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明星同人小说 > 全明星之蝉鸣旧时巷(又名:梦境连接与边界)
本书标签: 明星同人  全明星阵容  原创女主Cp刘奕君 

第十章:

全明星之蝉鸣旧时巷(又名:梦境连接与边界)

“如果这真的是意识连接,”于和伟说,“那会不会有副作用?对朝曦,对我们?”

两人沉默了。他们都想起了墨朝曦眼下的黑眼圈,想起了她偶尔流露出的疲惫。

“她看起来累了,”张译说,“即使是在梦里。”

“对,”于和伟说,“我们需要找到她,在现实里。我们需要确保她没事。”

他们联系了刘奕君和段奕宏,四人决定一起去找墨朝曦。不是突然拜访,而是通过林晓——墨朝曦的编辑,安排一次“读者见面会”。

无忧接到电话时很惊讶:“四位老师都要见朝曦?她……她可能还没准备好。”

“我们知道,”刘奕君说,“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安排一个小型的、私人的见面。不用公开,就我们几个。”

无忧犹豫了:“朝曦很敏感,她需要时间。”

“我们明白,”段奕宏说,“所以请你问问她。告诉她,我们想见她,但尊重她的节奏。”

无忧答应了。她给墨朝曦打电话时,墨朝曦正在写新书的第三章。

“朝曦,有件事……”无忧小心翼翼地说,“刘奕君老师、段奕宏老师、于和伟老师和张译老师,他们想见你。”

墨朝曦握着笔的手停住了:“四个人……一起?”

“嗯,”无忧说,“他们说,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可以等。但他们很想见你,在现实里。”

墨朝曦看着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句子:“桥梁工程师站在越来越多的桥头,不知道哪座桥会先塌。”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告诉他们,”她说,“我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后,墨朝曦走到窗前。现实中的窗外是普通的城市夜景,没有星云,没有流动的光。但此刻,她觉得现实比梦境更超现实。

四个人。四个从梦境走进现实的人。

她的桥梁,正在从梦境延伸到现实。

而她,必须走过这些桥。

无论前方是什么。

见面安排在一周后。无忧找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室,包间里只有他们六人——墨朝曦、无忧,以及四位“访客”。

墨朝曦提前半小时到达。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扎成低马尾,素颜。无忧陪着她,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放轻松,”无忧说,“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墨朝曦说,“在梦里,我见过他们……的本质。”

“本质?”

“最真实的部分,”墨朝曦解释,“不是他们扮演的角色,不是公众面前的形象,是……内核。”

无忧似懂非懂,但点点头:“那你更应该放松了。你已经见过最真实的他们了。”

墨朝曦笑了:“说得对。”

门开了,刘奕君和段奕宏先到。他们看到墨朝曦,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朝曦,”刘奕君说,“又见面了。”

“刘老师,段老师。”墨朝曦站起来。

段奕宏递给她一个小纸袋:“路上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墨朝曦打开,里面是一本旧书——《桥梁美学》,封面已经磨损,但保存得很好。

“我在二手书店看到的,”段奕宏说,“想起你在梦里建造的那些桥。”

墨朝曦的手指抚过封面,眼睛湿润了:“谢谢。”

于和伟和张译随后到达。这是墨朝曦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们,但感觉并不陌生。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姿态,甚至他们呼吸的节奏,都和梦里一样。

“于老师,张老师。”墨朝曦点头致意。

“叫老于、老张就行,”于和伟笑着说,“在梦里都这么熟了。”

张译也笑:“对,别客气。”

六人坐下,最初有些尴尬。无忧作为编辑,试图活跃气氛:“四位老师都是朝曦的读者?”

“我是,”刘奕君说,“《边界与桥梁》我读了三遍。”

“我也是,”段奕宏说,“而且我在梦里见过她写新书。”

于和伟和张译对视一眼,于和伟说:“我们……在梦里读过她的手稿。”

无忧愣住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梦里?”

