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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生印记

凹凸:独白

创生之蕊的光芒褪去时,我跌坐在纯白空间的星尘里,掌心残留的温度,是守望星草木的清香,是格瑞泛红眼眶里的水汽,也是枪杆脱手时的震颤。

创世神依旧斜倚着石柱,指尖那朵白花晃了晃,金瞳里的光比初见时柔和了些许。他没再提“强求的代价”,只是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便有一幅流动的画面在我眼前展开——逃生舱划破宇宙的黑幕,年幼的格瑞缩在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衣襟上的花印,脸上没了泪,只剩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他会活下去。”创世神的声音很轻,像星尘落在肩头,“你的印记,会在他元力躁动时,替他稳住一线清明。”

我怔怔地看着画面里的格瑞,喉咙发紧。原来那朵花不是简单的护符,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念想。

“我该去哪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迷茫,而是因为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抽走了一块重要的拼图。

创世神低笑一声,指尖的白花骤然散开,化作细碎的光粒,飘向我。“哪里?”他挑眉,金瞳里闪过一丝玩味,“命运的河流被你拨乱了一缕,往后的路,自然要你自己走。”

光粒落在我掌心,凝成一枚小小的、透明的花戒。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我忽然想起在守望星的最后一刻,格瑞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嵌进骨头里。

他抬手遥指虚空,星尘翻涌间裂开一道狭长的门,门后漫着暖黄的光晕,隐约能听见书页翻动的轻响与清脆的笑声,“去特蕾普的元力图书馆吧。那位秘天使有着抹茶色短发与玫红眼眸,掌心里不仅能酿出最甜的笑笑饼干,还藏着所有原初天使的踪迹。”

我看着那扇门,心跳骤然加快。秘天使特蕾普,创世神口中酿饼干的天使,还有他提及的炽天使艾蒂、暗天使埃尔、力天使派厄斯……这些名字陌生又温热,像隔着星云传来的同伴呼唤。那里没有宇宙的冰冷,只有图书馆的静谧、饼干的甜香,或许还有能解读创生之蕊的线索。

“艾蒂总带着埃尔来蹭茶点,红发的派厄斯偶尔会为了抢最后一块笑笑饼干,和座天使休利茨闹得不可开交。”创世神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带了点笑意,“他们认得创生之蕊的纹路,会帮你看清这枚戒指的力量。”

我握紧掌心的花戒,戒面的纹路与守望星的风、与格瑞的发顶温度、与创生之蕊的光芒,渐渐重合。

星门的风卷着我的衣角,带着淡淡的奶甜香气,我回头望了一眼创世神。他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指尖又捏出一朵白花,金瞳里盛着宇宙的光。

“别试图掰弯命运的河流。”他的声音随风传来,“但你可以,成为那缕掀翻浪尖的风。”

我笑了笑,转身踏入星门。

风呼啸而过,身后的纯白空间渐渐模糊。眼前是悬浮着发光书卷的巨大图书馆,暖黄的灯光漫过书架,一位戴黑帽的抹茶色短发天使正踮脚将刚出炉的饼干摆上长桌,玫红眼眸里映着灯光的暖芒。桌旁已有银翼展开的炽天使艾蒂在探头,黯天使埃尔无奈地帮她挡着掉落的点心,不远处红发的力天使派厄斯正盯着最后一块笑笑饼干,眼神发亮。而我口袋里的花戒,正微微发烫,像一颗跳动的、来自守望星的心脏。

宇宙的另一端,逃生舱在无垠星海缓缓漂流。年幼的格瑞缩在冰冷的座椅上,指尖还停留在衣襟的花印上,眼皮渐渐沉重,最后抵着舱壁,沉沉睡去。梦里是守望星的青草与溪流,有个模糊的身影蹲在他面前,声音温柔得像风拂过耳畔,一遍遍对他说——

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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