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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骤雨

穿成诸葛亮

我叫诸葛亮,一名穿越者。

马蹄声撞破晨雾,溅起的泥点打在廊柱上,像泼洒的墨迹。那斥候跪在阶下,铠甲湿透,肩头血顺着雨水往下淌,在青砖缝里汇成一线细红。他仰着脸,眼白全是血丝,声音撕得变了调:“祁山三垒已失!王平将军为断后,身中七矢,退守西坡断崖!司马懿……亲率五万步骑,前锋过卤城,距我军大营不足五十里!”

我没动。

风从院外卷进来,带着铁锈味——是血混着雨后的土腥。檐角铁马叮当响,一声,又一声,像在数心跳。案上竹简还摊着,墨迹未干,“免税三年”四个字被那滴坠下的浓墨洇开,糊成一团黑影,像是刚捂住的伤口。

我转身,从墙架取下铜符令。

黄铜冷光映着我指节上的旧茧。这双手写过百万字军报,也握过手术刀——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我将符令递出。

“传令:汉中各营即刻集结,烽火台连燃三日,羽檄六百里加急报成都。命赵云领中军出斜谷,接应姜维部;魏延镇守米仓道,防吴军异动。”

传令兵接过符令,滚地而出。

我抬脚要走。

“丞相!”姜维突然冲回门内,单膝撞地,雨水从他发梢甩出,在地上溅成一片。“我请先发!我带阴平五千屯田兵,今夜就走陇道!他们熟悉山路,能抢在魏军合围前插进祁山侧翼!”

我停步。

他抬头,眼里烧着火。不是求战,是怕来不及。他知道,这种时候,每拖一刻,前线就多死一批人。

“你刚授节钺。”我说,“还没整军。”

“人已在路上!”他吼,“我昨夜就把命令发了!三千人今早出发,两千人今晚必到阴平城外!您若不信,可派人去查!”

我没说话。

他喘着气,手指抠进地砖缝里。

“您总说等民心、等粮道、等时机……可敌人不等!他们现在就杀来了!您让我带兵,却又不让我打?您到底是要我打仗,还是要我当个摆设?!”

我盯着他。

他脖子上青筋跳着,嘴唇裂口又崩开了,血丝渗进胡茬。他娘缝的那块布条,还留在我柜子里,压在《敌情要录》底下。

“你知道王平为什么能活到现在?”我忽然问。

他一愣。

“因为他没回头。”我说,“魏军压境,他本可弃垒南逃。但他选择断后,把生路留给士卒。他信的不是我,是他脚下这支军。他知道,只要军还在,我就不会丢下他。”

姜维喉咙动了动。

“你要去救他?”我逼近一步,“那就用脑子去,别用血去。你现在冲上去,带着五千没合练的屯田兵,撞进司马懿的口袋阵,你是去救人,还是去添棺?”

他咬牙。

“我要你做的,不是冲锋。”我声音压低,“是钉子。我让你取郿城,不是为了占一块地,是为了让魏国知道——蜀军能随时插进他们肚子,拔不出来,也吞不下。现在祁山危,你若乱了阵脚,提前暴露意图,司马懿便会调重兵围你,你那颗钉子,还没钉进去,就断了。”

他拳头砸地。

“可王平在等死!”

“他不死。”我说,“因为我还没下令撤。”

我转身,从案底抽出一卷油布包好的舆图,甩在他面前。

“看。”

他低头。

图上红线密布,标注着每一处水源、险道、伏兵点。最北端,祁山西坡画了个黑圈,旁边写着小字:“断崖高四丈,东侧有古栈道残迹,宽仅容一人,通野牛岭。”

“王平没退。”我说,“他退到了这里。司马懿不强攻,是因为他知道,强攻会死更多人。他在等——等我军主力慌乱救援,他好半道伏击。他要的不是祁山,是我的命。”

姜维抬头。

“所以你不能去。”我直视他,“你得往反方向走。今夜出发,绕道野牛岭后山,给我炸了他西线粮道。记住,只炸粮道,不碰敌营。炸完就藏。让他以为是山崩,不是人袭。”

他眼睛猛地睁大。

“你……早就算到了?”

