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后的星轨跃迁,撕开圣殿骑士团驻地的云层时,风里都带着凛冽的圣辉气息。我收敛起花戒的元力波动,踏着悬浮石阶往上走,沿途的骑士雕像沉默矗立,剑穗上的微光,是独属于圣殿的、冷而不灭的意志。
议事厅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声清越的猫叫。
我推门而入的瞬间,一道带着凛然正气的元力剑光迎面而来,却在离我鼻尖三寸处稳稳停住。持剑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骑士制服,腰背挺得笔直,绿眸里的锐利褪去,瞬间染上几分恍然的笑意,他立刻收剑入鞘,对着我躬身行礼,语气熟稔又不失骑士的礼节:“原来是星执阁下,许久不见。”
“安迷修,礼数倒是没落下。”
一声苍老的调侃响起,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跳上议事厅的长桌,琥珀色的眼眸睨着我,尾巴尖轻轻扫过桌上的骑士法典。那是圣殿的大长老菲利斯·尼克瑞斯,数年前我来圣殿查阅古籍时,便与他和尚且稚嫩的安迷修有过一面之缘。
菲利斯的目光落在我掌心的花戒上,瞳孔微微收缩,声音里带着几分了然:“裁决的印记波动得厉害,你这次来,不是为了古籍吧?”
安迷修闻言,立刻转身去沏茶,脚步轻快得很,路过我身边时,还不忘笑着搭话:“阁下上次说的关于元力波动的见解,我一直记着,这次正好有几个疑问想请教。”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字字句句都透着骑士道里的包容与热忱。哪怕知晓我与神使一脉有所关联,也未曾生出半分疏离——毕竟数年前那次短暂的相处,早已让他认定,我并非那些沉溺权欲的神使爪牙。
我走到长桌前,指尖拂过骑士法典上的烫金纹路,那上面只有菲利斯常年翻阅留下的元力痕迹,干净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印记。神使的手段向来缜密,关于上届大赛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就连偏居一隅的圣殿骑士团,也只知道大赛是选拔强者的试炼场,对那层残酷的真相一无所知。
菲利斯跳上我的肩头,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我的发顶,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最近星际间的元力磁场乱得厉害,神使那边又在调动兵力,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安迷修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到我手中,茶雾氤氲里,他的眼神满是纯粹的好奇:“是和骑士团的使命有关吗?师傅总说,我们骑士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那些不为人知的平衡。”
菲利斯闻言,尾巴猛地一甩,重重拍在法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愠怒:“使命?骑士团的使命早被那群神使糟践得不成样子!你少痴心妄想,这骑士的名号,你担不起!”
安迷修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的光亮暗了暗,垂眸看着杯里晃荡的茶水,声音轻得像风拂过书页:“可师兄他……当年明明那么轻松,就戴上了骑士的肩章。”
这话一出,议事厅里瞬间静了下来。菲利斯的琥珀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痛惜,最后都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别过了头去。我知道,赞德是他心里的一根刺——那个曾被寄予厚望的弟子,最终还是背弃了骑士团的誓言,不知所踪。
风从议事厅的窗棂灌入,卷起书页哗哗作响。茶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安迷修紧抿的唇角,也模糊了菲利斯藏在绒毛里的、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