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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旗不落

穿成诸葛亮

天刚亮透,南郑校场的尘土还没落定,大军已出城三里。

我骑在马上,没回头看那座宫城。风吹得旌旗哗啦响,旗上“讨逆”两个字被扯得笔直。魏延走在前队,刀不入鞘,马不披鞍,一身黑衣像块烧焦的铁。他身后跟着五百死士,全是这些年从流民、逃兵、死囚里挑出来的狠人。他们不喊口号,也不唱军歌,就闷着头走,脚步砸在地上,震得道旁树叶子直抖。

姜维策马过来,把油布包着的战报递给我。“义庄守了一夜。”他说,“六个认尸的家属不肯走。有个老妇抱着她儿子的头,说要等咱们打回狄道,再下葬。”

我没接战报,只问:“孩子呢?”

“死了两个。”他声音压着火,“昨晚流民营遭袭,二十具尸体,三十人失踪。李严连夜清点了现场,地上全是‘逃奴归葬’的脚印——是魏军细作干的,故意踩出形状,往咱们脸上扇耳光。”

我闭眼。

再睁眼时,前方山路岔开,一条通祁山,一条绕阴平。

“走阴平。”我说。

姜维一愣。“斜谷道窄,雨季易塌,补给难继。魏军不会防那里。”

“正因为他们不防,我们才走。”我勒马,“司马懿以为我会从祁山正面硬推,他就在郿城摆了三万重兵。可我要的不是城,是人心。阴平百姓被魏军烧了十年,田里长不出一粒麦,井里捞不上一口水。他们不怕死,只怕没人带他们报仇。”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笑得有点涩。“你早计划好了,是不是?从烧药那天起,你就打算走这条路。”

我没答。

他也不需要我答。

风从山谷刮上来,带着湿土和腐叶的味道。远处有乌鸦叫,一声比一声凄。

队伍转进阴平道时,天开始阴下来。山高林密,路是前年魏延带人用炸药生生劈出来的,宽不过两马并行,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涧。马蹄踩在碎石上,咯吱咯吱响,像踩在骨头渣子上。

走了半日,前方传来骚动。

一队斥候飞马回报:“前面塌方!整片山体滑下来,堵死了路!”

我下马,亲自往前走。

果然,一块巨岩横在道中,足有三层楼高,后面堆满断木碎石。几个工兵正拿铁钎撬,可石头纹丝不动。

魏延走过来,吐了口唾沫。“要炸,得三个时辰。可咱们带的火药,只够炸两次。”

“不能炸。”姜维摇头,“上面山体松动,再炸一次,整条路都得塌。”

我抬头看。

峭壁陡立,青苔斑驳,几根老藤从岩缝垂下,随风晃荡。

“有人爬上去过。”我说。

姜维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岩壁——一处青苔被蹭掉了,露出新鲜石痕,还有几点暗红,像是血迹。

“昨夜就有人来清路了。”我摸着那痕迹,“他们不想让我们走,可又怕彻底断道,惹怒百姓,所以只推了半边山。”

“谁干的?”魏延冷笑,“宫里的人?”

“不。”我摇头,“是李严。”

姜维猛地看向我。“他不是去安置流民了吗?”

“正是因为他去安置流民,才知道这条路有多重要。”我转身,对传令兵说,“派人回南郑,查李严昨夜行踪。另外——通知后军,原地扎营,生火做饭,让弟兄们歇脚。”

魏延瞪眼。“你不炸山?不赶路?”

“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时间。”我看着他,“是人心。让士兵看见我们在为难处停下,为兄弟性命停下,他们才会信——这一仗,不是为了功名,是为了活人。”

他没说话,转身走了。

夜降得很快。

营地扎在山道拐弯处,篝火点了一圈。士兵们围坐吃饭,没人高声说话。伤兵躺在毛毡上,有人喂水,有人揉腿。几个老兵凑在一起,用炭条在石头上画地图,指指点点。

我独自坐在外侧,啃着干粮。

黄皓悄悄过来,递来一张湿纸条。是用特殊药水写的,遇火显字。

“李严昨夜未归营。”他低声说,“他在城外见了刘禅派来的宦官,交了一包东西。对方回宫后,直接进了藏书阁,烧了半卷《屯田策》。”

我捏着纸条,没说话。

黄皓犹豫一下,又说:“他还问您……是不是真打算废帝。”

“我不是要废帝。”我看着火堆,“我是要让这个国家,不再需要皇帝坐着不动,来证明它还活着。”

黄皓低头。“可您这样走下去……会没有退路。”

“我从没给自己留过退路。”我站起身,“你回去,告诉刘禅——如果他现在想动手,最好快点。等大军进了陇西,他就连装疯卖傻的机会都没了。”

他身子一颤,没再说话,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半夜,雨下了起来。

不大,但密,打在帐篷上沙沙响。我睡不着,走出营帐透气。

姜维在崖边站着,手里攥着那卷战报,淋着雨。

“你不去睡?”我走过去。

他没回头。“我在想张狗儿。”他说,“他娘病了,想回家,可没盼头。你知道最痛的是什么吗?是他到死都不知道——他娘早在半年前就饿死了。邻居埋的,连棺材都没有。”

我沉默。

“你说我们要讨公道。”他忽然转头看我,“可公道在哪?他死了,魏将升官;他娘死了,官府说‘流民自毙,不入户籍’。我们杀十个将军,能换回一个张狗儿吗?”