“我算不到他何时动手。”我说,“但我算得到,他一定会动手。司马懿一生谨慎,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他选现在出兵,说明他得到了某个信号——某个他认为我能被打垮的信号。”

“什么信号?”

我沉默了一瞬。

“李严。”我说。

姜维倒吸一口冷气。

“他儿子回成都,他妹妹死了,他跪在城门外一夜……这些事,魏国细作早就报上去了。在他们眼里,这是蜀国内乱的征兆。司马懿等的就是这一刻——以为我心乱,以为我军散,以为我可以被斩首。”

我拿起羽扇,轻轻一挥,扇尖指向舆图上郿城位置。

“所以你更要稳。你不动,郿城就是一颗雷。你一动,这雷就响了。但现在不是引爆的时候。”

他死死盯着那点。

良久,他缓缓起身。

“我听令。”他说,“今夜子时,率军出发,绕道野牛岭。”

“去吧。”我点头。

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停步,背影绷紧。

“你娘给你的匕首,我放在袖中。”我说,“若你活着回来,我还你。若你死了——”我顿了顿,“我把它葬在她坟前。”

他肩头一颤,没回头,大步离去。

院中只剩我一人。

雨停了,天光刺眼。积水洼里映着碎银,晃得人睁不开眼。我蹲下,从靴筒抽出一把短刃——和姜维那柄一模一样,只是更旧,红绳褪成了灰白。

这是我穿越时带过来的唯一东西。

刀刃上刻着一个极小的“亮”字,是我在现代医院实习时,师父亲手刻的。他说:“刀不出鞘,为护命;出鞘不回,为护义。”

我摩挲着那道刻痕,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远处传来号角声,低沉而急。是军营集结的信号。

我知道,这一局,真正开始了。

夜。

我坐在南郑城外的军帐里,案上摆着三封密信。

第一封,是黄皓今晨送来的。李严在妹妹死后第三天绝食,现气息微弱,守门吏报称“恐不过明日”。信末附了一句:“他口中喃喃,似在念《出师表》。”

第二封,来自魏延。米仓道发现吴国细作踪迹,疑孙权已有异动。他请命出兵江陵,先发制人。

第三封,最薄,却最重。

是姜维出发前,派人送来的。

只有八个字:“野牛岭路断,改走鹰嘴崖。”

我盯着那行字,良久,提笔批了两个字:“可行。”

放下笔,我掀帐而出。

夜风冷,吹得火把猎猎作响。军营连绵数里,灯火如星。士卒在整装,磨刀声、绑甲声、马嘶声混成一片。我走过一处篝火堆,几个年轻屯田兵正围坐吃饭。见我来,慌忙起身。

我没让他们跪。

“吃的什么?”我问。

“粟饭,配腌菜。”一个少年答,声音发紧。

我伸手,从他碗里捏起一点饭,放进嘴里。粗粝,有点沙,但管饱。

“够吃吗?”

“够!每天两顿,每月还有肉汤!比在家强十倍!”

我点头。

另一人鼓起勇气:“丞相……我们真能打到洛阳吗?”

我看着他。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乡野的憨气。

“你想打到洛阳?”我问。

“想!”他脱口而出,“我想让我爹看看,他儿子不是白养的!”

旁边有人笑,也有人抹眼角。

“那你得先活到那天。”我说。

“我不怕死!”他挺胸。

“怕死的人才能活下来。”我看着他们,“真正厉害的,不是不怕死,是怕死却还往前走的人。”

他们沉默。

我转身要走。

“丞相!”那少年突然喊,“您……怕死吗?”