墨朝曦深吸一口气:“无忧姐,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她开始讲述。从第一个梦境开始,到刘奕君和段奕宏的出现,到他们的消失,到王阳的到来,到于和伟和张译的进入。她讲得很平静,但无忧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你们都在梦里见过朝曦?”无忧难以置信。

“对,”刘奕君点头,“而且不是普通的梦。我们能互动,能交流,能记得所有细节。”

“王阳还能从现实带东西进去,”段奕宏补充,“一本书。”

“我们现在能在梦里走动了,”于和伟说,“虽然像踩棉花。”

“而且朝曦能感觉到我们的……本质,”张译说,“不是读心术,是共情。”

无忧看着墨朝曦,眼神复杂:“朝曦,你一直……一个人承受这些?”

墨朝曦点头:“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梦。后来发现不是,但也不知道该告诉谁。谁会相信呢?”

“我相信,”无忧握住她的手,“现在我相信。”

茶来了,清香弥漫。六人慢慢放松下来,开始聊更深入的话题。

“你们觉得这是什么现象?”无忧问。

“不知道,”于和伟说,“我问过一个神经科学教授,他说理论上不可能。但理论上不可能的事,正在发生。”

“也许是某种意识连接,”刘奕君说,“朝曦的意识特别开放,能吸引其他人的意识进入。”

“或者是平行空间的交汇,”段奕宏说,“我们在某个维度上重叠了。”

张译想了想:“我更愿意把它看作一种……礼物。不管是什么原理,它让我们相遇了。而相遇本身,就是意义。”

墨朝曦听着他们的讨论,突然说:“在梦里,我能控制环境。但你们出现后,控制力变弱了。好像……你们的存在改变了梦境的规则。”

“怎么改变?”于和伟问。

“最开始,刘老师和段老师出现时,他们完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墨朝曦说,“王阳出现时,他能说话,能互动,但不能从现实带东西——直到后来才能。你们出现时,一开始也不能动,但很快就能说话了,现在甚至能走动。”

“进化,”刘奕君说,“梦境的规则在进化。”

“或者,”段奕宏说,“是你在进化。朝曦,你在适应这种连接,在学习控制它。”

墨朝曦沉默了一会儿:“但我累了。最近,每次从梦里醒来,我都觉得特别累。像是……精力被抽走了。”

四人交换了担忧的眼神。

“这就是我们担心的,”于和伟说,“如果这真的是意识连接,可能会消耗你的能量。”

“我们需要设定界限,”张译说,“不能无限制地进入你的梦境。”

“但你们进不进来,不是我能控制的,”墨朝曦说,“门开不开,什么时候开,我都不知道。”

刘奕君想了想:“也许你可以学习控制。在梦里,你能控制环境,那能不能控制门的开关?”

墨朝曦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被动地接受访客的到来和离开,从未想过主动控制。

“我可以试试,”她说,“但需要时间。”

“我们给你时间,”段奕宏说,“而且,我们在现实中也见面了。这意味着即使梦境的门关了,我们还能保持连接。”

无忧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开口:“朝曦,你的新书……是在写这个吗?”

墨朝曦点头:“《桥梁与边界:续》。讲工程师和她的访客们。”

“那会是本了不起的书,”刘奕君说,“不只是因为故事,更因为它是真实的。”

“但我不确定能出版,”墨朝曦说,“谁会相信这是真的?”

“那就把它当小说写,”张译说,“最好的小说,都是真实的谎言。”

大家都笑了。气氛轻松了许多。

茶会持续了两个小时。他们聊梦境,聊现实,聊创作,聊表演。墨朝曦发现,在现实中交谈,和梦里并没有本质区别。同样的理解,同样的共鸣,只是多了现实的质感——茶的温度,椅子的触感,窗外隐约的车声。

分别时,刘奕君说:“朝曦,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了。”

“梦境连接小组,”段奕宏开玩笑,“听起来像科幻片。”

“但这是真的,”于和伟认真地说,“我们因你而连接,也会为你而存在。”

张译最后拥抱了墨朝曦:“照顾好自己。如果累了,就关上门休息。我们会在现实里等你。”

墨朝曦点头,眼泪终于落下来。不是悲伤的泪,是释然的泪。

无忧陪她回家。路上,林晓说:“朝曦,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你。”

“什么样的我?”