“不能。”我说,“但我能让他们知道——杀一个张狗儿,要赔命。”

他盯着我,眼神像要穿透我。“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三年后魏国会内乱?为什么知道吴国会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输?”

我迎着他目光。“我知道很多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打?”

“因为我更知道——有些事,就算注定失败,也必须有人去做。”我看着山下漆黑的峡谷,“就像有人明知道种地会饿死,还是年年春天往下播种子。因为他们不信命。”

他呼吸重了。

雨水顺着他脸往下流,分不清是雨是汗。

他突然上前一步,离我很近,近到我能看见他眼里血丝,闻到他身上铁锈和药草混着的味儿。

“那你告诉我。”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你早就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让我活下来?为什么还要让我看见这些尸体?让我听见这些名字?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用我当刀?”

我没躲。

“是。”我说,“我要你当这把刀。因为你够狠,也够傻。你信忠义,信报国,信我能带蜀汉走出困局。你信这些,所以你才会拼命,才会让别人也跟着拼命。”

他拳头攥紧,青筋暴起。

我继续说:“我不骗你。这一仗,可能打不赢。蜀汉可能还是会亡。可只要有人记得张狗儿的名字,只要有人为王三娘哭过,这片土地就不会真正死去。”

他猛地抬手,像是要打我。

手停在半空。

雨更大了。

他站在那儿,浑身湿透,胸口剧烈起伏。

然后,他慢慢放下手,转身就走。

第二天清晨,路通了。

不是炸开的。

是有人连夜带人,从山顶绕绳而下,用撬棍一点一点挪开了碎石。路中央还铺了木板,防滑。

魏延检查完,回来报告:“是李严的人。带头的是他亲卫,手上全是血泡。”

我点头。

没多说。

队伍继续前进。

越往北,风越冷。

第三日,进陇西界。

路边开始出现人影。

起初是一个,蹲在田埂上,手里捧着个破碗。看见军队来了,慢慢站起来,碗举高。

碗里是半块发霉的饼。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家三口站在烧塌的屋前,女人怀里抱着孩子,男人跪下,额头磕在石头上。

再后来,整村的人都出来了。

他们不说话,就站在道边,看着我们。

有的手里拿着锄头,有的抱着柴,有的牵着瘦羊。有个老妇把孙子举起来,让他看清旗帜上的字。

姜维骑马经过时,一个少年突然冲出来,跪在路中央。

“我爹被魏军砍了头,挂在城门三天!”他喊,“求你们……带我走!我不怕死!”

魏延勒马,低头看他。

少年浑身发抖,但没哭。

我策马上前。

“起来。”我说。

他抬头,眼睛通红。

“你想报仇?”我问。

“想!”

“可你知道打仗是什么?”我盯着他,“是饿着肚子走十天山路,是夜里被箭射穿肩膀,是看着同袍死在身边,你却救不了。是打赢了也没人给你记功,因为你是流民,不入户籍。”

他咬牙。“我不在乎!我只想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我看着他,很久。

然后摘下腰间水囊,扔给他。

“喝完。”我说,“要是还能站稳,就跟着走。”

他扑过去抢水囊,手抖得拧不开盖。旁边一个老兵帮他打开,扶着他喝。他一口气灌下去,呛得直咳,脸涨成紫色,但硬是没吐。

他站直了。

我点点头。

魏延哼了一声,甩鞭抽空,算是收人。

就这样,每过一村,就有人加入。

起初是零星几个,后来是整队整队的青壮。他们自带干粮,自带工具,甚至有人背着铁锅。一个瘸腿的老兵主动当伙夫,说他当年跟先帝打过赤壁,如今想死在北边的土里。

第五日,抵达李严设的流民营。

营地建在河滩上,几百顶破帐篷挤在一起,像一片烂蘑菇。孩子面黄肌瘦,老人咳得厉害。空气中飘着药味和屎尿臭。

李严迎出来,一身素袍,脸上没笑,也没怒。

“你来了。”他说。

“嗯。”我回。

他侧身让路。“营里有二十具新尸,昨夜冻死的。三十个高烧不退,缺药。”

我走进营。

一个女人跪在帐篷外,怀里抱着小孩,已经僵了。她不哭,就那么坐着,脸对着天。

我蹲下,伸手探孩子鼻息。

没了。

“叫什么名字?”我问。

女人哑着嗓子:“阿丑……才四岁。”

我掏出随身带的竹片,用炭笔写下:阿丑,男,四岁,流民之子,死于寒症,无籍。

写完,递给身后文书。

李严看着我,忽然说:“你这是在立碑。”

“是。”我说,“每写一个名字,就是一块碑。等碑够多了,山都会塌。”

他沉默片刻,忽然转身,对身后管事吼:“把剩下的《安神散》全发下去!不够的,拆我的帐篷熬药!”