我停下。

火光映着我的脸,影子拉得很长。

“怕。”我说,“所以我从不轻易下令出征。”

我走了。

回到帐中,我脱下外袍,露出内衬的中衣。左肩下方,一道旧疤横贯皮肉——穿越时从高楼坠落留下的。冰凉,像一道未来的烙印。

我蘸水,用指尖在案上画出未来三十年的战争推演图。

魏国十年内必生内乱,因司马懿与曹爽之争;吴国二十年后将衰,因权臣争斗不止;而蜀中,若按我所布之局,十年后可实现“民富兵强,粮足器利”。

但前提是——活到那一天。

我吹灭灯。

帐外,传来脚步声。

轻,稳,带着药香。

“进来。”我说。

黄皓撩帐而入,手里捧着个陶罐。

“新熬的药。”他低声,“给李严妹妹的方子,我让浣纱坊连夜赶的。虽迟了……但或许,能让他多撑几日。”

我点头。

他站在那儿,没走。

“您真信姜维能成?”他忽然问。

“我不信人。”我说,“我信势。姜维是势,百姓是势,连李严的恨,也是势。我只要把势引对方向,棋子自己会走。”

他低头。

“那您呢?”他声音极轻,“您也是棋子吗?”

我没答。

帐外忽有马蹄声急。

一骑飞至,骑士滚鞍,声音嘶哑:“报——!姜维部已潜入鹰嘴崖!炸塌魏军西线运粮栈道!魏军粮车三百辆尽毁于山崩!司马懿前锋停滞卤城!”

帐内烛火一跳。

黄皓猛地抬头,眼中竟有光闪。

我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第一刀,砍下去了。

三日后。

我站在祁山南坡的高台上,望向北方。

远处烟尘滚滚,是赵云部与魏军主力对峙于卤城郊野。旌旗猎猎,鼓声如雷。但没有接战。双方都在等。

等一个信号。

我身后,姜维单膝跪地,甲胄染血,脸上有道新伤,从眉骨划到颧骨,已经结痂。

“我带人在鹰嘴崖埋了火油与硝石。”他禀报,“夜里点燃引线,炸了栈道三十丈。魏军前锋断粮,已开始杀马充饥。”

“伤亡?”我问。

“我部三人坠崖,一人重伤。其余全返。”

我点头。

“王平呢?”

“已接应回营。七矢皆在背后,无一在前。他……一直面朝敌营。”

我闭眼。

良久,我问:“你恨我吗?”

他一怔。

“恨。”他低头,“恨您不让我冲锋。恨您把我当棋子使。恨您明明知道我能打胜,却偏要等。”

“现在呢?”

“现在……”他声音低下去,“我觉得,您是对的。”

我没说话。

“但我还是不明白。”他抬头,“您为什么敢赌?赌司马懿不会强攻断崖?赌我能炸掉栈道?赌王平宁死不退?”

“我不赌。”我说,“我只信人做过的事。”

“王平曾为县卒,护一城百姓突围,身中九刀不倒。这样的人,不会在关键时刻逃跑。你曾在魏营为小吏,顶着杀头风险放走五百流民。这样的人,不会在接到命令时犹豫。司马懿一生惜命,连自家儿郎上阵都要算三遍伤亡。这样的人,不会为一座断崖赔上数千精兵。”

我转身,看着他。

“我信的,不是命运,是人性。”

他低头,久久不语。

远处,忽然传来号角长鸣。

魏军退了。

烟尘转向,如潮水北撤。

赵云部未追击。

我知道,司马懿认输了。

不是输在战场,是输在底气上。他发现,蜀军未乱,主力未动,钉子已埋,他再打下去,只会耗损国力,换不来斩首之功。

这场仗,没流多少血,却定了十年格局。

我转身下台。

姜维跟上来。

“下一步?”他问。

“你回郿城。”我说,“种你的麦,修你的渠,教你的民。等我下一个命令。”

“还要等多久?”

“等到魏国自己乱起来。”我说,“等到他们的百姓,也开始想要铁犁和纸币。”

他笑了下,有点涩。

“您真狠。”他说,“不杀人,却把人心都挖走了。”

我没答。

回到南郑,我召见黄皓。

“李严呢?”

“还活着。”黄皓说,“昨夜喝了药,吐了血块,但醒了过来。他问……能不能见您一面。”

我沉默。

“见他,等于承认他仍有分量。”我说,“不见,等于逼他彻底绝望。”

“您打算?”