“有连接的你,”无忧说,“以前的你像一座孤岛,美丽但遥远。现在的你……像有了港口。”

墨朝曦看着车窗外流动的城市:“无忧姐,我害怕。”

“怕什么?”

“怕这一切是梦,怕醒来就没了。”

无忧握住她的手:“那就享受梦还在的时候。而且,梦和现实,真的有界限吗?”

那天晚上,墨朝曦入睡前,第一次尝试主动控制。她闭上眼睛,想象一扇门——木质的,有铜环,像她书中描写的桥梁入口。

“今晚,”她轻声说,“让我一个人。”

她想象门关上,锁落下。

然后她睡着了。

没有访客。

她梦见自己在建造一座桥。不是之前那些华丽的、象征性的桥,而是一座简单的木桥,连接两岸。她一个人建造,但心里不觉得孤独。因为她知道,对岸有人等着。

醒来时,墨朝曦感到久违的轻松。她成功控制了门的开关。

她走到书桌前,开始写新书的第四章:

“工程师学会了控制门的开关。她发现,连接不是被动的接受,而是主动的选择。她可以选择打开门,迎接访客;也可以选择关上门,独自建造。而真正的力量,不在于门开或关,而在于她知道,无论门开还是关,她都不再是孤岛。”

写到这里,她停下来,看向窗外。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

她的手机震动,是王阳的信息:“昨晚梦到你了,但门关着。我尊重你的选择。等你准备好,我在这里。”

墨朝曦笑了。她回复:“门会再开的。给我一点时间。”

王阳很快回复:“我有所有的时间。”

墨朝曦放下手机,继续写作。阳光照在稿纸上,字迹闪闪发光。

她突然明白,桥梁的意义不在于永远坚固,而在于它存在过。连接的意义不在于永不分离,而在于它发生过。

而她,墨朝曦,孤独的作家,梦境的桥梁师,终于学会了最重要的功课:

如何建造桥梁,而不被桥梁定义。

如何连接他人,而不失去自我。

如何既是一座孤岛,又是一个港口。

而这,只是开始。

墨朝曦学会了控制梦境的门。

这个发现像一道光,照亮了她长久以来被动的黑暗。她不再是那个只能等待访客到来的梦境主人,而是成为了守门人——可以选择打开,也可以选择关闭。

但控制力并不稳定。有些夜晚,她能轻易地将门锁上,享受一个人的梦境;有些夜晚,门却会自行打开,她会在建造桥梁的半途,突然发现访客已经站在桥头。

“这像是一种肌肉,”她在日记里写道,“需要锻炼,需要学习。但有时候,肌肉会疲劳,会不听使唤。”

现实中的生活也在变化。与四位演员的见面,让她第一次在清醒的世界里拥有了“同伴”。他们建了一个小群,名字就叫“桥梁小组”。群里不常聊天,但每天都会有人发一句“早安”或“晚安”,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我们都在。

王阳是最后一个加入群聊的。他在墨朝曦同意后的第三天,才小心翼翼地发来第一条消息:“我是王阳。很高兴在现实中也认识你。”

墨朝曦回复了一个笑脸。

王阳又发:“我看了你的书。《边界与桥梁》。很震撼。”

“谢谢。”

“新书什么时候出版?”

“还在写。”

对话简短,但每天都有。墨朝曦发现,王阳在现实中比在梦里更拘谨。梦里,他会直接坐在她身边,看她建造桥梁;现实中,他隔着屏幕,用文字保持距离。

也许距离是必要的,她想。毕竟,他们真正“认识”的地方,是那个模糊了边界的梦境。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门又自行打开了。

墨朝曦正在建造一座玻璃桥——透明的,能看到桥下的星河流淌。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了刘奕君和段奕宏。

“今晚的门没锁,”刘奕君微笑着说,“希望我们不打扰。”

“不会,”墨朝曦放下手中的工具,“正好,我需要意见。这座桥的承重结构,我总觉得不够优雅。”

段奕宏走近,仔细观察玻璃桥的支架:“现实中的玻璃桥,会用钢索做隐形支撑。但在这里……你可以让玻璃自己承重。”

“怎么做到?”