管事愣住。“可您说过,要留一半……”

“留个屁!”他一脚踹过去,“人都快死绝了,留药给鬼吃吗!”

我看了他一眼。

他喘着粗气,眼睛红着。

“我知道你在逼我。”他咬牙,“逼我站队,逼我撕下面具。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错了呢?万一百姓跟着你打了,最后全死了,谁来背这个罪?”

“我背。”我说,“从我烧药那天起,我就准备背一辈子。”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笑得惨烈。“好啊,诸葛亮。你不是忠臣,你是个疯子。可你他妈的是我见过最清醒的疯子。”

我没回话。

转身走出营地。

外面,百姓已经围满了。

他们看着我,眼神从麻木,到疑惑,再到一点点燃起火光。

我爬上一辆破粮车,站上去。

下面安静了。

“我知道你们饿。”我说,“我知道你们冷。我知道你们的孩子死在怀里,你们的老婆被抢走,你们的爹娘埋在乱坟岗,连块碑都没有。”

人群开始抖。

“可今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不用再忍了。”

有人开始抽泣。

“魏军说你们是逃奴,说你们该死。可我要说——你们是人!你们的名字值得被记住!你们的仇,值得有人替你们报!”

一个男人突然嚎啕大哭。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我不许你们白白送死。”我声音抬高,“我要你们活着!活着看到田里长出麦子,看到孩子背上书包,看到魏国的将军跪在你们面前,喊你们一声‘爹’!”

“爹——!”不知谁先喊了一声。

“爹——!”

“爹——!”

千百个声音喊起来,像雷滚过山谷。

我站在车上,风吹得衣袍猎猎。

姜维在下面抬头看我,眼神复杂。

魏延啐了口唾沫,低声骂了句:“疯了……全疯了。”

但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我知道。

这一仗,开始了。

雨停了。

天没亮,雾却散了。

炊烟从营地各处浮起来,混着湿柴燃烧的呛味和稀粥的酸馊气。有人在咳,一声接一声,像刀片刮着陶碗底。

我蹲在火堆边,用铁片刮干粮袋里最后一点麸皮。指节发僵,昨晚淋太久,寒气钻进了骨缝。黄皓说的那种药水纸条早烧了,灰被风吹到河里去了。可那句话还在耳朵里响:“你是不是真打算废帝。”

不是打算。

是已经开始了。

姜维走过来,靴底沾着泥,走到一半忽然停下,盯着地上一摊积水。水面上映出他脸,还有我身后那面还没卷起的“讨逆”旗。他看了很久,才迈步跨过水洼。

“李严把流民营交出来了。”他说,声音像是从井里捞上来的,“账册、存粮、伤员名册,全堆在你帐篷前。”

我没抬头。“他留了什么?”

“只带了两个亲兵,往狄道方向去了。说是去查魏军细作的据点。”

我笑了下。“他不是去查细作。他是怕自己反悔,所以先把自己逼上绝路。”

姜维不说话,蹲下来,伸手拨了拨火堆。火星子溅起来,落在他袖口,烧出一个小洞。

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声。

不是饿的,是吓的。有人在喊“别碰她”,接着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我们同时起身。

营地东头,三个士兵围住一个妇人。她怀里死死抱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脸上全是灰,眼睛瞪得极大。一个兵伸手要拽孩子,嘴里嚷着:“这娃背上有个箭疤!是魏军逃回来的!不能留!”

妇人突然尖叫:“她是我捡的!不是魏人!你们要杀她,就先杀我!”

姜维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开那个兵。

我跟在后面,没急。我知道他们会动手,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姜维揪住领头的那个,手按在他喉结上:“谁给你的令?魏延?还是你觉得,自己能替主帅定人生死?”

那人脸色发青,说不出话。

我走过去,蹲在妇人面前。

小女孩缩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呼吸都屏住了。

“你叫什么?”我问她。

她不开口。

妇人替她答:“小哑巴,不会说话。”

我点头,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干饼,递过去。

她不接。

妇人也不敢接。

我把饼放在地上,轻轻推到她脚边。

然后站起来,对姜维说:“打二十军棍,逐出队伍。传令下去——再有擅抓百姓者,斩。”

姜维松开手。

那兵瘫在地上,喘得像破风箱。

人群慢慢散了。

可我知道,这事没完。

回帐篷的路上,魏延迎面走来,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不看我,只说:“你护着魏人的崽?”

