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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起征

穿成诸葛亮

我叫诸葛亮,一名穿越者。

此刻我坐在南郑城外的军屯田埂上,手里捏着一截刚拔下来的麦穗。麦粒饱满,捏在掌心有点硌,但很踏实。远处铁犁翻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像是大地在喘气。新编练的屯田兵正吆喝着牛队,一垄一垄地开垦荒地。纸坊那边飘来淡淡的草木灰味,混着泥土的腥气,闻久了竟有些上头。

我眯眼看了看天。日头偏西,云层压得低,像要下雨。

身后脚步声轻,但我知道是谁。

“丞相。”姜维站在我身后半步远,声音绷得紧,像拉满的弓弦。

我没回头。“来了就坐下,地不脏。”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撩起甲裙,单膝跪坐在我旁边。动作规矩得近乎刻板,像是在朝会上向我奏事。

“阴平的渠修通了。”他说,“三千民夫,二十天,没死一个。”

我点点头,把麦穗丢进脚边的布袋里。“该记入《屯政录》。赏绢每人两匹,米五斗。”

“您早就算到了。”他忽然说,嗓音低了下去,“从您下令改屯田制那天起,就知道会有今天。”

我没接话。风从坡下吹上来,带着湿意。远处有孩子跑过田埂,手里举着纸扎的鸢,喊着“丞相万年”。

姜维盯着那孩子,嘴唇动了动。“可我还是不明白。魏国屯兵关中,每日操练不息,斥候报来,司马懿已在调集粮草。战机就在眼前,您却下令全军休整,连汉中守备都减了三成。这……”他猛地转头看我,“这是怯战吗?”

我这才侧过脸看他。

他眼睛红的,不是熬夜那种红,是憋出来的血丝。下巴上有刮破的口子,结了黑痂。铠甲肩头还沾着泥点,显然是骑马赶来的,连净身都省了。

“你从阴平一路骑来?”我问。

“三天。”他说,“我请命出兵,军议会上没人应我。我只能来找您。”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忽然抬手,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的甲扣,露出内里的中衣。“您看看这个!”

一块布条缠在他左肩下方,边缘发黑,像是血浸透后干涸的颜色。

“这是我娘走前夜,亲手给我缝的。”他声音抖了,“她说,‘阿维,活着回来。’可我在阴平三年,挖渠、练兵、教字、治疫,就是不让我碰刀!您知道百姓怎么叫我吗?‘姜渠丞’!不是将军,是管水沟的官!”

风停了。田里的吆喝声也远了。

他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您收我降将,教我兵法,给我不世之遇。可您也困住我,像用绳子慢慢勒住一头虎。您怕我冲出去,怕我坏了您的大局,怕我成了第二个魏延——是不是?”

我没动。

他盯着我,眼神像要烧穿我的脸。

“回答我!”他猛地站起来,铠甲哗啦作响,“您到底信不信我?!”

我缓缓起身,与他平视。

“信。”我说,“所以我让你去阴平。”

“可那不是战场!”

“那才是战场。”我往前一步,离他更近了些,“你当修渠只是引水?那是把朝廷的权,一寸一寸,铺进山里。你当教民识字只是识字?那是让百姓知道,他们不是谁的奴,是这国的人。你当三年不战,是躲?那是等——等蜀中每一寸地都能养活兵,等每一粒粮都能运到前线,等每一个百姓,都愿意为这江山流血。”

他愣住。

“你说司马懿在调粮?”我继续道,“他调十年,我也能等十年。因为他打的是胜仗,我打的是人心。他赢一场,得一座城;我赢一场,得一片天。”

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伸手,轻轻按在他肩上。那里还留着布条的痕迹。

“你娘要你活着回来。”我说,“所以我不能让你现在就去死。”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

“可我想死在阵前!”他吼出来,声音劈了,“我不想老死在书案前!我不想像李严那样,被一句‘升迁’打发到江边,一辈子骂您阴狠!我宁愿您让我战死,也不愿您这样……这样把我养在笼里!”