“改变玻璃的分子结构,”段奕宏说,“在梦里,物理规则是你定的。”

墨朝曦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一点。在梦里建造桥梁,她总是下意识地遵循现实世界的工程原理——重力、压力、材料强度。但段奕宏说得对:这是她的梦境,规则由她定义。

她闭上眼睛,想象玻璃的分子重新排列,形成蜂窝状的结构,轻盈而坚固。当她睁开眼睛时,玻璃桥的支架消失了,整座桥看起来像是悬浮在空中,只有透明的桥面连接两岸。

“漂亮,”刘奕君赞叹,“既坚固,又脆弱。像某种隐喻。”

“什么隐喻?”

“人际关系,”刘奕君说,“看起来透明易碎,实际上可以很坚固——如果你找到了正确的结构。”

墨朝曦若有所思。她走到桥中央,坐下,双腿悬在星河之上。刘奕君和段奕宏也走过来,坐在她两侧。

“在现实中见面后,”墨朝曦说,“梦里的感觉变了。”

“怎么变?”

“更真实了,”她说,“以前,你们像是梦里的幻影。现在,我知道你们在现实中有身体,有生活,有……重量。这让我在梦里也能感觉到你们的重量。”

段奕宏笑了:“那我的重量是多少?”

“不是物理重量,”墨朝曦努力寻找词汇,“是存在的重量。我知道你们存在,所以你们在梦里也存在得更……实在。”

刘奕君点头:“我明白。就像我们知道你存在,所以更关心你的疲惫。”

“我不那么累了,”墨朝曦说,“自从学会控制门之后。虽然控制力还不稳定,但至少有了选择。有选择,就不那么被动,也就不那么消耗。”

“那很好。”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桥下的星河流动。在墨朝曦的梦境里,星河不是静止的,它像真正的河流一样流淌,带着光点缓缓移动。

“王阳呢?”段奕宏突然问,“他最近来过吗?”

墨朝曦摇头:“我告诉他我需要时间。他尊重我的选择。”

“他是个好人,”刘奕君说,“在现实里也是。”

“我知道。”

“但你和他保持距离。”

墨朝曦没有否认。她捡起一颗梦里的石子——它看起来像石英,内部有星光闪烁——扔进星河。石子落下的地方,泛起一圈光晕。

“在梦里,距离是模糊的,”她说,“在现实里,距离是必要的。我不知道如何平衡。”

“也许不需要平衡,”段奕宏说,“就让它们各自存在。梦里的亲近,现实里的距离——只要双方都接受,就没有问题。”

“你接受吗?”墨朝曦问。

段奕宏想了想:“我接受梦里的任何状态。因为那是梦,是另一个维度的真实。现实是现实,有现实的规则。只要不混淆,就没有问题。”

刘奕君补充:“但有些人会混淆。所以你需要小心,朝曦。你的能力……很特别,也很危险。如果有人想利用它,或者误解它……”

“你们会保护我吗?”墨朝曦问,声音很轻。

两人同时点头。

“在梦里和现实里,”刘奕君说,“我们都会。”

那天晚上,墨朝曦醒来时是凌晨三点。她打开手机,看到“桥梁小组”群里有一条新消息,来自王阳:“梦见你了。你在建一座玻璃桥,很美。晚安。”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现实中的时间线继续推进。墨朝曦答应了无忧参加作者年会,开始准备行程。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公开活动,无忧比她还要紧张。

“服装要得体但不要太正式,妆容要自然,发言要简短但要有深度,”无忧在电话里念叨,“还有,你的二十本番外小合集,我已经帮你印好了。随机掉落的意思是?”