“你去。”我说,“告诉他,他妹妹的葬礼,我让成都府尹亲自主持。墓碑上,刻‘蜀汉忠烈李氏之墓’。他若想看,我准他出永安三日,往返自便。”

黄皓睁大眼。

“您……真让他出来?”

“他若想逃,早逃了。”我说,“他留在永安,不是因为不敢走,是因为他还想看这个世界,会不会变成我所说的那样。”

黄皓低头。

“您……到底想让他看到什么?”

“看到他恨了一辈子的人,到底是不是个骗子。”我说,“看到这天下,是不是真能靠铁犁和纸币,而不是刀兵,归于一统。”

他走了。

我独坐灯下,翻开一本新册子。

封皮上写着:《民本论·初稿》。

我提笔写下第一句:“所谓治世,不在征伐,而在让每一个百姓,都觉得活着值得。”

笔尖一顿,我又添了一句:“而我所做一切,只为证明——历史,可以不靠流血改写。”

窗外,天光微亮。

新的一天开始了。

晨雾未散,炊烟从南郑城外的军户灶台一缕缕升起。米粥在陶罐里咕嘟,盐粒撒进去,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一个老妇人蹲在井边搓洗染血的布条,水红了三遍,她也没抬头。

我走过田埂。

麦苗刚过脚背,绿得发暗。农夫们跪在地里除草,脊梁弯成一张弓。有人认出我,手停在半空,没敢动。我蹲下,抓了把土,指缝间滑落的颗粒干燥松软。

“今年墒情不好。”我说。

那农夫喉咙滚了下,“春旱……但渠修通了,能浇三遍水。”

我点头,起身时看见远处有个孩子,七八岁,坐在田头啃饼子,眼珠一动不动盯着我。

他没跑。

我走过去。

他往后缩了半寸,饼子咬住没放。

“你爹呢?”

“死了。”他嘴含着饼,声音闷,“去年运粮到祁山,摔下山沟。”

我没说话。

“娘说你是丞相。”他咽下一口,饼渣掉在膝盖上,“她说你要让我们都吃上白面。”

我看他。

风吹过麦田,沙沙响。他脸上有道旧伤,结着褐色的痂。

“那你信吗?”我问。

他低头,抠饼纸上的油渍,“不信。白面是贵人吃的。”

我从袖中摸出一块干粮,递给他。

他不接。

“不是赏的。”我说,“是借。等你收了麦,还我。”

他愣住。

“还不起?”我转身要走。

他猛地站起来,“我能还!我家还有两筐薯!”

我没回头。

“那就还。”我说,“别欠太久。”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是黄皓。他喘着,手里攥着一封泥封未拆的竹筒。

“成都来的。”他声音压着,“李严……出永安了。”

我停下。

“他没走官道。”黄皓说,“带了个小僮,走的是米仓道旧径,昨夜宿在青石铺。今日辰时已过铁溪桥,照这速度,明日午前能到南郑。”

我接过竹筒,没拆。

风突然大了,卷起田头的灰土,迷眼。

“他来干什么?”我问。

黄皓苦笑,“您猜呢?讨个说法。或者——”他顿了顿,“看看您是不是真打算让他妹妹入忠烈祠。”

我抬眼望天。

云层低厚,压着山脊。一场雨又要来了。

“备马。”我说,“我去迎他。”

黄皓睁大眼,“您亲自去?”

“他走了四百里。”我说,“我不能让他走到最后一程,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

我翻身上马时,那孩子还站在田头,手里攥着那块干粮,没吃。

午后,雨落下来。

山路泥泞,马蹄打滑。我带着两名亲卫,赶到铁溪桥头,在破庙檐下避雨。香炉倒了,灰烬被雨水泡成黑泥。墙上墨迹斑驳,依稀写着“保境安民”四个字,笔划被刀刮过,像是被人恨过又舍不得毁尽。