我静静看着他。

他喘着,眼眶发湿,却不肯低头。

我忽然笑了。

“你知道李严临走前,在江边听见什么吗?”

他一怔。

“渔夫唱童谣:‘铁犁耕野,纸币通衢,谁兴蜀道?卧龙藏虚。’”我顿了顿,“他听懂了,所以笑了。你也早晚有一天会懂。”

“我不需要懂!”他打断我,“我只需要一个机会!一次冲锋,一次血战,让我证明——我不是您的棋子!”

我盯着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腰间佩剑的剑柄。

他浑身一僵。

我抽出剑,寒光一闪。

他没动,也没阻拦,只是死死盯着我。

我转身,一剑劈向田边那棵老槐。

树皮裂开,木屑飞溅。

我回身,把剑尖抵在他胸口,离心口只差半寸。

“要证明?”我声音低下来,“那就拿命来证。你现在拔剑,刺我一下。只要你能伤我,我就准你率三万军,出斜谷,攻长安。”

他瞪大眼。

“来。”我把剑往前送了送,剑尖刺破他衣料,一点红渗出来。

他没动。

“怎么?不敢?”我冷笑,“还是你终于明白——你根本不想杀我?”

他猛地抬手,拍开剑锋。

“我不是疯子!”他吼,“您是我师相!我敬您如父!可我也恨您!恨您看得太远,恨您忍得太久,恨您把所有人的命都算进您的局里,连我的热血,都成了您棋盘上的子!”

我收回剑,缓缓插回他鞘中。

“你说对了。”我说,“你就是我的子。但不是死子,是活子。我能让你去死,也能让你活着,走到最后。”

他喘着气,拳头攥得咯咯响。

我抬头看了看天。雨点开始落了,一颗一颗,砸在田里,砸在甲胄上,砸在我们之间。

“你回去吧。”我说,“写一份《北伐策》,详细写,从粮道、兵员、民心、敌情,写到战后安置。我要看到你能统揽全局,不只是想冲阵。”

他站着不动。

“写完,再来找我。”我转身,往坡下走,“别带着恨来。带着答案。”

雨大了。

他还在原地。

我走了十几步,听见他在后面喊:“……您就不怕吗?”

我停步。

“不怕我哪天真的拔剑?”他声音在雨里发颤。

我回头,雨水顺着我的冠带流下,模糊了视线。

“怕。”我说,“所以我才让你写策。”

然后我继续走。

雨越下越大。田里的牛被赶回棚,纸鸢被孩子抱在怀里,远处的山影渐渐模糊。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动笔。

但我知道,这一局,已布二十年。

夜深了。

我回到南郑城外的屯田使署,脱下湿衣,换了干袍。案上堆着各地报来的《春耕录》,我一页页翻,批注,归档。窗外雨声未歇。

忽然,门被推开。

黄皓站在门口,一身湿透的宦官服,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

他没说话,直接走到案前,把油纸包放下,打开。

是一叠湿了边的密信。

“李严。”他只说了一个名字。

我点头,示意他退下。

他没动。

“我冒死从江州驿道截来的。”他声音哑,“他们用双层蜡封,藏在运盐车夹层。若非我认得火漆印,根本发现不了。”

我拿起一封信,指尖触到潮湿的纸面。

“你本不必亲自来。”我说。

“因为……”他顿了顿,眼神第一次没有躲闪,“因为这次,他写的是真话。不是政争,不是权谋,是求您救一人。”

我抬眼。

“他妹妹。”黄皓低声说,“病重垂危,在成都。他求您开一道手令,准其子回城探母。他知道您一向不准流放官员家属团聚,可这次……他写了三页,说‘此生罪孽,甘受不辞,唯妹一命,求相公垂怜’。”

我沉默。

良久,我问:“他可曾提北伐?”

