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图结果果然一切正常。张函瑞拿着报告单，慢吞吞地挪回三楼诊室。候诊区已经没什么人了，快下班了。诊室门虚掩着。张函瑞正要推门，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

通用人物张医生还不下班

是个护士的声音。

张桂源整理完病历就走。

通用人物对了，今天下午那个常来的漂亮男孩，真是来看病的？

通用人物我们护士站都开赌盘了，赌他能坚持来找你几次。

张桂源王姐，3床的化验单回来了吗？

通用人物回来了，正常。说真的，桂源，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可不单纯。你就不考虑一下？长得可真俊。

张桂源他是我的患者。仅此而已。

通用人物患者可不会每周换着花样来挂同一个医生的号。

护士笑着走了。

张函瑞等脚步声消失，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张桂源正在解白大褂的扣子，见是他，动作没停

张桂源结果正常？

张函瑞把报告单放在桌上，眼睛却盯着张桂源解扣子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解白大褂这种日常动作被他做得像慢镜头。

张桂源把白大褂挂好，露出里面的浅灰色衬衫。肩线平整，腰身劲瘦。他拿起外套和车钥匙，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张函瑞

张桂源还有事？

张函瑞张医生，如果我不是患者了……可以约你吃饭吗？

张桂源转动门把手的动作顿住了。诊室顶灯已经关了一半，只剩他桌上那盏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晕圈出一小片天地。他半张脸在光里，半张脸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张函瑞觉得自己心跳又快得可以去挂急诊了。

然后，他看见张桂源唇角很轻地扬了一下。不是平时那种礼貌的、职业化的微笑，而是一个真实的、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弧度。

张桂源医院对面新开了家粤菜馆，听说烧鹅不错。

他拉开门，走廊的光泻进来。

张桂源我六点半下班。

门轻轻合上。诊室里只剩下张函瑞一个人，对着空气眨了眨眼。

等等……他这是，答应了？

六点二十五分，张函瑞已经站在医院门口吹了十分钟冷风。他换了件驼色大衣，围了条格纹围巾，对着手机屏幕反复检查自己的发型。

张函瑞张医生！

张函瑞挥手，小跑过去，围巾尾巴在风里一甩一甩。

张桂源现在不是诊室，叫名字就行。

张函瑞张桂源

张函瑞从善如流，念这三个字时舌尖像含了颗糖。

绿灯亮了。过马路时，有电动车从侧面窜出来，张桂源很自然地抬手虚拦了一下张函瑞身侧。动作很快，一触即分，却让张函瑞半边身子僵了僵。

那家粤菜馆人不多。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张桂源果然点了烧鹅，又加了几样清淡的菜。

等菜时，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张函瑞搅着面前的柠檬水，大脑飞速运转想话题。平时在诊室里那些装病的小花招此刻全派不上用场，他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