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起微澜，选秀惊梦（中）
御花园的风波，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寿康宫里，甄嬛坐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眉头紧锁。槿汐站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娘娘，您别太担心了。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甄嬛摇了摇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放下佛珠，说道，“选秀的日子，戒备森严，怎么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对秀女下手？而且，那个推人的人，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早有预谋。”
“娘娘的意思是……”槿汐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件事，是冲着咱们来的？”
甄嬛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这些年，哀家在朝中树敌不少。有些人，早就看哀家不顺眼了。他们不敢直接对哀家下手，就只能从这些小事入手，想搅乱后宫，动摇哀家的根基。”
“真是太可恶了！”槿汐气愤地说道，“娘娘，咱们绝不能放过这些人！”
“放心。”甄嬛的眼神，闪过一丝寒光，“哀家不会放过他们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要沉住气，等他们露出马脚。”
就在这时，苏培盛走了进来，说道：“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甄嬛说道。
景娴走进来，脸色凝重。她走到甄嬛面前，躬身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甄嬛说道，“查得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景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母后的话，儿臣派人查了一天，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那个西林觉罗·婉清，一口咬定，是有人推她下水，可她却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御花园里的宫女太监，也都说没看到可疑的人。”
甄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这个幕后黑手，很狡猾。”
景娴说道：“儿臣怀疑，这件事，可能和秀女有关。毕竟，当时在场的，除了宫女太监，就是秀女了。”
甄嬛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选秀的秀女，来自不同的家族，她们的背后，都有着不同的势力。说不定，是有人想借着这件事，打压竞争对手。”
她顿了顿，又说道：“对了，那个西林觉罗·婉清，是什么来头？”
景娴说道：“回母后的话，西林觉罗·婉清，是镶蓝旗的秀女。她的父亲，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官员。家世普通，没什么背景。”
“没什么背景？”甄嬛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那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下手？”
景娴摇了摇头：“儿臣也想不明白。按理说，她这样的家世，根本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甄嬛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去把西林觉罗·婉清，带到寿康宫来。哀家要亲自问问她。”
“是。”景娴应道。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婉清就被带到了寿康宫。她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臣女西林觉罗·婉清，参见太后娘娘。”婉清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起来吧。”甄嬛摆了摆手，“赐座。”
婉清谢恩后，坐在了一张小凳子上，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显得十分紧张。
甄嬛看着她，缓缓开口：“婉清，你别怕。哀家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落水的经过。你再仔细想想，当时，你身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或者，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婉清抬起头，看着甄嬛，泪水又流了下来：“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真的不知道。臣女在宫里，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当时，臣女正走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力道很大，我就掉进水里了。等我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甄嬛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落水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比如，穿着不合规矩的衣服，或者，行为举止怪异的人？”
婉清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当时人太多了，大家都在忙着赶路，臣女没注意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甄嬛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看来，从婉清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线索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也别太害怕了。这件事，哀家会查清楚的。你先回去好好休养吧。”
“谢太后娘娘。”婉清磕了个头，起身离开了。
看着婉清离去的背影，景娴说道：“母后，看来，这件事，真的很难查。”
甄嬛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越是难查的事，背后的阴谋就越大。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她顿了顿，又说道：“对了，复选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景娴说道：“回母后的话，定在三月初十。”
“好。”甄嬛说道，“复选的时候，哀家会亲自去。我倒要看看，那个幕后黑手，还敢不敢再兴风作浪。”