“一字未提。”

我翻开信。字迹潦草,墨迹被水晕开几处,但能看出是李严亲笔。末尾没有落款,只有一句:“若相公不允,我亦无言,唯伏阙长跪,至死方休。”

我合上信。

黄皓站着,等我下令。

我拿起笔,蘸墨。

他呼吸轻了。

我写下一行字:“准其子归,限三月返。违者,罪及全家。”

黄皓接过令纸,手指微抖。

“您……真会让他儿子回去?”他问。

“会。”我说,“人之将死,不许见亲,非仁政。李严再恶,他妹无辜。”

黄皓低头,把令纸仔细包好。

“您就不怕……他借机联络旧部?”

我看着他。“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看不透?真正的控制,不是锁住人,是让他知道——你给他留了一线,所以他不敢越界。”

他沉默片刻,忽然说:“那晚我偷入相府,您回我‘你我皆棋子,唯国运为真’。那时我不懂。现在……我有点懂了。”

我没说话。

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头。

“你每月偷偷送去李严妹妹的药,是我让浣纱坊配的。”我说,“别再用自己的钱了。从今往后,记在屯田使账上。”

他身子一僵。

“您……早就知道?”

“你每次洗衣服,药香混在皂角味里。”我淡淡道,“你以为别人闻不到?”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

“谢……相公。”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走出去,门轻轻合上。

我坐在灯下,继续翻《春耕录》。

雨还在下。

远处传来更鼓,三更天了。

我拿起最后一份卷宗,是姜维从阴平寄来的《北伐策》草稿。只有三页,字迹狂乱,像是边喘气边写的。开头写着:“若必战,请先定民心……”

我轻轻叹了口气,提笔在旁批了一句:“尚可,重写。”

然后吹灭灯。

黑暗中,我摸出手腕内侧那道旧疤——穿越时留下的。冰凉,像一道未来的烙印。

这一局,还没完。

\[未完待续\]晨雾未散。

灶上粥滚了,扑出一缕白汽,撞在屋梁悬着的干菌子上,震得几片孢子飘下来。我盯着那点灰影落进陶碗,没动。

案头《北伐策》草稿还在,姜维那三页纸边角卷起,墨迹洇开像干涸的河床。我昨夜批的“尚可,重写”四个字压在砚台下,力道重,笔锋带钩。

门轴轻响。

小童端着铜盆进来,水面上浮着一层细绒——是昨夜雨打落的槐花。他蹲下给我净面,布巾绞得紧,擦过颧骨时带起一阵刺痒。我没闭眼。

“丞相,”他低声道,“姜将军在门外站了一夜。”

我嗯了一声。

“没披甲,就一件单袍。雨水顺着发尾往下滴,在门槛前积了一小滩。”

我接过巾子自己擦,动作不急。

“他还抱着个木匣,说是阴平百姓托他捎来的。”

我放下巾子,起身。

靴底踩过地砖缝里渗进来的潮气,凉意顺着脚心爬上来。门开时风卷着湿土味扑脸,他果然立在那里,肩头微塌,但脊背挺着,像根拉到极限的弓弦。

那木匣搁在他脚边,杉木的,没上漆,露出本色纹理,像是随手砍了块板子钉的。

他抬头看我,眼白布满血丝,嘴唇裂了口,结着暗红的痂。下巴上有胡茬,三四日没刮了。

“我写了。”他说,声音哑,“七十二页。从陇西牧马说到斜谷运粮,从羌人部落说到魏国赋税。每一处关隘,每一条水道,每一个可募兵的县乡。我写完了。”

我不答,只盯着那木匣。

“您不问写了什么?”他嗓音发紧。

“你带来的东西,”我慢慢道,“不是策书。”

他怔住。

我弯腰,掀开匣盖。

里面是一把土。

黄褐色,夹着碎石和草根,表面还留着指痕——是被人攥紧又松开的形状。土块中央,嵌着一枚铜钱,锈得发绿,边缘磨得光滑。

我认得这土。阴平山沟里的。

也认得这钱。建兴五年,我下令铸的新币,推行不到半年,就被豪族抵制,最终作罢。

“这是……”我指尖触到那枚钱。

“昨夜我走遍阴平十六村。”他声音低下去,“每家每户,都给了我一把土。说‘带去给丞相,他知道什么意思’。这枚钱,是王老丈临终前塞进我手里的。他儿子死在街亭,他恨过您……可去年渠成之后,他家多收了两石麦,他让我告诉您——‘钱虽废,心未冷’。”