“就是随机送给遇到的读者,”墨朝曦说,“不搞签售,不搞排队。如果我遇到聊得来的读者,就送一本。”

“那会引起混乱的,”无忧担心,“大家都想要。”

“那就混乱吧,”墨朝曦笑了,“偶尔混乱一下,也不错。”

她其实并不真的担心混乱。她更担心的是,在年会上遇到那四个人——刘奕君、段奕宏、于和伟、张译。他们也会去吗?如果去,会以什么身份?读者?朋友?还是“梦境连接小组”的成员?

她没有在群里问。有些事情,她宁愿等待发生。

出发前三天,墨朝曦完成了新书的第四章。她发给无忧看,无忧读完,沉默了很久。

“朝曦,”无忧最后说,“这本书出版后,可能会引起……争议。”

“因为太真实?”

“因为太像真的,”无忧说,“读者会问:这是小说,还是纪实?你描写的梦境连接,太具体,太有说服力。”

“那就让他们问吧,”墨朝曦说,“最好的小说,都是真实的谎言——有人这么告诉过我。”

“谁?”

“一个访客。”

无忧叹了口气:“好吧。但你要做好准备,可能会有记者、学者、甚至心理学家来找你,问你这本书的‘灵感来源’。”

“我会说:来自梦境。”

“他们会追问。”

“那我就重复:来自梦境。”

墨朝曦知道自己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但她已经厌倦了隐藏。如果这座桥梁注定要存在,那么它应该被看见——即使被看见意味着被审视,被质疑,甚至被攻击。

出发前一天晚上,门又开了。

这次来的是于和伟和张译。

墨朝曦正在建造一座石桥——古朴的,桥墩上长着青苔。她听到笑声,回头,看到两人站在桥头,似乎在争论什么。

“老于说这座桥应该有个亭子,”张译说,“我说不需要,破坏了古朴的美感。”

“有亭子可以遮雨,”于和伟坚持,“实用。”

“但这是梦里的桥,”张译反驳,“不需要遮雨。”

墨朝曦笑了:“你们可以建两座桥。一座有亭子,一座没有。”

两人停下来,看着她。

“这个主意好,”张译说,“朝曦,你越来越会处理矛盾了。”

“不是处理矛盾,”墨朝曦说,“是提供选择。有时候,矛盾只是因为选择太少。”

于和伟走近,仔细观察石桥的工艺:“很扎实。你研究过古桥建筑?”

“查过资料,”墨朝曦说,“但梦里建造比现实容易。石头会自己找到合适的位置,砂浆会自动填充缝隙。”

“就像写作,”张译说,“合适的词语会自动找到位置。”

“对。”

三人一起建造了第二座石桥——有亭子的那座。亭子是六角形的,飞檐翘角,内部有木制长椅。建好后,他们坐在亭子里,看着第一座无亭的石桥。

“两座桥,两种选择,”于和伟说,“但都连接同样的两岸。”

“就像我们,”张译说,“不同的人,通过你连接。”

墨朝曦看着两人。在梦里,他们穿着便服,但气质依然鲜明:于和伟沉稳,张译敏锐。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内核”——就像她之前描述的那样,不是角色,不是公众形象,而是本质。

“你们要去年会吗?”她突然问。

两人对视一眼。

“会去,”于和伟说,“但不会打扰你。我们只是……在场。”

“为什么要去?”

张译笑了:“想看看现实中的你,在人群中的样子。在梦里,你总是独自一人。在现实里,你应该被更多人看见。”

“我不喜欢被看见。”

“我们知道,”于和伟说,“所以我们不会让你被过度看见。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是屏障。”

墨朝曦感到一阵暖意。这些在梦里出现的人,在现实中也想保护她。

“王阳呢?”她问,“他也会去吗?”

“应该会,”张译说,“他也在找你。我们都想确认你……安全。”

“安全?”