我坐在门槛上,听雨打瓦。

一个时辰过去。

桥那头终于出现两个人影。一老一少,撑着油纸伞,脚步沉重。走在前面的那个穿青衫,身形瘦削,肩背却挺得直。他拄着一根竹杖,每一步都慢,但稳。

李严到了庙前,伞收了。

他看见我,没说话。

我也起身,走下台阶。

雨水顺着屋檐流成帘,我们隔着三步站定。

他比我上次见老了十年。鬓角全白,眼角裂着深纹。可那双眼,还是当年在朝堂上逼问我“北伐何益”的眼神——烧着火,也浸着寒。

“你来了。”我说。

“你来了。”他回。

他声音哑,像磨过的铁片。

我侧身,“进来说话。”

他没动。

“外面冷。”我说。

“里面暖。”他盯着我,“可我还不想进去。”

雨声忽然大了。

“你让我妹妹葬入忠烈祠?”他问。

“刻了碑。”我说,“府尹主祭,三牲供奉,礼部备案。”

“你记得她叫什么吗?”他突然问。

我顿了。

“李月英。”我说,“建兴三年入太医署,五年随军赴汉中,主理伤兵药汤。八年冬,疫病暴发,她七日未眠,煎药三百锅,救活屯田户四百余人。去年秋,因积劳咳血,卒于浣纱坊居所,年四十一。”

他闭眼。

一滴水从他眼角滑下,不知是雨是泪。

“那你为何不早给她药方?”他声音低下去,“那方子……是你写的。我翻过她的笔记,最后一页,是你三年前批过的《寒症论》手稿。她照着试了七次,你都没准用。”

我站着,没辩解。

“你说民为本。”他睁眼,“可你让她活活耗死在灶台边,就为了省那几钱药材?”

“我不能破例。”我说,“她若用了特供药,别人就会争。争药、争粮、争命。制度一塌,全盘皆乱。”

“所以你就让她等死?”

“我让她死得值得。”我说,“她的方子现在铺到二十县,治了八千病人。她的名字刻在碑上,不是为了让你我相认,是为了让所有医女知道——在这蜀地,拼命的人,不会被忘记。”

他盯着我,许久。

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

“你还是这样。”他说,“把人心切成块,一块叫仁政,一块叫权谋,一块叫牺牲。你说你为民,可你从不问他们想不想被你‘为民’!”

我没动。

“你知不知道她临死前说了什么?”他声音忽然轻了,“她说:‘哥哥若见到丞相,请代我问一句——那年我在药圃说想种橘树,他还记得吗?’”

我呼吸一滞。

雨声停了。

庙里静得能听见水珠从檐角坠落,砸在石阶上,一声,又一声。

我走进去,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放在破桌上。

《南方植橘录》,我亲笔所写,边角有她批注的墨迹。

“我记得。”我说,“我让人在浣纱坊后园栽了十二株。今春开了花,结了果。我留了一个,一直没吃。”

他怔住。

我转身,走向门外。

“你若愿意,”我说,“明天跟我去郿城。看看你妹妹用命换来的方子,治好了多少人;看看那些孩子,现在能不能喝上药汤;看看我许诺的渠,是不是真的通到了每一块田。”

我没回头。

“你恨我。”我说,“可以。但别让她白死。”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很轻,但动了。

他跟上了。

当夜,南郑城外军营。

我正批阅屯田账册,黄皓匆匆进来,脸色发白。

“姜维派人快马送信。”他递上竹筒,“紧急军情。”

我抽出信笺,只一行字:

“吴使夜入魏延营,密谈逾两个时辰。魏延拒报军部,封锁营门。”

我放下纸。

帐中灯焰跳了一下。

黄皓声音发紧,“孙权这是要背盟?还是……魏延要反?”

我吹灭灯。

黑暗里,我说:“传令:即刻解除魏延兵符,由赵云暂代北线总督。派虎卫营暗中接管米仓道关卡,凡吴国使节,一律扣押不报。”

“那……魏延呢?”

我穿上外袍,系带的手稳定。

“我去会他。”

黄皓惊住,“您一个人?”

“他是魏延。”我说,“不是敌人。”

我掀帐而出。

夜风刺骨,星子如钉,扎在墨黑的天上。

我知道,这一晚,有人想看蜀国的脊梁,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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