……
转眼，就到了三月初十。
复选的地点，设在了储秀宫。储秀宫里，布置得十分雅致。桌子上，摆放着琴棋书画，还有各种针线活。秀女们，要在这里，展示自己的才艺。
甄嬛和弘曕、景娴，坐在储秀宫的正殿里，看着秀女们，依次表演。
第一个表演的，是富察·明慧。她表演的是弹琴。悠扬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时而舒缓，时而激昂，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表演结束后，弘曕拍手赞道：“好！明慧的琴技，真是炉火纯青！”
甄嬛也点了点头：“不错。富察氏，不仅有才情，还有定力。是个好姑娘。”
明慧羞涩地笑了笑，磕头谢恩。
接下来的秀女，也都展示了自己的才艺。有下棋的，有画画的，有作诗的，还有做针线活的。
甄嬛看着这些年轻的姑娘，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或许，是她想多了。御花园的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
就在这时，一个秀女，走上了前。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锦袍，头戴一支碧玉簪，容貌艳丽，身姿婀娜。她是正白旗的秀女，瓜尔佳·文鸳。
瓜尔佳氏，是八旗中的大姓。当年的祺嫔，就是瓜尔佳氏。只是，祺嫔后来因为参与谋害甄嬛，被打入冷宫，瓜尔佳氏也因此，家道中落。
文鸳走到正殿中央，躬身行礼：“臣女瓜尔佳·文鸳，参见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
甄嬛的目光，落在文鸳的脸上。她发现，文鸳的眉眼之间，竟然有几分当年祺嫔的影子。
“抬起头来。”甄嬛说道。
文鸳依言，抬起头。她的眼神，妩媚动人，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瓜尔佳·文鸳。”甄嬛念着她的名字，语气平淡地问道，“你要表演什么才艺？”
文鸳微微一笑，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要表演的，是舞剑。”
“舞剑？”弘曕有些惊讶，“一个女子，竟然会舞剑？”
文鸳说道：“臣女从小就喜欢舞剑，跟着家父，学了几年。献丑了。”
说完，她从身后的太监手里，接过一把长剑。长剑出鞘，寒光闪闪。
文鸳手持长剑，在大殿中央，舞了起来。她的身姿，轻盈矫健，剑法，凌厉潇洒。时而如飞燕掠空，时而如猛虎下山。看得众人，目不暇接。
甄嬛看着文鸳的剑法，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瓜尔佳氏的人，果然不简单。当年的祺嫔，就心狠手辣，如今的文鸳，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主。
舞剑结束后，文鸳收剑入鞘，躬身行礼：“臣女献丑了。”
弘曕拍手赞道：“好！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瓜尔佳氏！你的剑法，真是太棒了！”
文鸳抬起头，看着弘曕，眼神里，充满了爱慕之情。
景娴看着文鸳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甄嬛的目光，在文鸳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拿起朱笔，在她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瓜尔佳·文鸳，留用。”
文鸳大喜过望，磕头谢恩：“谢太后娘娘恩典。”
接下来的秀女，又表演了几个才艺。复选，就这样结束了。
走出储秀宫，弘曕兴奋地对甄嬛说道：“母后，今日的复选，真是太精彩了！尤其是那个瓜尔佳·文鸳，舞剑舞得真好！儿臣觉得，她是今日秀女中，最出彩的一个。”
甄嬛看了弘曕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意：“皇上很喜欢她？”
弘曕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儿臣觉得，她很特别。”
景娴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她知道，弘曕的心思，已经被瓜尔佳·文鸳勾走了。
甄嬛叹了口气，说道：“皇上，瓜尔佳氏的女子，野心不小。你要多加留意。”
弘曕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母后多虑了。儿臣只是觉得她舞剑舞得好，没有别的意思。”
甄嬛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说多了，反而会引起弘曕的反感。
一行人，正朝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忽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西林觉罗·婉清，在宫里上吊自杀了！”
“什么？”甄嬛和弘曕、景娴，都停下了脚步。
“婉清自杀了？”甄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为什么要自杀？”
太监摇了摇头：“奴才不知道。是伺候她的宫女，发现她上吊的。现在，人已经被救下来了，但是，气息奄奄，太医正在抢救。”
“快去看看！”甄嬛说道。
一行人，又连忙朝着婉清的住处跑去。
婉清的住处，是一间简陋的偏殿。殿里，一片狼藉。婉清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太医正在手忙脚乱地，给她喂药。
甄嬛走到婉清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婉清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已经没有了意识。
“怎么样？还有救吗？”甄嬛问道。
太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太后娘娘的话，婉清小姐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老臣……老臣尽力了。”
就在这时，婉清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甄嬛，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
甄嬛连忙凑近她：“婉清，你想说什么？告诉哀家。”
婉清的眼神，看着甄嬛，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张了张嘴，吐出了几个微弱的字：“瓜……瓜尔佳……文鸳……”
说完这句话，她的手，猛地一垂，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婉清！”甄嬛大喊一声，可婉清，却再也没有回应。
甄嬛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瓜尔佳·文鸳！
果然是她！
御花园的落水事件，是她干的！婉清的自杀，也是她逼的！
这个瓜尔佳·文鸳，好狠的心！
甄嬛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她站起身，看着身边的人，声音冰冷地说道：“传哀家的懿旨，将瓜尔佳·文鸳，关进慎刑司！严加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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