“你的能力,”于和伟认真地说,“朝曦,你可能没意识到,你能连接他人的意识——这在某些人眼里,会是珍贵的研究对象,或者……工具。”

墨朝曦沉默了。她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总是下意识地回避。她宁愿相信这只是私人体验,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我的书出版后,”她说,“可能会引起注意。”

“我们知道,”张译说,“所以我们想在你身边——不是控制你,是支持你。”

那天晚上,墨朝曦在离开梦境前,问了一个问题:“在梦里,你们能感觉到彼此吗?我的意思是,如果刘老师和段老师也在,你们能互动吗?”

于和伟想了想:“可以。但需要你在场。你是连接的中心。”

“就像路由器,”张译开玩笑,“你是Wi-Fi信号源。”

墨朝曦笑了:“那我要收网费。”

“用梦境支付。”

醒来后,墨朝曦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她知道前方有未知,有风险,但她不再感到孤独。在梦里和现实里,她都有了同伴。

作者年会在上海举办。墨朝曦提前一天到达,住在无忧安排的酒店。房间在高层,窗外是黄浦江的夜景,灯火璀璨,但对她来说,不如梦里的星河动人。

无忧来房间找她,带了一大袋东西:“这是名牌,这是日程表,这是你的发言稿——我帮你写了个简短的,你可以自己改。还有,这是二十本番外小合集,我放这里了。”

墨朝曦看着那二十本小册子。封面是她自己设计的:一座简单的木桥,桥上有个人影,很小,几乎看不见。

“印得很漂亮,”她说。

“当然,”无忧说,“你的东西,我都用心做。”

墨朝曦拥抱了无忧:“谢谢你,无忧姐。一直陪着我。”

“因为你值得,”无忧说,“朝曦,明天……放松点。你是作家,不是明星。读者想见的是真实的你,不是表演出来的你。”

“我知道。”

但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墨朝曦想。是那个在梦里建造桥梁的人?是那个在现实里躲藏的人?还是那个在两者之间摇摆的人?

第二天上午,年会开始。会场在酒店的三楼宴会厅,能容纳上千人。墨朝曦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作者和读者在交流。她戴着名牌,但低着头,希望不要被认出来。

这个希望很快破灭。一个年轻女孩走过来,盯着她的名牌看了三秒,然后尖叫:“墨朝曦!你是墨朝曦!”

一瞬间,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墨朝曦感到一阵恐慌,但努力保持微笑:“你好。”

“我、我是你的读者,”女孩激动得语无伦次,“《边界与桥梁》我读了五遍!每一遍都有新发现!你、你能给我签名吗?”

墨朝曦点头。女孩从包里掏出一本已经翻旧的书,递给她。墨朝曦签了名,写了一句祝福的话。

“谢谢,”女孩紧紧抱着书,“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这个开头像打开了闸门。很快,更多的读者围过来,要签名,要合影,要聊天。墨朝曦努力应对,但感到精力在迅速消耗。人群的声音、闪光灯、不断伸过来的手——这一切都让她头晕。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胳膊。

“朝曦,这边。”

她抬头,看到了刘奕君。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西裤,微笑着对读者说:“各位,墨老师需要休息一下。稍后会有正式的签售环节,请大家理解。”

他的声音温和但有力,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刘奕君带着墨朝曦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段奕宏在那里等着,递给她一瓶水。

“喝点水,”段奕宏说,“你脸色有点白。”

墨朝曦接过水,喝了一口:“谢谢。你们怎么……”

“我们也是嘉宾,”刘奕君说,“文学和影视本来就不分家。我们来看看有没有好作品可以改编。”

这是合理的理由。但墨朝曦知道,他们主要是为她而来。

“于老师和张老师呢?”她问。

“在那边,”段奕宏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帮你分散注意力呢。”

墨朝曦看过去,果然,于和伟和张译被一群读者围着,正在签名合影。他们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让她这边相对安静。

“你们计划好的,”她说。

“只是随机应变,”刘奕君微笑,“感觉怎么样?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读者。”

