毛从身后飘落。

索克斯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试图踩住那根羽毛，踩住后还像小孩子撒谎似地试探亚汀投来的疑惑的眼光。

“这羽毛……”亚汀蹲下来，伸手扯出被索克斯踩住的羽毛。

“不关你事。”索克斯跺跺了它，不适地啧了一声。

亚汀指了指角落那堆正发光但渐暗的羽毛：“你的？”他赛博眼镜闪过一丝蓝色电流。

熟悉的异能气息……猛地，一阵剧痛从肩膀传来，自己的仓鼠正用力地啃咬自己的肩膀。

“哦！对！”亚汀连忙回首，那艘船已在浩荡青天之下轻轻波动平静的水面，朝远处迸发了。

“该死，差点忘了！”亚汀从口袋里弹出一盘乳白装置，沉在地面反弹突然飞速拼装，在蓝色颗粒中形成了一辆完全不同于这荒沙面上的高科技蓝白自行车，优质的橡胶，恰到好处的轮廓，蓝炫的图案……

亚汀一跃而上，仓鼠在肩膀上摆动尾巴，蓄势待发。

“一起吗？”亚汀回首，一脸诚意的样子。

索克斯原本看到这辆自行车想到了小时候母亲将他放在怀里一起奔驰于山路之间的回忆。听到这句他愣住了，他想到了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父母的家具，哥哥的沉默，同学的嘲笑，那个黑暗的房屋与狗窝。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可以吗？”索克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

“当然可以！快上来”亚汀抬手遮在索克斯头上，远眺远去的船只“还要快一点呢！”

索克斯半迟半疑地坐在后面，冰凉的坐垫触到他时，先是一股大大的不适，然后是一股释然般的满足。

“抱紧我，要跨湖喽——”亚汀朝身后的索克斯眨一眼，上抬眉毛做出船长自架势“现在，起航！”

突然，身体因不平衡后倾，风刮过细腻的脸颊，吻着半眯的眼睛，蒲公英从身旁一团一团地掠过。索克斯连忙环住亚汀，但他不敢太紧，这种尴尬的姿势使他难堪。

青荒的沙滩在两边迅速后退，远处的海岸越来越近，鲜蓝的丝带一样润着石粒。

“你要干什么？你骑的是自行车”索克斯抬头诧异地询问，星芒瞳孔死死盯住自行车与欲加靠近的蓝带。但亚汀非但没停，反而越来越快，像疯子一般劈开了狂风，直面那宝石般的琉璃海面。

最后，自行车终于触到了象征下陷的琉璃海面，索克斯仿佛听到了巨雷，他闭下了双眼，等待空息感与浑身的浸泡感。但，没有，仅仅是淅淅的水龙声与咸咸的海风正亲吻着嘴角。

索克斯在犹豫与疑感中睁开了眼。

蓝色的海风像薄荷一样弥漫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被掀开的海浪在轮胎两旁飞舞，发出激情的哗啦声。

透明清澈如琉璃的海面倒映着索克斯惊诧的脸，鞋子轻触海面，引得五彩的鱼儿争先拢来，像如梦如幻一般，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一股自由的芬芳，温暖的太阳铺在脸上，轻轻勾勒着放松的模样。

记得，妈妈也是这么抱着他，在郁郁葱葱的山路里驰骋，草儿听他们的一阵欢笑，甜密密的，暖洋洋的，阳光闻起来都是饼干的麦香味。

“我自己发明的海上自行车，厉害吧！”亚汀用大拇指怼了怼自己，像素眼眯成两条自信的线。

仓鼠正坐在索克斯蓝色的头发上逗弄白星芒呆毛。索克斯不言语，他好久，好久没这么沐浴在阳光下，直面生活的美好，放松自己的肌肉了，他逐渐深呼吸，试图稳定身上的疼痛，想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

有一种逃离监狱的刺激感，虽然是暂时的，但这清新的海风掠着他灿烂的蓝发，惬意的阳光懒放在肩头，真得如梦一般祥和。即使他才刚认识眼前的人，但他似乎并不在乎身世，不在乎自己家里有多少钱，不在乎他是不是私生子，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感使索克斯不敢置信。

“你……知道科博城吗？”亚汀回眸，一脸好奇地问，阳光夹杂着他飞扬的白发，透出淡淡的柔光。

一股令索克斯作呕的回忆涌了上来，使索克斯身上微不可微地发颤，索克斯因没去过科博城而被同学围成一团叫“土鳖私生子”，那震耳欲聋在四周一同振响的声音还在嗡嗡作响；奥泽拉他们每次出差去科博城时，都会把自己留在阴暗的杂物间里饿上两三天。索克斯后背一阵发凉，那扭曲的杂物间像无数双眼睛和深深的海府。

“……了解过。”索克斯微微发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以呢？”

“那是我的家”亚汀随口一提，“你不知道科博城现在有多乱吗？”亚汀疑惑地问。

一股因无知而引起的羞愧感伴随着大大的疑惑涌上心头。在他的印象中，科博城象征着发达，科技，未来，是许多人遥不可及的梦想之国，“乱”？索克斯真不知道。

“看来C族的确切断了大量的信息传输”亚汀皱着蓝像素眼，沉思道。

C族？这个词又被亚汀提到了，这到底是什么？索克斯讨厌这种无知的窘迫感。

亚汀看到索克斯紧皱眉头的样子，手握着胶柄，缓缓开口道：“C族是一个突然诞生的追求完美平等的种族，由于胸口有一个“C”字样，我们称为C族。”