“我不是护她。”我停下,“我是护我们自己。你说她是魏人,可她穿的是麻布裙,脚上没鞋,背上箭疤是旧伤——魏军会拿自己的孩子当靶子练射术?”

他咬牙。“万一是细作呢?”

“万一是呢?”我反问,“那你告诉我,我们带的这些百姓,有几个没被魏军糟蹋过?有几个手上没血?他们想报仇,所以我们用他们。可一旦他们有用,我们就疑他们?那我们和司马懿有什么区别?”

他瞪着我,拳头捏得咔咔响。

半晌,吐出一句:“你越来越不像个将军了。”

“我不需要像。”我说,“我只需要让他们相信——我不会扔下他们。”

他转身走了,脚步重得砸地。

中午,太阳终于露头。

光斜斜地切进山谷,照在新铺的木板路上,泛出潮湿的亮。

队伍准备开拔。

李严的人回来了。

不是三个,是五个。

他本人不在。

带回一具尸体,用草席裹着,肩上插着半截断矛。

另一个活着的亲兵跪在帐篷外,满脸血污,说话断断续续:“……狄道西门……有座废磨坊……魏军在那里……换身份……假扮流民……混进咱们的营……”

我掀开草席。

李严的亲卫,喉咙被割了,但手还攥着一块布片。

上面写着四个字:“粮里有毒。”

姜维的脸瞬间变了。

“他用自己的命,换了这条信。”

我盯着那块布,手指慢慢收紧。

李严不是去查细作。

他是去送死。

他知道那地方有埋伏,可还是去了。

因为他必须让我知道——有人要在我们的粮里动手。

“立刻封存所有存粮。”我转身对传令兵吼,“通知各队——今日只准吃今早发的干粮,任何人私自带粮,当场烧毁!”

魏延冲进来:“谁敢?老子的兵饿了三天,凭什么……”

“凭你想活命!”我打断他,“你想吃毒粮,现在就可以去后营翻袋子!”

他愣住。

眼里的怒火,慢慢被一种更沉的东西压下去。

我走出帐篷,爬上那辆破粮车。

底下已经聚满了人,百姓、士兵、伙夫、伤兵,全都仰着头。

“听着!”我声音不高,但足够让前几排听清,“有人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有人想让我们饿疯了,去抢百姓的饭!有人想让我们信不过彼此!”

人群开始骚动。

一个老兵低吼:“谁?!”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们所有人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主帅的粮袋,和最后一个新兵的一样打开。谁要是偷偷藏一口吃的,我就当众割了他的手!”

没人说话。

只有风吹过帐篷的声音。

一个女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糊糊。

是她,早上抱着死孩子的那个。

她把碗举高:“我给孩子熬的……剩了一半。你们……要尝吗?”

我走下车,接过碗,仰头喝光。

烫得喉咙疼,有股苦味,是野菜煮多了。

我把碗倒扣在地上。

“看见了吗?”我问所有人,“她宁可让孩子饿着,也要省下这一口。而某些人,却想让我们怀疑这样的母亲?”

人群开始沸腾。

有人开始翻自己的粮袋,主动交给伙长检查。

一个少年把自己的干粮掰成两半,塞给旁边的老兵。

姜维站在我身后,低声说:“你赢了。”

“没有。”我看着人群,“我只是让他们想起——自己还是人。”

傍晚,斥候回报。

狄道西门外,那座废磨坊,夜里有灯光。

不是火把,是油灯。

有人在等。

魏延磨刀,一刀接一刀,声音刺耳。

“我去。”

“你不准去。”我说。

“为什么?!”

“因为你是前锋主将,不是刺客。”我盯着他,“我要你留在这里,守住这支队伍。如果我死了,你得带着他们继续走。”

他猛地抬头,眼里全是血丝。“你去?”

我点头。

“你疯了?就带十个人?”

“十个人够了。”我说,“太多人,反而走不进去。”

姜维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套灰布衣。

“我跟你去。”

我摇头。

他把衣服扔在地上。“你不让我去,我就把命令传出去——主帅夜袭敌营,前锋按兵不动。”

我盯着他。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我不会让魏延背上这个名。

“你真狠。”我说。

他扯了下嘴角。“跟你学的。”

半夜,我们出发。

没骑马,没打火把。

十个人,像十道影子,贴着山脚往狄道摸。

风向西吹。

我们顺风走,连呼吸都压着。

离磨坊还有三百步时,我挥手停下。

前头一片荒地,杂草齐腰。磨坊孤零零立着,墙塌了一半,门挂着,随风轻晃。

灯还亮着。

窗纸上,映出两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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