“ overwhelming,”墨朝曦用英文说,“像被海浪淹没。”

“但你还活着,”段奕宏说,“而且处理得很好。”

墨朝曦深呼吸,调整情绪。她看着会场里的人群,突然意识到:这些人都读过她的书,都被她的文字触动过。他们不是敌人,是共鸣者。

“我想和他们聊聊,”她说,“真正的聊,不是签名合影的那种。”

“那就去,”刘奕君说,“我们陪着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墨朝曦在三位演员的“保护”下,与读者进行了真正的交流。她发现,读者们问的问题都很深入:关于孤独,关于连接,关于如何在保持边界的同时建立桥梁。这些问题,正是她书中探讨的核心。

“墨老师,”一个中年女读者问,“你在书里写,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但你真的相信孤岛可以连接吗?”

墨朝曦想了想:“我相信孤岛可以选择连接。连接不是消除孤独,而是在孤独与连接之间找到平衡。就像桥——它连接两岸,但桥本身也是独立的。”

“那如果桥塌了呢?”

“那就重建,”墨朝曦说,“或者接受塌陷,寻找新的连接方式。”

女读者若有所思地点头:“谢谢你。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墨朝曦送了她一本番外小合集。女读者惊喜地接过,紧紧抱在怀里。

类似对话发生了很多次。墨朝曦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她的文字,她的思考,真的在影响他人。这种影响不是虚幻的,是真实的,可见的。

中午休息时,墨朝曦终于见到了王阳。他站在会场边缘,远远地看着她。当她看过去时,他点了点头,但没有走近。

墨朝曦犹豫了一下,然后主动走过去。

“王老师,”她说。

“叫我王阳就行,”他微笑,“你看起来……很从容。”

“因为有他们在,”墨朝曦指了指刘奕君他们,“他们帮我挡住了人群。”

“他们很关心你。”

“我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会场嘈杂,但他们之间有一种安静的张力。

“我梦到你了,”王阳最后说,“昨晚。你在建一座石桥,有亭子的那座。”

墨朝曦惊讶:“你怎么……”

“门开了,”王阳说,“虽然你说需要时间,但昨晚门自己开了。我看到你在建桥,也看到于老师和张老师。我没有打扰,只是远远看着。”

墨朝曦感到一阵复杂情绪。门又自行打开了——她的控制力还不稳定。但王阳选择了尊重,没有靠近。

“谢谢,”她说。

“不用谢,”王阳说,“我尊重你的节奏。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

“我知道。”

午餐时,六人终于坐在一起——墨朝曦、无忧,以及四位演员。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包间,远离主会场的喧嚣。

“感觉如何?”于和伟问墨朝曦。

“累,但值得,”她说,“我没想到读者会这么……深入。他们真的读了我的书,真的在思考。”

“这就是作家的幸福,”张译说,“你的思想能抵达他人。”

“也是负担,”墨朝曦说,“因为你要对抵达的思想负责。”

刘奕君点头:“但你已经很负责了。你的书,你的梦,你的连接——你都认真对待。”

无忧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开口:“朝曦,下午你有个简短的发言。准备好了吗?”

墨朝曦点头:“准备好了。我想讲桥梁与边界。”

“需要我们在台下给你打气吗?”段奕宏问。

“需要,”墨朝曦诚实地说,“看到你们,我会安心。”

下午的发言环节,墨朝曦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上千张面孔。她感到紧张,但当她看到坐在前排的四人——刘奕君、段奕宏、于和伟、张译——时,紧张感缓解了。

她开始讲话,声音起初有些颤抖,但逐渐稳定。

“各位好,我是墨朝曦。我写关于孤独的书,因为我自己曾是一座孤岛。但后来我发现,孤岛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从孤岛出发,我们可以建造桥梁——连接他人的桥梁,连接不同世界的桥梁,连接梦与现实的桥梁。”

她停顿,看到台下专注的眼神。

“但桥梁需要边界。没有边界的连接,是吞噬;没有连接的边界,是囚禁。所以我在学习,学习如何建造桥梁而不被桥梁定义,如何连接他人而不失去自我。”