风穿过廊下,吹动檐角铁马,叮的一声。

我直起身,把木匣轻轻放在案上。

“你知道李严的儿子昨夜回成都了吗?”我问。

他一愣。“我……不知。”

“他妹妹没等到天亮。”我说,“咽气前,念了三声‘哥哥’。李严伏在城门外,跪了一夜,天明才被人扶走。我没见他。”

他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你带来的土,”我转向他,“比七十二页策书更重。”

他猛地抬头。

“但还不够。”我拿起那枚铜钱,翻过来,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维”字,刀痕歪斜,像是用铁片硬剜出来的。“你还没告诉我——若你统军出征,第一道令下什么?”

他呼吸一滞。

“不是攻哪座城,”我逼近一步,“不是调哪支部队。是第一道令。让士卒听见,百姓听见,敌人也听见。”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远处传来鸡鸣,一声,两声。

忽然,他弯腰,从靴筒抽出一柄短匕,递过来,柄朝前。

“我娘给我的。”他说,“她说,‘刀不出鞘,为护命;出鞘不回,为护义。’我要下的第一道令——”他声音沉下去,“是‘凡劫掠民财者,斩’。不是杖,不是贬,是斩。当众斩。让蜀中百姓知道,这一仗,不是换个主子,而是换一个活人的世道。”

我接过匕首,没看刃,只看柄。上面缠着褪色的红绳,打了死结。

“你娘是个明白人。”我把匕首插进自己袖中。

他眼睛亮了一下,又压住。

“三万军。”我说,“给你。出斜谷,但不攻长安。”

他眉峰一跳。

“先取郿城。”我指向墙上舆图,“屯粮,安民,开市,放贷。我要你在关中腹地,种下一颗钉子。不拔,不动,不退。等我亲率主力北上时,你能接应,能牵制,能独自撑住局面。”

他站着没动,像在确认自己没听错。

“还有,”我转身从柜中取出一卷帛书,递给他,“这是我这些年整理的《敌情要录》,司马懿的用兵习惯,魏国各州兵力调配,甚至他每日作息——都在这里。你看完烧掉。”

他双手接下,指节发白。

“您真信我?”他终于问出口。

“我不信你。”我说,“我信那把土。”

他猛地抬头。

“你也别信我。”我看着他,“你该信你自己想做的事。若你只为证明给我看而战,你会输。若你为守住那把土背后的人而战——”我顿了顿,“你才有可能赢。”

他喉结滚动,深深一揖,几乎触地。

起身时,他眼角有光闪了一下,很快抹去。

“我即刻回阴平整军。”他抱起空木匣,“十日后,等您军令。”

我点头。

他转身欲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停步,背影绷得笔直。

“你娘给你缝的布条,”我说,“留在我这儿。等你活着回来,我亲手还你。”

他肩头微颤,没回头,只点了点头,大步离去。

靴声渐远。

我坐回案前,展开空白竹简,提笔写下:“建兴十三年四月初七,授姜维节钺,领前将军,督斜谷军事。”

笔尖一顿,我又添一句:“凡所辖境内,免税三年。”

墨迹未干,窗外忽有马蹄声急。

一骑冲破雨雾,直抵门前,骑士滚鞍落地,铠甲溅泥,扑跪在阶下。

“报——!”声音撕裂晨雾,“魏军突袭祁山!守将王平重伤,营垒失陷三座!司马懿亲率五万大军压境,前锋已过卤城!”

我握笔的手没抖。

笔尖悬在竹简上方,一滴墨坠下,砸在“免税三年”四个字上,迅速晕开,像一团黑血。

我缓缓放下笔。

抬头望向门外。

雨停了。

天光刺破云层,照在庭院积水的洼里,映出一片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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