一块台柱状的精密器具被送在索克斯眼前来，虚拟的发着蓝光的图象投影了上来，C族的基本样貌呈现了出来：一个带有两个耳朵的纯白黄相间的帽子，千篇一律的头发，光滑黄黑的赛博眼镜与发光的黄像素眼，圆润的合金材质，身体分节清晰，轮廓有致，一根电池尾巴从身后延伸出来，胸口一个大大的“C”字样。

“这是C族的统一样貌，唯一不同是眼镜下角的编号，这平等真够憋屈的。”亚汀不带笑意地嘲讽道。

“几个月前，C族开始诞生，开始在无形中充斥了科博城的角落。原认为是科技机器的小故障，可没想到，”亚汀的像素眼不再闪动，嘴角没有一丝波动：“他们大肆宣传，完美，绝对平等，绝对相同。一切反对平等完美观念的都视为不平等而被消除。”

“看，这就是他们眼中的平等。”亚汀声音听不出感情。

“C族崛起，异能随之涌出，像是专门为C族预备的那样，一切万物皆有对立面。”亚汀的白发在风中飘扬。

索克斯骤然想到自己身上的羽毛，身体一僵。

“我父亲建立了‘万花筒’联盟，专门组织异能者，用多彩，充满个性的理念击碎C族。”一个五彩琉璃碎片图案的标识在投影上引人注目。“这是万花筒的标识，我衣服上就有。”

“万花筒？”索克斯微弱地重复这个词，裹着一层海盐味，他依稀记得在奥泽拉的报纸上他瞥到过这门词，光晖在眉须上起舞，氤氲的波光在眸中起伏。

“喂——停下——”亚汀用手做出喇叭状，大声试图让前方的船停下航行。

在碧玉般的海面上正掠过一艘木船，红黑画交织正耐心地解开渔网，双手像粉蝴蝶一样纵横入缝隙之间，在浴场跳跃的鱼当中临危不惧

莱拉听到了这夹着海风的声音，她转过头，红黑的头发在风中絮一样飞动，划过鼻尖与睫毛，红色的眼眸终于如海滩水倒映出了仿佛绽放着翅膀的自行车。

而就是这惊鸿一瞥，像一粒石子击碎，莱拉原本平静的生活，充满妙粉的圆润气球终将碎裂，像倒戈铁马在深渊中的嘶鸣。

亚汀正庆幸莱拉他们看到自己，正想按刹车，他突然愣住了，环着他的索克斯感到了眼前人的僵硬，“问问…怎么了？”

“我忘了装刹车了，”亚汀的像素眼惊恐地回顾，忘装刹车了！突然脚下冰爽的海水像沸腾了一样使索克斯弹回双脚，原本舒适的海风像扼住了胸腔“你忘了装了！”

亚汀用带窗的声音借口道：“第一次试用没来得及查看！”亚汀的眼睛不断在自己自行车的轮驶与莱拉渔船的尾部横扫，悬崖不断缩小，锋利的山崖似乎要塌落。

亚汀灰心地抓住索克斯的手臂，蓄力瞄准，像素眼里紧张而颤抖，手像对的火枪惊恐地颤抖，终于脚下一蹬，自行车在海面上发出吃噌的擦滑声与侵蚀声，他们二人像两只海豚一跃而上，内地往心跳，呼吸停滞，眼睛死死盯住莱拉的船。

“呼——”两个重物击入船尾，猛地后倾，让整个船发出惊恐的声音，水接住船，使他在恐慌中稳定喘息，稳定下来。

亚汀还好，不一会儿就从恐慌中挣扎了出来，索克斯就不对劲了，脸部惨白，紧咬嘴唇，双手撑地，小心翼翼地喘息着，身后又是数片羽毛落地。

莱拉猛地后退，对眼前的陌生男子充满警惕，她手拿船桨，做出随时战斗的姿势。

亚汀隐约看见她的掌心有白光波动，像在石缝中挤出的嫩芽，亚汀几乎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莱拉扫视着人，看着眼前浑身披装备的亚汀，更是充满了不安，然后她注意到了地上正发抖的索克斯，红眸子一颤，像开了一丝花缝，蹙起了一丝不安：“索克斯？”“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莱拉又恢复了警惕，名字被眼前的女子说出，他感到血液一股脑地冲向脑袋，莱拉认识他？同学？霸凌者的朋友？曾听过他笑话的人？他的喉咙像覆了层薄膜，喘不过气来。

亚汀连忙回答：“我们想要一个东西，能把渔网当中那块废铁给我们吗？”亚汀的像素眼皱成一块，像一只小猫。

“仅仅这个？”亚汀点头期盼，直到莱拉半信半疑地“近仅这个，”亚汀点头期盼，直到莱拉半信半疑地触摸到渔网中的那块白黄相间的合金。

突然，冰洁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像无数眼睛凝视着自己，有无数双大嘴钢牙刮过耳道的巨响，突然，亚汀骤起，目光突进，铁块被弹开，被炸开一阵漆黑烟，闪电在合金上实现实无，像蛇缠绕在其上。

莱拉大大地呼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感受到身上的冷汗，她颤抖地回视身后的二人。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