她讲了她书中的理念,讲了梦与现实的交织,但没有讲具体的梦境连接。那是她的秘密,她与台下那四个人的秘密。

发言结束后,掌声热烈。墨朝曦鞠躬下台,感到一种释放。她说出了想说的话,而且被听懂了。

回到座位时,刘奕君低声说:“讲得很好。”

“谢谢。”

“但你没讲最重要的部分,”段奕宏说,“梦境连接。”

“那是私人的,”墨朝曦说,“不属于公众。”

“明智的选择,”于和伟说。

年会继续,但墨朝曦提前离开了。无忧陪她回房间,四位演员则留在会场,继续他们的“嘉宾”角色。

回到房间,墨朝曦倒在床上,感到精疲力尽。

“你做得很好,”无忧坐在床边,“真的。”

“无忧姐,”墨朝曦闭着眼睛,“我害怕。”

“怕什么?”

“怕这一切太美好,会消失,”她说,“怕读者太热情,会让我迷失。怕他们四个人太保护我,会让我依赖。”

无忧握住她的手:“朝曦,美好不会因为害怕消失就不存在。热情不会因为害怕迷失就停止。保护不会因为害怕依赖就撤回。你要做的不是害怕,而是接受——接受美好,接受热情,接受保护,然后找到自己的平衡。”

墨朝曦睁开眼睛:“你怎么这么智慧?”

“因为我是你的编辑,”无忧笑了,“编辑的工作就是看清作者看不清的东西。”

那天晚上,墨朝曦入睡后,门没有开。

她一个人站在梦境的起点,看着空荡荡的星空。没有桥梁,没有访客,只有她自己。

她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不是建造桥梁,而是建造一座塔——高高的,只属于她自己的塔。

她开始建造。石头从地面升起,垒成塔基;木材凭空出现,搭成框架。她一层一层地建造,直到塔高耸入云,站在塔顶,可以俯瞰整个梦境。

塔是她的边界,她的孤独,她的自我。

但塔也有窗户。她打开窗户,看到远处的桥梁——她之前建造的那些桥梁,依然存在,连接着看不见的彼岸。

塔与桥并存。边界与连接并存。

她明白了:她不需要在孤岛与桥梁之间选择。她可以既是孤岛,又是桥梁;既是塔,又是窗。

醒来时,墨朝曦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晰。她打开电脑,开始写新书的第五章:

“工程师建造了一座塔。塔很高,很孤独,但视野开阔。从塔顶,她能看到自己建造的所有桥梁,也能看到更远的、尚未连接的土地。她明白了:塔不是逃避,而是瞭望台。边界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而她自己,既是建造者,也是居住者;既是孤独的塔,也是连接的桥。”

写到这里,她停下来,看向窗外。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

她的手机震动,是“桥梁小组”群里的消息。

刘奕君:“昨晚梦到一座塔,很高,很孤独,但很美。”

段奕宏:“我也梦到了。塔顶有个人影,是你吗,朝曦?”

于和伟:“塔是新的隐喻?”

张译:“我喜欢塔。坚固,独立,但可以瞭望。”

墨朝曦笑了。即使门关着,他们也能感觉到她的梦境——或者,他们在做相似的梦。

她回复:“是我建的塔。我的新边界。”

王阳私信她:“塔很漂亮。但记得开窗。”

墨朝曦回复:“窗一直开着。”

她放下手机,继续写作。阳光照在稿纸上,字迹闪闪发光。

她突然明白,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控制门开或关,而在于无论门开还是关,她都能保持自我。真正的连接不在于永远在一起,而在于即使分开,也能在彼此的梦境里留下痕迹。

而她,墨朝曦,孤独的作家,梦境的桥梁师,塔的建造者,终于学会了最重要的功课:

如何建造而不被定义。

如何连接而不被吞噬。

如何既在塔中孤独,又在桥上相遇。

而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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